“据路朗所说,他的那些光碟都是偷你们俩的,那你们俩的光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因刚才钟欣的话,冯警官并没有将两人开分审讯。一些蛛丝马迹只有在两人不经意间才能显露出来。
黄野交代的很干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隐瞒。
“我从广省进的货,那边价格比较便宜,拿到这边能卖上两倍的价格。”
自从开放以来,广省的工业比这边发达许多,又是沿海地区,有什么新鲜事物,那边能最先拿到。
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利用信息差,操作得当也能很赚钱。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知道路子,却还是干些法律不允许的事情。换个产品,比如小电子产品之类的东西,倒腾一下不比这个强啊。
冯警官摇摇头,不是很能理解这些“混江湖”的青年们的脑回路。
黄野大大咧咧在桌上舒展手掌,一脸的无所畏惧。原本黄野的长相是极为友善的类型,谈笑风生间隐隐可见两颗酒窝。
偏偏他要做出与自己长相极为不符的表情,浑身的气质也吊儿郎当,即使已经身处警局,也丝毫不乱。
冯警官皱了皱眉,这人要么是无知,要么是心理素质极强。据他观察,应该是后者。
那么,此人现在交代的东西,也就不能全部相信。
“有人举报,你们俩还涉嫌骗婚?”冯警官选择开门见山。
此话一出,黄野瞳孔紧锁,脸上却还保持着刚才的微笑,甚至笑容更大了些。就在他要回答冯警官时,却被赵鑫抢了先。
“警官,您是听谁说的?该不会是钟欣那个死丫头吧!您不知道,她和我们关系不好,一定是她在瞎说,是在诬陷我们,您可千万别信!”
赵鑫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语气慌乱,气息不稳。本来冯警官还对钟欣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只是钟欣根据行为猜测的,但现在他不信也不行了。
冯警官眼尖看到了黄野一瞬间的不自然,更加确信。
那边赵鑫急的腿脚直哆嗦,黄野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也没用,说话更加语无伦次。
“我说的是真的!哎呀,当初我们只是想通过路朗认识一下她们两姐妹,真的不是想要骗婚啊!不信您就去问问路朗啊,他可是钟灵钟欣两姐妹的表哥,一定不会偏袒我们的。”
赵鑫信誓旦旦,情急下用仅有的脑子想到了路朗。在他看来,他们三个“混江湖”的,齐刷刷被抓到警察局,现在不团结,什么时候再团结?
“混江湖”的都该有道义,不然他们费这么大劲,整天东躲西藏的有个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在江湖上有个好名声吗!
“是的,他们俩打我两个表妹的主意很久了,上次是我牵的线。”路朗在另一间审讯室老实巴交的垂头交代。
他像个被人严刑拷打过的孩子,一点都不隐瞒的。把前因后果甚至还有自己的少许猜测全部说了出来,生怕漏掉了些许细节,以后让警方查出来再翻旧账。
“只有这些了吗?你确定没说漏?”这边负责审讯路朗的警察不怒自威,稍稍的一点疑问就让他吓的不行。
路朗整个人恨不得钻进地里,跟个鹌鹑似的。
“等等等等,我想想,我再想想。”路朗眼珠极速转动,绞尽脑汁想着隔壁两人还有什么可以深挖的地方。
并人没有催他,但他自己就快急死了。
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在心里咒骂。骂天骂地,骂赵鑫骂黄野,当然还有骂自己。
要是这次能好运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回去一定要把家里珍藏的那些影碟片全部丢了!混子哪里是好当的,当初幻想过在江湖上厮杀,却没想到警察局的门槛就让他摔了个大跟头。
最可气的是,他还爬不起来,甚至都不敢爬!
路朗弓着腰欲哭无泪。
“对了!我还知道一件事!”路朗突然直起身子,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比刚才有底气。
很显然他想到的这件事在他看来很有价值。
“赵鑫和黄野他们……嗯……他们是,他们喜欢睡在一起,哎呀警官您能懂吗?”那几个字路朗怎么都说不出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审讯的警官一身正气,“他们是什么?说话说清楚一点!”
“就是,就是那个啊,哎呀你应该能懂的。”路朗从进警局来,少见露出几分八卦神情,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朝警官上挑两下。
我都这样说了,你应该懂的啊!
“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怎么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警官刚开始还不屑一顾,这算什么?
可是,两个男人!
警官大惊失色,双眼对着路朗上下扫射。可惜,路朗眼中写满了确定加肯定,甚至还有些好奇。
对赵鑫和黄野。
当初跟在他俩身后当混子的时候,手里也没钱,住在他们家经常看到他们各种亲密的动作。
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他们两兄弟关系好。
直到发现他们真正的关系后,早就欠了他俩不少钱,已经上了他俩的贼船,彻底下不去了。
长此以往,他也觉得这种事情好像……还挺正常?
他们混江湖的,啊呸,他现在已经“落网”了,就算出去了也不会再想着靠捞偏门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就算去搬砖,他也不想搞这种事了。
路朗在心里暗暗发誓,审讯他的警官笔尖沉重的在本子上记录下路朗刚才说的每一个字。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每一个字都是他一笔一画写上去的,但就是让人不敢相信,有些匪夷所思。
审讯完,他拿着审讯记录有些犹豫的放到了冯警官面前,只给他留下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果断开门走了。
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还在被审讯的赵鑫和黄野。
“哼!”冯警官早有心理准备。
一个人这样说有可能是假的,但两个人都这样说,不说一定是事实,但空穴来风,不得不信。
冯警官几眼浏览完,把记录往桌上一丢,沉着脸盯着对面两人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