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樊和似锦回到土牢,迅速交换了情报。
“聚义厅那边,提到了‘那位’和‘交易’,但关键信息被打断了。”似锦低语,“她们似乎在为某个大人物筹集粮草铁器,而且还涉及人口贩卖。”
“黑风寨,不简单。”谢云樊眼神冰冷,“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鱼。那个女寨主,必须活捉。”
“还有那个柳小姐,”似锦补充道,“她的话虽然夸张,但柳家富可敌国应该不假。或许可以利用她,了解更多江南乃至京城的商路和人脉。”
两人迅速制定了新的计划:由谢云樊带人,趁夜控制住寨主和几个核心头目,逼问口供;似锦则带另一队人,去摸清山寨的粮仓、武库和可能的密道,同时“保护”好那位柳小姐,或许能从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行动!”
*
子时三刻,月黑风高。
山寨大部分土匪都已醉倒或沉睡,只有零星的巡逻队打着哈欠走过。
谢云樊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带着两名东厂顶尖好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寨主居住的后院独栋小楼。
楼内灯火已熄,只有二楼卧房传来沉重的鼾声。
谢云樊打了个手势,一名番子用匕首轻轻拨开门栓。三人如同狸猫般滑入室内。
卧房内,酒气熏天。女寨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如同死猪。
谢云樊眼中寒光一闪,正要上前制住她——
突然!
“嗖——!”
一支淬毒的袖箭,从窗外疾射而入,直取女寨主咽喉!
快!狠!准!
谢云樊反应极快,手腕一抖,一枚铜钱激射而出!
“叮!”
铜钱精准地击打在箭杆上,将其打偏!
“夺!”毒箭钉入床柱,箭尾剧颤!
“有刺客!”谢云樊低喝一声,身形暴起,扑向窗口!
几乎同时,床上的女寨主被惊醒,猛地坐起!她看到窗外的黑影和床柱上的毒箭,脸色骤变,张口欲喊——
“噗!”
又是一支毒箭!这次是从房梁上射下!角度刁钻无比!
谢云樊人在半空,已来不及救援!
女寨主瞳孔猛缩,只来得及侧身——
“呃!”毒箭深深扎入了她的肩胛!剧毒瞬间发作!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迅速变得乌黑,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灭口!
谢云樊心中怒火升腾!他冲到窗边,只见一道黑影如同大鸟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轻功极高!
他猛地回头,看向房梁!那里空空如也!第二个刺客也已遁走!
“追!”他对一名番子下令,自己则迅速检查女寨主的尸体。
已经没救了。箭上的毒见血封喉。
“该死!”谢云樊一拳砸在墙上!线索断了!
*
与此同时,似锦带着人,已经摸清了山寨的粮仓和武库位置。粮草堆积如山,兵器虽然杂乱,但数量不少。显然,黑风寨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土匪窝。
在前往寻找可能存在的密道时,他们路过关押柳小姐的牢房附近。
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柴房窜出,慌不择路地朝着山寨后山的方向狂奔!看身形,像是山寨里的一个小头目!
“抓住他!”似锦立刻下令!
两名侍卫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那黑影武功不弱,但显然心慌意乱,没跑出多远就被一名侍卫飞起一脚踹倒在地!
“别杀我!我投降!”那小头目吓得魂飞魄散,大声求饶。
侍卫上前,正要将他捆起来——
异变陡生!
那小头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猛地一咬后槽牙!
“咕咚!”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嘴角溢出一缕黑血,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瞪大眼睛,气绝身亡!
服毒自尽!
又是灭口!
“殿下,现在怎么办?”侍卫问道。
似锦站起身,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女寨主已被抬过来),眼神冰冷。
寨主被灭口,知情的小头目自尽。对方反应太快,下手太狠!显然,这黑风寨里,一直有对方的眼线!他们的行动,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清理现场,制造混乱。”似锦当机立断,“趁乱拿下山寨!控制所有土匪!挨个审讯!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
片刻之后,山寨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和喊杀声!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官兵打上来啦!快跑啊!”
早已埋伏在外的侍卫们趁机发难,里应外合!山寨顿时大乱!醉醺醺的土匪们惊慌失措,有的救火,有的抵抗,有的想逃跑,乱成一团!
谢云樊和似锦带来的都是精锐,对付这群乌合之众,如同砍瓜切菜!不到半个时辰,战斗便结束了。大部分土匪被俘,少数负隅顽抗的被格杀。
天快亮时,山寨彻底被控制。
*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
幸存的土匪头目和小喽啰们被捆得结结实实,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柳家小姐和她的人也被“请”了过来,她看着满地的血迹和杀气腾腾的侍卫,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老管家的胳膊。
谢云樊坐在原本属于女寨主的虎皮椅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煮熟的鸭子飞了!关键人物全死了!只抓到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虾米!
似锦站在他身旁,手中把玩着那块黑色木牌,神色平静,但眼神深邃。
审讯结果令人失望。这些底层土匪,只知道听令行事,抢劫绑票,对“那位”和背后的交易一无所知。唯一可能知情的寨主和几个小头目,全都死了。
线索,彻底中断了。
“督主,殿下,这些人怎么处置?”侍卫头目请示道。
谢云樊烦躁地挥挥手:“按律处置!该杀的杀,该充军的充军!”
“是!”
土匪们哭爹喊娘地被拖了下去。
厅内只剩下似锦、谢云樊,以及吓得魂不附体的柳家小姐主仆。
谢云樊看向似锦,语气带着挫败和怒意:“又让他们抢先一步!”
似锦摩挲着木牌,缓缓道:“对方反应如此迅速,灭口如此果断,说明我们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这本身,就是一条线索。”
她看向谢云樊:“至少,我们端掉了一个为祸一方的土匪窝,缴获了大量粮草军械。而且……”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哆哆嗦嗦的柳小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们不是还有一位……‘意外之喜’吗?”
柳小姐接触到似锦的目光,浑身一颤,差点晕过去。
谢云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中也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是啊,柳家,江南首富……或许,能从这条线上,找到新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