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年纪还小,心里还存着一丝盼望,想着何大清那个抛下孩子不管的爹会回来。
这也不全怪她。
这年头的人,大多重男轻女,可何大清不一样。
他格外疼何雨水,反倒对儿子何雨柱又打又骂。
不过也难怪——何雨水从小就懂事,长得又像他们娘;而何雨柱从前不学无术,是个混小子。
何大清疼何雨水,也是理所应当的。
何雨水自小就对父亲何大清有着深深的依赖,至今仍固执地认为他只是暂时离开,总有一天会回来。
何雨柱明白妹妹对父亲的眷恋。
他长叹一声,决定把真相告诉妹妹。
雨水,我懂你对何大清的感情。
可你要明白,他抛弃了我们兄妹,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单凭这一点,他就不配做我们的父亲!
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剩下的钱只够我们维持一个月的生活。
要是他真把我们当亲生骨肉,怎么会走得这么绝情?既然生而不养,我们又何必念念不忘?
何雨柱没有向妹妹透露何大清留下生活费的事。
他清楚记得原着剧情,何大清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如就此斩断妹妹的念想。
如今我们家徒四壁,无父无母。
往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幸好师父愿意收留我们,以后的生活总算有了着落,这不是好事吗?
你看,师父才见我第一面,就送了新棉袄,这不比何大清对咱们好?
别再惦记何大清了。若他真在乎我们,当初也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何雨水听着哥哥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放不下父亲,但终于接受了搬去师父家的安排。
她懂事地点点头:哥,我明白了。现在日子艰难,师父愿意收留我们是好心,我愿意跟你一起去师父家。
这就成了!
何雨柱不确定妹妹这话有几分真心。
但这些都不重要。
等她住进高丰家,远离四合院的是非之地,自然会明白这里的好。
......
此时,四合院中院里,易中海正趴在窗口张望。
自打何大清离家后,何雨柱一直闭门不出。
今天上午闹过之后,何雨柱突然出门了。
易中海琢磨着,这傻柱八成是出去找活计了。
他守在这里,就等着何雨柱回头来求他帮忙介绍轧钢厂食堂的工作。
此刻的易中海深信,离了他何雨柱根本找不到活儿干。
整个下午,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窗外。
他连何雨柱垂头丧气回来的模样都想好了。
到时候自己先出面,简短数落几句何雨柱今日对自己说话的态度。
摆出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的姿态。
随后,再把替他牵线进轧钢厂的事往外一说——
那何雨柱还不得感激涕零,抢着来孝敬他?
易中海越想心里越美。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只等何雨柱回来,请君入瓮。
他等啊等,总算把何雨柱等回院里了。
可一见何雨柱,易中海当场怔住。
眼前的何雨柱满面春风,笑呵呵地牵着何雨水。
身上那件破旧的军绿袄子不见了,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黑棉袄。
兄妹俩有说有笑,哪像他想象中那般狼狈?
不对啊!何雨柱怎么这么高兴?
还穿上了新衣服?!
难不成……他拿了何大清留的生活费,就跑去买新衣裳了?
易中海瞪着眼看向院里的何雨柱,满脸不可置信。
“这混小子,刚拿到钱就乱花,太不会过日子了!”
他好管闲事的劲儿顿时压不住了,推门就朝何雨柱走去。
“柱子,你也太败家了!这才有点钱,就赶着买新衣裳?”
“你家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
“没工作没进账,好不容易有几个钱,不得省着用?”
“怪不得你爹把钱交给我管,放你手里早晚糟蹋光!”
何雨柱一听,眉头立马拧了起来。
“易中海你没事吧?我的钱我爱怎么花怎么花,轮得着你管?”
“管这么宽,你家住海边啊?”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他说着一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让易中海赶紧走。
易中海被这话激着了。
“柱子!你这什么态度!我关心你才说这些!你家境不好,我看着你乱花我着急!”
“钱就这么多,你现在没工作,总有花完的时候!有钱就贪图享受,不想着挣钱,以后没钱了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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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何大清走了,现在你就是何家的顶梁柱!”
“你得撑起这个家!可你呢?一点不急,还拿钱去买新衣服!”
“这样吧,轧钢厂的工作我去帮你说说,那可是铁饭碗。”
“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难找了。”
易中海语气急切,他其实并不担心何雨柱。
他怕的是万一轧钢厂名额满了,以后就没办法拿捏何雨柱了。
这小子傻愣愣的,整天混日子。
到现在还不知着急,估计是想等老本吃完了再找工作。
那五百万家底够他吃几个月,到时候厂里早招满人了。
不如现在赶紧把工作定下来。
等何雨柱哪天清醒过来,一定会感激他的。
易中海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
见易中海这么急着要他去轧钢厂,
何雨柱明白,这老家伙是想早点把他培养成养老的苗子。
看着对方那难看的吃相,
何雨柱一脸厌恶,冷冷说道: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管这么多干嘛?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轧钢厂的工作我不感兴趣,你自己没儿子,就别来管别人。”
“爱上哪上哪,以后别来沾边!”
