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力气瞬间流失，他们捂住喉咙，感到生命正急速消逝。
刹那之间，五个人的脖颈都被匕首划开一道血痕。
正如他们所察觉的那样，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淌。
他们无法感知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声带已被彻底割断。
即使想要开口提醒，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待到鲜血流失到身体难以承受的程度，五人便颓然倒地，连抬手的气力也彻底消散。
“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进来！”
苏越对阿尔泰说完，便一把推开了640包间的门。
包厢里灯光昏暗，电音高亢，只有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蜷在沙发上，行着不可描述之事。
苏越的突然闯入，显然打断了二人的兴致。
男子匆忙扯过一件衣服遮住下身，眼中怒火熊熊。
他跟着兄长走南闯北多年，深知在这种地方出入的人，越是年纪或样貌反常，越可能拥有难以估量的身份。
因此，武吉没有第一时间掏出别在内袋的手枪，只是冷静地盯着苏越。
不过，他的手已经悄悄搭上了扳机。
女子则不慌不忙地掩住身体，目光耐人寻味地投向苏越，眼中欲望昭然若揭。
苏越只扫了她一眼，心中了然——果然是混迹于此的女人。
“武吉。”
苏越缓缓开口。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
武吉有些意外。在这片地界，知道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对方明知是他，还敢直接闯入，门外的保安恐怕已凶多吉少。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年轻人是冲着他哥哥来的。
在这种地方，随时可能掉脑袋。能在兄长庇护下活这么久，武吉绝不是蠢人。联想到兄长最近的行动，以及那位被抓的港岛差人周星星……
电光石火间，武吉已猜出眼前男子的身份。
“苏越。”
武吉上下打量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年纪轻轻就接手九龙城寨，成了新的话事人！”
“还凭一己之力建起几乎覆盖整个港岛的势力，把九龙城寨变成路人眼里的神话。今日一见，你这模样还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年轻！”
听着武吉这番话，苏越并不意外。如果敏登在对付自己之前，连底细都没摸清，那也不配做他的对手。
敏登至今仍如此谨慎，即便抓了周星星作筹码，仍不敢直接与他见面，果然有其道理。
从武吉口中听到这些，苏越更加确信——敏登看似色厉内荏，所图谋的恐怕比雷洛更大！
而武吉也非蠢人，此刻能保持冷静与苏越对话，全因那个一直装作柔弱的女子，此时已悄悄做好了准备。
苏越确实没有料到，本以为这房间内无人值得他开启洞察之眼。
可那女子在披上衣衫的刹那，眼神骤然转变，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
他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长鞭一闪——那原是他们厮磨时的玩物，此刻却成了凶器。鞭梢多出一柄棱角锋锐的飞刀，寒光凛凛，见血难止。
她哪是什么柔媚女子，分明是敏登安插在迪厅的暗棋。敏登为了弟弟武吉，竟布下如此杀局。外头那些雇佣兵保镖，远不及她危险。
长鞭如蛇，疾舞成影，苏越一时眼花。下一瞬，鞭尖匕首已刺向他的面门。
可那凌厉一击，竟被他凌空攥住。
女子猛力回扯，鞭身却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武吉的枪口已对准苏越头颅——扳机扣下， ** 却只穿透一片残影。
再定神，苏越已闪至女子身后。匕首即将抹过她的咽喉，那长鞭却如活物般弹回，飞刀迎向苏越的刀锋。
然而苏越刀势忽变，击在鞭梢匕首之上——
“嗤”的一声，那飞刀竟反刺入女子额头。
她瞪大双眼，气息骤断。
武吉连开两枪，皆被苏越以女子尸身挡下。
间隙之间，苏越甩出匕首，如炮弹般砸向武吉。
武吉避之不及，被连人带枪狠狠撞上墙壁。
“咔嚓！啊！”
骨裂声与武吉的惨叫交织，仅是一次碰撞，他的右臂便应声折断。
苏越缓步走向武吉，顺手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枪。
“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得告诉我，你哥哥究竟想做什么。”
苏越语气平静。从见到武吉的第一眼起，他就清楚——敏登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敢挑衅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绝不会容忍反抗者继续存活。
“呸！想让我出卖哥哥？这辈子都别想！要杀就杀！”
武吉出人意料地硬气，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杀你。”
话音落下，苏越手起刀落，斩断那女子的一条手臂，径直塞进武吉口中。
断臂的尺寸刚好撑满他的嘴，使他既无法咬舌自尽，也无法合拢嘴唇，痛楚持续却不致昏厥。
接着，苏越卸掉了武吉的四肢，这才唤阿尔泰进来。
“去搜那五个人身上，应该有军用卫星电话。”
