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一行人跟着引路弟子踏上昆仑山的白玉阶,阶旁瑶草琪花沾着晨露,云雾在脚下缓缓流动,直至巍峨的大殿出现在眼前。
那殿宇由青石筑成,檐角挂着鎏金铃铛,风一吹便发出清越的声响。
就在他们停在殿门前时,两扇刻着云纹的朱漆大门缓缓向内敞开,一道金光自殿内透出,元始天尊踩着一朵洁白的祥云,缓缓降落在众人面前。
祥云落地化作雾气消散,四不像见状,立刻收敛了平日里的散漫,单膝跪地,对着元始天尊垂首行礼,声音恭敬:“尊上,坐骑四不像,前来报道。”
说着,它还不忘用爪子顶了顶身旁的天禄,天禄显然不太习惯这般拘谨的场面,耳朵耷拉着,一脸不情愿,却还是被四不像拉着,不情不愿地跟着弯了膝。
止水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周围侍立的昆仑弟子,心中暗自思忖。
他与元始天尊算是旧识,往日相处从不需要客套,但此刻他的身份是“元始天尊座下记名弟子七十七”,众目睽睽之下,该有的礼数半点不能少。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天尊,记名弟子七十七,前来报到。”
一旁的始麒麟却全然没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
他既不行礼,也不言语,只是身形一晃,化作常人大小,径直走到殿内角落的蒲团上坐下。
目光扫过面前石桌上早已备好的、状如棉絮的祥云,便拿起一块慢悠悠地吃了起来,那模样,仿佛不是来见天尊,而是来自家后院闲坐一般。
止水看着始麒麟这般随意的姿态,无奈地轻唤了一声:“阿爹啊。。。”话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这位长辈素来洒脱,多说无益。
元始天尊倒不在意始麒麟的态度,只是抬了抬手,对着周围的弟子吩咐道:“这边有些私事要与他们商谈,你们先退下吧。”
众弟子闻言,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有人看着止水几人,眼神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爽,新弟子报到,天尊不仅亲自出面,还特意屏退众人,这般“特殊对待”,让不少修行许久的弟子心里不是滋味。
但他们终究不敢违逆天尊的命令,犹豫了几秒后,便纷纷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了大殿。
待弟子们都退去,殿门重新合上,元始天尊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威严瞬间散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看向始麒麟,笑着摇头:“你这个始麒麟,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半点没变的洒脱。”
始麒麟嚼着祥云,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不满:“洒脱又怎么了?几千年前那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如今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元始天尊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哎。。。那件事,确实是我当年无能,没能周全。不过万幸,如今你的妻儿都安好,后面也会给你们补偿,也算稍稍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始麒麟没接话,只是单手撑着头,依旧没好气地吃着糕点。
元始天尊知道他还在为旧事介怀,便闭了闭眼,抬手对着空处一挥。
瞬间,一张雕花木桌凭空出现,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甜点与灵果。他对着止水几人笑道:“你们一路赶来,定是饿了,先吃些东西垫垫吧。”
这话刚落,止水和天禄的目光就被桌上的食物牢牢吸引。
两人几乎是同时迈开步子,冲到桌前,拿起糕点就大口吃了起来,方才的拘谨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四不像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哎。。。真是两个小吃货。”
天禄嘴里塞满了糕点,含糊不清地左顾右盼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问道:“姜老头呢?这次怎么没见着他?”
止水正咬着一块云糕,听到“姜老头”三个字,愣了一下,停下动作疑惑地问:“姜老头?你说的是姜子牙吗?”
天禄点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元始天尊便开口解释:“姜子牙已被我派去秘密巡查各弟子的品行,你们若是运气好,过会儿说不定能遇上他。”
止水闻言,轻轻咳了两声,放下手中的糕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咳咳,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谈谈这次来昆仑山的任务吧。”
众人见状,也收起了轻松的神色,纷纷点头。止水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任务:“这次前来,首要之事是盘问陆吾,查清他是否暗中做了其他勾当,以及是否有同伙;阿爹,就劳烦你去昆仑山神兽居住的区域,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暗中搞小动作;四老板和天禄哥,你们二人负责在山间四处巡逻,顺便去陆吾的房间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或问题?”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提出异议。片刻后,几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行装,便按照分配的任务,朝着各自的目标方向出发了。大殿内,只留下元始天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