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俯身,一刀斩下地上某人的小臂,高举仍滴着血的刀,朝人群厉喝:“不要命的,就来!”
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众人纷纷萌生退意。毕竟谁也不想为几千块钱送命。
不料人群侧面却悄悄溜出一人,弯腰潜行,想趁乱从旁劫持刘照天的女儿。
刘照天虽正对众人,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身后。一见有人摸近,他倏然后撤,闪至孩子身侧,一脚猛踹而出。
那偷袭者顿时捂着胸口倒地,大口喘气,仿佛拼命想要吸进更多空气。
刘照天扔下刀,大步走去,拽起那人的腿,又将昏迷的林平一把拎起,拖到场地中唯一停着的轿车前。
他把林平塞进后备箱,再将偷袭者双腿拉到车轮前。
待妻女都上了车,刘照天猛踩油门——车子直接从那人双腿上碾过。
即便车已驶远,凄厉的哀嚎声仍隐隐传来。
车上,刘照天一边安抚受惊的孩子,一边驾车朝公司方向驶去。
抵达目的地后,刘照天在楼下保安室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位年轻姑娘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向她们。
两名女子知道对方是来接她们的,却仍忧虑地望着刘照天。
刘照天看着她们的表情,轻轻吻了吻两人的额头,安慰道:“你们先随小陆上楼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事情办完,就来接你们回家。”
目送两人上楼后,刘照天走到街边电话亭,直接拨通了娄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娄父。
刘照天没时间多言,开门见山道:“我是刘照天,请让娄晓娥接电话。”
娄父对他的意图感到不解,回应道:“娄晓娥还没回来。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转告她。”
刘照天听出他语气敷衍,冷冷说道:“跟你说?说如果十分钟内听不到娄晓娥回话,我就 吗?”
听到电话那头倒吸一口气,刘照天继续说道:“娄董,你只有十分钟。我这人耐心向来有限。”
“时间一到,没有回音,我就会离开。”
说完,刘照天挂上电话,静静等待娄晓娥的来电。
他一直知道香江社团林立、治安混乱,却没料到竟有人不顾他的身份,直接对他出手。
更没想到,林平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但既然对方把事情做绝,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刘照天等着娄晓娥的电话,看她是否会为林平辩解。
如果她选择包庇,他不介意让随娄父来的那两百多人,永远沉入香江江底。
他自己受些委屈可以忍耐,但绝不容许有人威胁他的妻儿。
这次,对方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林家都必须承担后果。
刘照天又想起孩子们看他时那躲闪的目光,担心这会给他们心里留下阴影。
正思虑间,街边电话响起。刘照天看了看表,才过去三分多钟。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娄晓娥的声音。
刘照天无心多言,直接问道:“林平今天派人截杀我们全家,这事你知不知道?”
娄晓娥闻言一惊。先不论刘照天本人,光是他背后的身份背景,林平也不该这么做。
这等于将矛盾彻底公开化——惹怒刘照天尚且事小,若激怒他身后的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眼下他们因大局考量暂时不会动你,可一旦局势明朗,他们全家也只能仓皇逃离——毕竟从来就没有谁能真正与集体抗衡。
想到这里,娄晓娥急切地追问:“你们有没有受伤?”
刘照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说道:“林平现在在我手里,我把他交给你处理,要怎么做都随你。”说完地址后,他便直接挂了电话。
娄晓娥立刻明白了,刘照天这是在试探她的立场。
若不是她还欠刘照天一千万,恐怕他根本不会联系她,而是会把她一并列入报复名单。
虽然不清楚刘照天具体会怎么做,但她相信他必然有周密的计划。
现在她该如何选择?是通知林平的家人,坐山观虎斗,还是帮刘照天将事情压下去,避免扩大影响?
经过商场多年的历练,娄晓娥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人。她如今行事果断,凡事以利益为先。
她知道这是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刻。如果押注刘照天,就会得罪所有一同来香江的亲戚朋友,多年积累的情谊将瞬间崩塌。
但如果选择林平,除了招来刘照天的报复,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这些年在商场中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傻白甜。
她已经被这些所谓的亲戚朋友耽误了十年,难道还要被他们耽误一辈子?