阿尔泰搜了一阵，果然从他们衣物内层的暗袋中找出一部被缝在布里的卫星电话。
迷彩外壳让它看起来像块沉甸甸的砖头，除了数字键，连屏幕都没有。
苏越对这类设备不算精通，但他明白，这种电话只能联系上级或特定地点。按下接通键，便能直连山猫或狂牛。
那五人手腕上同样纹着黑蝎——这已足够证明他们属于同一支雇佣兵组织。
苏越试着拨出电话，听筒中只有电流声。
就在他以为判断失误，准备扔掉电话时，对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怎么回事？这时候用这个电话打来？”
是标准的美式英语。声音难辨是山猫还是狂牛。
“山猫，还是狂牛？”苏越平静地问。
“你是谁？你把他们怎么了？我警告你，敢动我的人，我会让你后悔！”
苏越的问询让对方再度沉默，但他已能确定，对方必是两人之一。
──────
电话那头的威胁，对苏越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警告。
“把电话交给敏登，让他和我说话。”苏越语气依旧平稳，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却让对方语调迟疑。
尽管英语普及，但能说得如此标准的人并不多。
“想见我们老板？你还不够格。”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试探。
苏越再次开口：“我劝你还是向你们老板转达我的话。另外告诉他——他弟弟还想活着回去。”
说完这句，苏越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在等对方回拨。
敏登虽然冷酷无情，却对自己的弟弟怀有极深的感情。
武吉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敏登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为防外面发生 * 动，阿尔泰冷静地将外面的 ** 全部搬进604房间。
在武吉的威慑下，这间房里发生的一切外界无从得知，也没人敢来打扰。
这是个绝佳的地点，却也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敏登清楚弟弟身在何处，甚至精确到房间号码。
以他们那种近乎疯狂的作风，若敏登不顾弟弟死活，整座迪厅都可能被炸为废墟。
苏越没有出门，他了解敏登对弟弟的感情，也确信敏登不会那么做。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没过多久，卫星电话再次震动，这次接听的是阿尔泰。
“我不管你们是谁，若敢动我弟弟，我保证你们会后悔活在这世上！”
电话那头传来敏登暴怒的声音。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亲自来接你弟弟，要么看着他死在眼前——我会把他的人头寄到你家中，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
面对敏登的怒火，阿尔泰语气平静。
他已明白苏越的意图。
阿尔泰的突然回应，让敏登一时难以判断之前的推测是否正确。
会对他出手、又一直想见他的，除了九龙城寨的苏越之外，应无他人，除非港岛的雷洛也出现在这里。
但接电话的既不是苏越，也不是雷洛。
他开始怀疑，弟弟是否惹上了什么人，才会陷入如此局面。
又或是之前接触过的某方势力，想从中谋取更多利益。
身处敏登这样的位置，他必须通盘考虑，而非只纠结于单一问题。
然而越是深思，思绪越是混乱。
阿尔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给了他三秒选择，便挂断了电话。
他随即望向苏越：
“主人，敏登真的会来吗？如果他图谋更大，或许会放弃弟弟。”
苏越神情从容。
他了解敏登的性格——为给弟弟报仇，他甚至敢闯入华夏境内袭击特种部队。
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会轻易放弃救弟弟的机会？
再者，像他这样的人，靠金钱收买手下，真正可信的只有亲兄弟，他必然会竭力保全武吉。
苏越确信，敏登一定会来。
果然，十分钟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此时不该有人出现，来的只会是敏登派来试探的人。
“进来。”
阿尔泰在苏越示意下应了一声，门随即被推开——
外面聚集着一大群人，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
光看门口挤着的阵势，外面恐怕还有更多混混等着冲进包间。
他们二话不说，举起武器就朝房间里仅站着的两个人冲来。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阿尔泰这样的好手，也应付不了所有人的围攻。
而苏越，手里握着原本被扔在地上的匕首，游走在混混之间，反倒显得从容不迫。
他的刀又快又狠，只要挨近的小混混，瞬间就倒在地上。
死一两个人或许吓不倒谁，但当他们成批倒下，门外的人开始胆寒，没人敢再踏进房门一步。
转眼间，房间里死去的混混已超过十个。这些混混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却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角色。
他们显然是收了敏登的钱，任务是让他看到弟弟还活着，并摸清房间里的人数。
现在敏登的目的达到了，混混们在折损大半后，像疯了一样四散逃窜。
至少，敏登交代的命令，他们已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