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们面面相觑,眼神困惑:“我们……我们只是雌性啊……”
和体格高大的雄性都不相同。
似锦看到洞穴里所有雌性的眼神——那种被驯化已久的温顺,那种根深蒂固的自卑。
表面上一雌多雄是雌性占主导地位,其实目的是为了传宗接代。因为雌性过于稀少,所以被“保护”。
似锦没有过多解释:“想想你们的家人。是等死,还是为自己拼一把?”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雌性怯生生地开口:“可是……我们从来不被允许战斗。”
“谁规定的?”似锦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洞穴里,“兽神曾说,众生平等。”
一个年轻的山鹰雌性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锦姐姐...你真的能带我们出去?”
“以我的性命起誓。”
似锦收起刀,环视众人:“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决定。是继续等着被当成交易的筹码,还是——”
“拼一把!”年轻的雌性突然握紧拳头,声音虽轻却坚定,“我受够了被当成货物!”
部落被入侵占领后,领导者一般秉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会把雄性杀掉,保留雌性。
留下来的雌性,年纪大的拖着病弱的身体被派去干活,生病受伤也没有资格使用草药;年轻的要么被带去集市上卖掉,要么留下来被当做玩物,人人可欺;幼崽早早被像货物一样打量,合适的留下来养着给部落里有儿子的,不合适的……和老雌性一样的待遇。
很少有善待原住民的。
老雌性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中燃起久违的火光:“锦丫头,你说怎么做?”
似锦嘴角微扬。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包,倒出几粒药丸:“这是增强体力的药,能维持两个时辰。”
雌性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接一个接过药丸吞下。药效发作得很快,她们能感觉到久违的力量在四肢百骸流淌。
“听着,”似锦压低声音,“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换岗时有五分钟的空隙。我们需要……”
接下来分配任务。
“我知道仓库在哪!”一个雌性突然说,“他们每天傍晚会派两个雌性去准备食物,我观察过路线!”
“我可以模仿声音。”另一个雌性补充,“我耳朵灵,听了三天都记下来了。”
计划在众人的补充下迅速完善。似锦惊讶地发现,这些看似柔弱的雌性,在绝境中展现出了惊人的观察力和智慧。
当月亮升到最高处时,行动开始了。
老雌性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啊……我的肚子……”
守卫不耐烦地呵斥:“闭嘴!老东西!”
“她、她好像真的不行了……”年轻的雌性惊慌地拍打牢门,“求求你们,找个巫医来看看吧!”
守卫骂骂咧咧地打开牢门,刚踏进来一步,就被躲在门后的雌性一记手刀劈在颈侧——她纤细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干得好!”似锦迅速卸下守卫的武器分发给众人,“按计划行动!”
雌性们像出笼的猛兽,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洞穴之间。
有的带路避开巡逻,有的模仿声音迷惑守卫,老雌性则用她丰富的经验预判每一个可能的危险。
当她们冲到仓库时,遇到了意外——四个全副武装的守卫!
“退后!”守卫举起长矛,“再上前就——”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他脚前。众人回头,看到山鹰族那个最胆小的年轻雌性正举着不知从哪捡来的弓,双手还在发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我也可以战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一步不退。
守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惊呆了。趁他们愣神的瞬间,似锦一个箭步冲上前,斩恶刀划过一道寒光,一刀封喉。
雌性们一拥而上。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撕咬和抓挠,却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当最后一个守卫倒下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们……真的做到了?”兔族雌性喃喃道,眼泪夺眶而出。
似锦抹去脸上的血迹:“这才刚开始。仓库里有武器,拿上趁手的,我们去救其他人!”
在仓库的最深处,她们发现了更多被囚禁的雌性——来自各个部落的采集者、落单者,甚至还有个抱着幼崽的母亲。
当看到似锦一行人手持武器冲进来时,她们的第一反应是惊恐地蜷缩起来。
“别怕!”老雌性高声喊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越来越多的雌性站起来,拿起武器。她们的眼神从恐惧变为迷茫,最后化为坚定的火焰。似锦看到那个抱着幼崽的母亲将孩子绑在背上眼神逐渐坚定。
一人单打独斗,两人跟随成“从”,千千万万的人团结一心,才是“众”。
“出口在东侧洞穴,”似锦简短部署,“老弱幼崽在中间,能战斗的在外围。遇到守卫不要硬拼,以突围为主。”
当这支奇特的队伍冲出仓库时,黑熊部落已经乱成一团。警报声响彻山谷,火把如流星般在洞穴间穿梭。
“跟紧我!”似锦冲在最前面,斩恶开路。
雌性们组成了一道移动的城墙,保护着中间的幼崽和老弱。每当有守卫冲上来,总会有雌性勇敢地迎上去——那个曾经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雌性,现在用捡来的长矛刺穿了一个守卫的大腿;总是躲在最后的鹿族雌性,此刻用角顶开了拦路的栅栏……
最令人惊讶的是老雌性。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铁锤,每挥一下都带着几十年的愤懑与不甘。当有个黑熊战士嘲笑她“老东西别找死”时,她一锤砸碎了对方的膝盖骨。
“我老了,”她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着年轻时的光芒,“但还没死!”
女性,从来不是一个弱小的群体。
逃亡的路上,不断有新的雌性加入队伍。她们中有些是被掳来的,有些是黑熊部落本族的雌性——长期被压迫的她们,在看到这支队伍时,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带上我!”一个黑熊族的年轻雌性抱着妹妹冲出来,“我受够了被当成生育工具!”
似锦没有犹豫,一把将姐妹俩拉进队伍。队伍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当她们冲到半山腰时,已经有三十多个雌性,还带着十几个幼崽。
山下,银月早已按计划接应。当看到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冲下来时,银月目瞪口呆:“……这是?”
似锦看着正背着幼崽的雌性,看着其他互相搀扶的雌性们,轻声回答:“命运的选择。”
似锦知道,这个夜晚将永远改变她们——不仅仅是这些被救的雌性,还有整个部落,甚至整个兽人世界的雌性。
因为她们终于明白,柔弱不是天生的枷锁,而是被驯化出的假象。当她们选择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
月光下,似锦看到那个背着幼崽的母亲一次次挥刀,而她的幼崽趴在母亲背上,小手模仿着母亲的动作,眼中满是纯真的崇拜。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