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地面还在冒着丝丝白烟,阿塔利亚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收回魔杖,整个人躺在地面上。
“感觉身体被掏空……”阿塔利亚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抬手想抹掉脸上的汗水,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刚抬到一半就无力垂落。
视线里的纽特正快步朝他走来,那件标志性的驼色大衣在风中扬起一角,手里还攥着记录魔咒参数的羊皮纸。
“今天很成功,”纽特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字迹。
阿塔利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连牵动面部肌肉的力气都没有。
他偏过头,看着纽特认真记录数据的侧脸,阳光透过训练场的穹顶洒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纽特……”他用气声说,“你能不能……先别记了?我现在连呼吸都觉得累。”
纽特小心翼翼地将泛黄的羊皮纸卷好,塞进皮质收纳袋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瘫坐在地的阿塔利亚。
他银白色的短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魔法袍的袖口被火龙的尾焰燎出焦黑的破洞。
“能站起来吗?”纽特俯下身,温热的掌心托住阿塔利亚的胳膊,对方却像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闷声闷气地抱怨:
“下次再让我跟那条死龙打,我直接平等发疯创死....”话没说完,就被纽特半扶半架着拖向手提箱的出口。
当两人跌跌撞撞地从半开的手提箱里钻出来时,多多正四爪朝天地趴在沙发上,毛茸茸的尾巴甩得像个拨浪鼓,前爪却不怀好意地扒拉着罗尔夫怀里的嗅嗅。
那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抱着一枚金币,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两颗黑曜石。
多多最先发现阿塔利亚这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撒着欢冲向阿塔利亚,却在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时突然刹住脚,鼻尖在他衣角焦痕处嗅来嗅去,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宿主,你没事吧?!”多多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手背,突然龇起牙转向纽特,蓬松的尾巴炸成一团毛球。
“是不是纽特这个老家伙欺负你了?!我咬死他!!!”说着就要扑上去,却被阿塔利亚眼疾手快地按住脑袋。
“傻多多,”阿塔利亚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多多的耳朵,“刚才在里面跟火龙打架而已,快累死我了……”
话音未落,就被纽特轻轻放在沙发上,柔软的天鹅绒坐垫让他舒服得喟叹一声,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陷了进去。
罗尔夫见状,立刻放下怀里的嗅嗅转身冲进储物间翻找药剂:“我记得家里好像还剩下一瓶活力药剂的。”
而多多则固执地将阿塔利亚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爪子扒拉他的衣领看有没有伤口,身上有没有流血,然后再自己系统扫描一下。
最后发现主人只是魔力透支导致脸色苍白,才安心地把大脑袋搁在他腿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安慰声。
“靠,再也不跟那死火龙打架了,”阿塔利亚抱着多多毛茸茸的脖子,语气悲壮得像在立遗嘱。
“再打我就得噶在你那破箱子里了!直接在里面当肥料了!!”
纽特刚想递水的手顿在半空,面无表情地补刀:“明天你还得继续,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
阿塔利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弹起来,指着纽特的鼻子控诉。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报之以你个大头鬼啊!我说要打全麻,你倒好,直接给我上‘全痛’套餐!火龙的爪子挠过我脚踝的时候,我连墓志铭都想好了!”
“呜呜呜——”多多配合地仰起头,发出狼嚎般的哀嚎,声音洪亮得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纽特和罗尔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前者手里还捏着没送出去的水杯,后者怀里抱着一瓶冒着气泡的蓝色药剂,两人的表情像被施了凝固咒,连嘴角的肌肉都不敢动一下。
“那个……活力药剂要趁热喝。”
罗尔夫率先打破沉默,将药剂瓶塞到阿塔利亚手里,瓶身的冰凉让对方打了个激灵。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客厅里的人影拉得很长。
阿塔利亚咕咚咕咚灌下药剂,嘴上还在嘟囔着“明天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