她还年轻,还有几十年要活,她也必须为自己打算。
刘照天的性格她很清楚——他说到做到,绝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他已对父亲说了那番话,那么在对付林平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的资金链非常紧张,刘照天甚至不需要调动大笔资金来狙击她,只需在背后稍作煽动,就足以让她多年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一旦失去家产倚仗,她就只能任人摆布。
分析至此,娄晓娥下定决心:站在刘照天一边,才是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
做出决定后,她立即动用人脉,查清了今天协助林平的人,并派人威逼 ,迫使他们闭嘴。
从这些人口中,她也了解到事情的全部经过。
从前只知道刘照天谋略阴险,如今更见识到他手段之狠辣。
一个既狡诈又不择手段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而刘照天恰恰就是这种人。
目前看来,她实在找不出刘照天失败的可能。
得知手下汇报一切安排妥当后,娄晓娥独自驾车前往约定地点。
刘照天也开车向着同一目的地驶去,途中在药店买了止血消炎药品,又购置了两床被子。
抵达后,他先为林平处理伤口,用胶带封住他的嘴,再用被子将他紧紧裹住。
确认万无一失后,刘照天将林平塞进后备箱,静候娄晓娥的到来。
他并不希望林平死在自己手里,毕竟自己做过的事经不起调查。
不久,娄晓娥的车出现在视野中。
还未下车,她就看见刘照天斜倚在车边。
夜色已深,但娄晓娥仍能看清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见他这般模样,娄晓娥下车便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刘照天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笑着注视她。
他并不打算动用系统赠予的宝物窥探娄晓娥的心思。他相信这是个聪明人,懂得权衡利弊。
林平还在后备箱里,他轻声说,需要我帮你抬过去吗?
娄晓娥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默默注视着刘照天。
刘照天没理会她的犹豫,径直从后备箱里拖出林平,扔在地上。
娄晓娥蹲下身检查,见林平虽然头发凌乱,脸上却无明显伤痕,只是紧闭双眼。
她不放心地探了探鼻息,确认呼吸平稳后才松了口气——她最担心刘照天把烂摊子丢给她收拾。
刘照天见状,将林平塞进娄晓娥的后备箱。
锁好车厢后,他沉吟片刻:你生意还差多少尾款?
四百多万应该够了。娄晓娥不假思索地回答。
找个人和林平家签个大额订单,刘照天吩咐道,订金至少要两成,再设个高额违约金。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经过这次,你家的尾款应该就能凑齐了。
娄晓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是要联手将林家逼到破产的节奏。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娄晓娥无奈地表示,自己所有的资金都已投入项目,暂时无法拿出大额现金。
她望向刘照天的目光中带着期待。
刘照天一听几十万对她都成了难题,明白娄家资金已近枯竭,他没再犹豫,直接取出五根金条递给娄晓娥。
见到金条,娄晓娥一时怔住。过去家里也曾藏有不少金条,只是这些年陆续变卖用尽了。
尽管心里疑惑刘照天如何带着这么多金条顺利通关,但眼下不是细究的时候。
她郑重承诺:“请等我消息,事成之前我会随时向你汇报。”
目送娄晓娥匆匆上车,刘照天低声说道:“信任我只给一次,你父亲已经失去,希望你别步后尘。”
“若你令我失望,我也只能返回内地了。”
娄晓娥听懂了言外之意——若她欺骗他,他会先对付林家,再转向她,最后一走了之。
她不禁暗想:刘照天这做法,与几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省港奇兵何其相似?
或许唯一的区别,只是他身份更高罢了。
刘照天也在此事中看到自身短板——在香江,他仍缺可信的心腹。
不仅动手需亲自出马,连设局算计人也得自己操办。
但他清楚,培养忠心的手下并非易事。在京城经营多年,真正信赖的也不过十余人。
要手下忠诚,既耗钱财也费心神。不但要安顿他们全家,还得时时维系感情。
从买房到娶亲,全程打点,几乎事事亲力亲为。
毕竟这些人都在为他处理隐秘事务,那些能树立正面形象的事,他向来不假他人之手。
车中的娄晓娥仍心有余悸,如今的刘照天越发令她难以揣测。
但她别无选择,只能按他的吩咐行事。
她明白现在还不是林平出面的时机,否则计划可能前功尽弃。
当下只能先寻个地方将他安置。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晚上七点多。
娄晓娥托关系找到一位 湖,预付一万定金后,便不再过问。
她深知林平生性多疑,若非专业骗子,极易被他识破。
深夜时分,焦灼等待的娄晓娥收到了消息——
对方已接下八十万订单,支付三十万定金,只待明日清晨送货。
娄晓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林平的父亲同样喜出望外。他完全没料到这次生意能谈得如此顺利。
没有酒席应酬,没有陪酒按摩,也没有那些见不得光的回扣要求。
客户态度虽然傲慢,却并未狠命压价,定金也给得出奇地高。
除了违约金从三倍提高到十倍之外,一切都进行得相当圆满。
他也能理解客户的想法,毕竟这次要的牛仔布料非常特殊,整个香江只有他家的工厂能够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