何雨柱毫不客气地骂道。
易中海被“老绝户”三个字戳中心窝,
他伸手指着何雨柱,痛心疾首地说:
“何雨柱!你是受刺激糊涂了吧!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
“上午那样跟我说话就算了,出去转一圈还没清醒?”
“我好歹是你一大爷!中午的事我不计较,你别得寸进尺!”
“我看你日子难过,好心帮你找工作,你就这么对我?”
“何雨柱,你摸着良心说,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好?我才是除了你家人之外,对你最好的人!”
“我哪能看着你和雨水两个孩子受苦呢?一听说轧钢厂有空缺,我马上就来找你了。你可要明白我的苦心,别辜负了一大爷对你的好意!”
呵,这就开始灌输想法了?
这就开始用道德来施压了?
何雨柱盯着易中海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决定干脆跟他摊牌。
反正也不住这个院子了,还用得着再忍这个老家伙吗?
何雨柱冷冷地看着易中海,一脸不屑地开口:
“易中海,别在这儿装好人了,你心里那点算计,我还不清楚吗?”
“把我弄进轧钢厂,不就是想让我记你的好,对你感恩戴德,以后指望我给你养老?”
“你真当我瞎看不出来?”
“还口口声声说对我最好,哼,我呸!”
“少在这儿恶心人。我告诉你,我工作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是不在丰泽园干了,但我跟我师父田勇的情分还在,别以为没了你我就没路走!你爱上哪儿凉快就上哪儿去!”
说到这儿,何雨柱拉起何雨水的手就要回家。
听何雨柱说要找他丰泽园的师父安排工作,易中海顿时急了。
现在何雨柱有事,第一个找的已经不是他了,而是他学菜的师父?
这好好的养老苗子,难道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易中海之所以一直把何雨柱当作养老首选,是因为他看中了何雨柱现在的条件。
何雨柱母亲早逝,现在爹也跑了,家里就剩两个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将来赚钱自己花,不用负担长辈养老,也更容易掌控。
只要在他们困难时帮一把,将来他们一定会感激不尽。
可最近何雨柱大概是受何大清离开的刺激,变得有点叛逆。以前何大清在的时候,他对一大爷可是恭恭敬敬的。
至于为什么易中海现在没重点培养贾东旭作养老的人选?
其实,贾东旭本来也在他的养老名单里。他虽然性格软弱好拿捏,但他有个难缠的娘。
贾张氏那脾气,易中海清楚得很,谁也别想占她家一点便宜。
更何况贾东旭还是个没主见的妈宝男。
贾东旭对母亲言听计从,从不敢违拗。尽管他平日对易中海恭敬有加,可一到紧要关头,易中海却拿不准他会不会违背贾张氏——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的意思,来为自己养老送终。
因此,何雨柱这步棋便显得尤为重要。
即便眼下何雨柱处处与他针锋相对,易中海也只是一忍再忍。他坚信何雨柱不过是一时受了刺激,迟早会回心转意。
只是如今何雨柱口口声声说要靠师父帮忙谋职,易中海顿时警觉起来。万一何师父真替他寻到差事,往后何雨柱岂不是要对师父感恩戴德、尽心尽孝?
想到自己苦心栽培多年的养老依靠就要被人夺走,易中海说什么也不答应。
他一把拉住正要回家的何雨柱兄妹,急切劝道:傻柱!还找你师父作甚?他找的差事哪比得上我介绍的轧钢厂工作?食堂炊事员可是铁饭碗,活计轻松,一干就是二三十年!难道你宁愿在小饭馆里累死累活?别忘了你在丰泽园才干了几个月就被辞退。轧钢厂食堂多安稳?再说你师父不过是个厨子,能有多大本事替你谋好差事?
且不说工作好坏,他能不能找到都成问题!不如直接来我这儿,现成的工作稳定可靠。这个月上岗,下月就能领薪。要是等你师父找活计,万一迟迟没有着落,你手头那点积蓄还能撑多久?
见易中海竟敢诋毁师父,何雨柱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怒视:易中海,你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说我师父只是个厨子?你不也就是个钳工?都是卖力气吃饭的,你贬低谁呢!嫌我师父人脉不够?你个破钳工又能有什么门路?还大言不惭说给轧钢厂牵线搭桥,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就凭你?不过是轧钢厂里一个普通工人,在四合院当个一大爷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