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驶出港口第三日,海面突然起了浓雾。
白茫茫的雾气像棉絮般裹住船身,连船头的灯笼都只能照亮三尺远。林墨站在甲板上,归雁剑握在手中,指尖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细微震动——这是他多年练剑养成的直觉,越是平静的环境,越要警惕暗藏的杀机。
“林公子,这雾来得蹊跷。”掌舵的老船工搓着冻红的手,“按说这个时节,东海不该有这么大的雾,怕是要出事。”
苏轻烟从船舱走出,手里拿着罗盘,眉头紧锁:“罗盘指针乱转,怕是进了‘迷魂阵’。”她所说的“迷魂阵”是东海特有的海流漩涡,船只一旦卷入,十有八九会触礁。
墨尘站在船尾,望着雾气深处:“不止是迷魂阵。你们听。”
众人凝神细听,雾气中隐约传来“呜呜”的声响,像是号角,又像是鬼哭。随着声响越来越近,船身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是礁石?”老船工惊呼着去掌舵,却发现船舵像是被什么卡住了,纹丝不动。
“不是礁石!”林墨冲到船头,用火折子往水下照,只见雾气中闪过几条黑影,正用铁链缠绕船底,“是海蛇帮的人!他们在水下凿船!”
话音刚落,数支带倒钩的弩箭突然从雾中射来,直取甲板上的人。林墨挥剑格挡,归雁剑与弩箭碰撞出火星,却见更多的黑影从雾中跃上船,个个手持弯刀,脸上画着蛇形图腾——正是海蛇帮的海盗。
“抓住活的!帮主说了,要问问他们船上的药材藏在哪!”为首的独眼海盗狞笑着挥刀砍来,刀风带着咸腥味。
林墨侧身避开,归雁剑顺势横扫,挑飞对方的弯刀。“就凭你们?”他剑势一变,如狂风扫落叶,瞬间逼退围上来的几个海盗。
苏轻烟的软剑则如灵蛇出洞,专挑海盗的手腕和脚踝,她的身法轻盈,在混乱的甲板上穿梭,转眼就撂倒了五六个海盗。墨尘的铁杖更是势大力沉,每一杖落下,都能砸得海盗骨断筋折,吓得其他人不敢靠近。
激战中,船身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海水顺着船底的破洞涌上来,浸湿了甲板。老船工急得大喊:“船要沉了!得赶紧堵住漏洞!”
林墨心头一沉,若是船沉了,他们就算打赢海盗,也会被困在这片雾海里。他瞥见船头的桅杆,突然有了主意:“轻烟,墨尘前辈,掩护我!”
苏轻烟和墨尘立刻会意,攻势猛地加强,将海盗们逼退数步。林墨趁机跃上桅杆,归雁剑出鞘,斩断固定帆绳的锁链。巨大的船帆轰然落下,正好罩住了大半甲板上的海盗。
“就是现在!”林墨大喊,从桅杆上跃下,归雁剑直刺独眼海盗的咽喉。
独眼海盗被帆布缠住,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就在这时,雾气中突然射出一支毒箭,直取林墨后心——竟是藏在暗处的影阁杀手!
“小心!”苏轻烟飞身上前,用软剑卷住林墨的衣袖,将他拽开。毒箭擦着林墨的肩头飞过,射中了独眼海盗的胸口,他惨叫一声,倒地身亡,伤口处迅速发黑。
影阁杀手一击不中,立刻隐入浓雾。林墨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涌进船舱的海水,沉声道:“撤到小艇上!这船不能要了!”
众人连忙放下小艇,将重要的水和干粮搬上去。海盗们还在帆布下挣扎,雾气中的影阁杀手却没再露面,仿佛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登上小艇时,林墨回头望了一眼渐渐下沉的货船,雾气中隐约能看到船帆上的墨梅标记被海水浸透,像一朵凋零的花。他握紧归雁剑,知道这只是开始——海蛇帮与影阁联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小艇在浓雾中缓缓前行,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苏轻烟突然指着前方:“看,那里有光!”
雾气深处,一点昏黄的灯火若隐若现,像是一座孤岛。
“是断龙崖吗?”林墨问道。
老船工眯着眼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像,断龙崖没有这样的灯火……倒像是传说中的‘鬼船’。”
鬼船是东海渔民的禁忌,据说那是被海蛇帮害死的冤魂所化,会引诱过往船只触礁。
林墨却握紧了归雁剑:“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总比困在雾里强。”
小艇朝着灯火划去,雾气仿佛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湿气。那点灯火在前方忽明忽暗,像一只窥视的眼睛,等着他们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