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望着台下渐渐平复的骚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两秒,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便传来一阵夹杂着欢呼声的背景音,显然,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观众席的喧闹里。
那是本该守在鹿人店看店的四不相,此刻却正跟着拉拉队的节奏挥舞爪子。
“四不相,”电话刚接通,止水的声音便带着几分无奈传过去,“你不是该在店里看家吗?谁让你们过来的?”
观众席的角落里,四不相举着手机,圆溜溜的豆豆眼眨了眨,嘴比脑子先动:“是阿!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发不出声。
四不相转头一看,始麒麟正脸色发白地蹲在他身边,额角还挂着细密的冷汗,另一只手竖在唇边,比了个急促的“嘘”字。
四不相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始麒麟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挪开手,却还是紧张地盯着他的手机,生怕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被电话那头的止水听了去。
可止水的耐心显然已经快耗尽了。电话里传来他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四不相,到底是谁?别吞吞吐吐的。”
始麒麟见状,干脆一把夺过四不相手里的手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甚至还挤出了几声干笑:“那个。。。小黑星啊,你先好好准备比赛,别分心。要是不小心输了,那可就惨了,你说对吧?哈哈哈。。。”
电话另一头的止水皱起了眉。这声音分明是始麒麟,而且那刻意的讨好和慌乱,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怀疑的种子瞬间埋下。
他立刻想起早上的事,为了赶实验资料,让始麒麟帮忙整理,害得始麒麟没能陪玉麒麟去逛街。
难道是始麒麟气不过,故意把店里的人都叫来,想让自己在赛场前分心?
可他没有证据,只能压下心里的猜测。
毕竟始麒麟只是有嫌疑,总不能凭着猜想就下定论。
止水叹了口气,心里还有另一层顾虑:店里那么多人都来了,连一向在阴间待着的谛听都特意从地府赶来,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等比赛结束,我再好好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始麒麟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果然小黑星不好惹。。。”他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后怕,“这下得提心吊胆到比赛结束了,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干了,太可怕了。”
一旁的玉麒麟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温柔却带着点嗔怪:“好啦,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事你也有错在先,等会儿你主动跟小黑星道歉,我陪你一起去。小黑星虽然是貔貅,但是脾气本来就好,肯定会原谅你的,说不定根本不会生气。”
始麒麟转头看向玉麒麟,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他一把抱住玉麒麟的胳膊,脑袋在她肩上蹭了蹭,声音软得像棉花:“老婆最好了~”
两人腻歪地贴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撒着娇,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几个单身弟子投来的“幽怨”目光。
那甜腻的对话,简直是对单身狗的“精准打击”,让他们忍不住捂了捂胸口,默默移开了视线。
赛场这边,止水挂断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才处理骚动时的奔波,加上电话里的拉扯,让他浑身都透着股疲惫,连眼皮都有些沉重。
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站在比赛台的指定位置,开幕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仪式感不能少,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状态影响到比赛。
“七十七兄弟,你真的没事吗?”旁边的姜维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他看着止水眼下淡淡的青黑,还有那掩饰不住的倦意,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止水摆了摆手,声音带着点沙哑:“没事,能比赛。”
姜维没再多说,可心里的顾虑却没放下。他们俩都是记名弟子,整个记名弟子里,也就彼此了。
按说该互相帮衬,可看着止水这副疲惫的样子,他忍不住担心:万一比赛的时候止水状态不好,会不会拖了两人的后腿?
姜维的心思,止水没注意到。
他此刻正低头盘算着:待会儿比赛该用多少实力才合适?店里的人、谛听,还有四不相兔爷他们,都在为自己加油,要是输了,不仅丢面子,还对不起他们的期待。
而且比赛内容还没公布,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至少不能掉以轻心。
---小剧场---
观众席的喧闹声中,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吆喝声:“瓜子、零食、饮料应有尽有。还有赌盘开了啊!压谁赢,赶紧来下注咯!”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弟子服的少年推着小推车,车上摆满了各种零食,车把手上还挂着一块写着“赌盘”的木牌。
四不像一听到“赌盘”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耳朵也竖了起来。“赚个盆满钵满的机会来了!”他嘀咕着,一把抱起身边的天禄。
天禄被他抱得莫名其妙,小短腿蹬了蹬,疑惑地问:“四不像,你抱我干什么呀?”
四不像没回答,反而伸出爪子在天禄的头上摸了摸,又顺着后背往下摸,最后还在天禄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嘿嘿,沾沾好运!”他笑着说。
这一幕,刚好被旁边的辟邪看到。辟邪立刻皱起眉,恶狠狠地瞪了四不像一眼。
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仿佛在说“你再对天禄动手动脚试试”。
四不像被辟邪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把天禄放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啪”地拍在小推车上,对着那名弟子大声喊道:“全压!我全押记名弟子七十七!要是他敢故意输,有他好受的!”
小推车旁的弟子低头一看,只见四不像的钱包里掉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红的、绿的,堆在推车上,看得他眼睛都直了,后背忍不住冒了点冷汗。这赌注也太大了吧?
就在这时,兔爷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轻轻放在钞票旁边。“我也全押七十七。”他笑着说,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放上去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那名弟子拿起小本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竟然是北京二环一套房子的房产证!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谛听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托着一叠花花绿绿的纸,放在推车上,声音低沉却清晰:“一样,押七十七先生。”
弟子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叠崭新的冥币,而且看厚度,数量恐怕不少。
他手里的小本子差点没拿稳,手都开始抖了,这三位的赌注,加起来简直能把他的小推车压垮!
四不像、兔爷和谛听站在小推车旁,眼睛里都闪着“不怀好意”的光,齐刷刷地看向比赛台上的止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千万别输,输了你就完了。”
比赛台上的止水突然打了个寒颤,后背一阵发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他忍不住嘀咕:“总感觉。。。有股寒意,怎么回事?”
旁边的姜维听到了,连忙凑过来,一脸担忧地问:“你该不会是之前出血后又感冒了吧?你这身子。。。真的能比赛吗?”
止水摇了摇头,心里却越发纳闷,那股寒意来得蹊跷,让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