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灵鹿的蹄子突然在桃林边缘顿住,雪白的耳朵往后贴,对着雾影轻喷气——方才还温顺的模样,此刻竟透着警惕。叶夕瑶心里一紧,低头见小白从怀里探出头,粉鼻尖皱成一团,对着雾影“嗷呜”轻叫,爪子还扒着她腰间锦盒,像是在提醒“小心”。
雾影里传来三道沉稳脚步声,墨色锦袍先露出来,腰间狐形令牌泛着冷光——令牌上的九尾纹刚映入眼帘,她颈间的王族玉佩突然发烫,竟与令牌纹路隐隐呼应,连锦盒里的九尾石碎片都泛起点淡粉光。
“叶夕瑶小主?”领头护卫走出雾影,袖口“卫”字绣在晨光里格外清晰,目光落在玉佩上时,肩线松了些,“灰影大人传讯说小主带了白灵大人的信物——您母亲早年离开青丘,近期回族处理灵脉,一直盼着您来呢。”
这话让叶夕瑶心头一暖,小白似懂非懂,绕着护卫转了圈,用粉鼻尖蹭了蹭令牌,像是在确认“母亲的气息”。侧旁护卫上前,托着半人高的九尾石:“按青丘规矩,需验血脉方能入殿。”叶夕瑶指尖触到石面,妖力涌入的瞬间,狐纹亮起粉光,边缘浮现淡金篆字:“纯血天狐王族”。
“果然是王族小主!”护卫们齐齐单膝跪地,领头者抬头时眼里有光,“白长老说,您母亲为等这一天,连殿后桃林都重新打理了。”
跟着护卫往族地走,灵鹿重新带路,只是总回头望叶夕瑶。沿途灵植本是翠绿繁茂,转过山弯却变了模样——粉狐草花瓣蔫成褐色,灵兰藤蔓发黑枯萎,一团篮球大的黑雾悬在丛上,所到之处泥土都透着死气,正是母亲警示的“中阶蚀灵魔气”。
“小主退后!”领头护卫拔剑出鞘,剑上狐纹泛冷光,“这魔气能啃噬灵脉,属下们……”话没说完,叶夕瑶拉住他袖口,掌心带着血脉调和丹的暖意:“我试试,娘教过我三源配合的法子——她回青丘后,常处理这类魔气。”
她先凝淡粉妖力,像灵植藤蔓缠向黑雾,化作光膜裹成光球;再引灵力,淡青光丝钻进球内,黑雾结构瞬间崩解;最后引体内王族魔气,淡黑气流绕球转圈,黑雾竟慢慢透明,消散在风里。枯萎的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翠绿,泥土也重焕潮气。
“这是三源净化术!”领头护卫剑都忘了收,语气震惊,“白灵大人回族后,也常用这法子护灵脉,小主竟学得这么像!”另一位护卫摸了摸灵草,指尖沾着潮气:“您这本事,去灵脉殿帮忙都够了——您母亲最近正愁魔气清理不过来呢。”
小白凑过来,用爪子拍叶夕瑶手背,又对着灵草叫两声,尾巴晃得扫起花瓣,惹得护卫们笑:“这灵狐倒比小主还得意。”
又走两个时辰,雾气散开,一座依山殿宇撞入眼帘——淡金琉璃瓦映着阳光,中央九尾狐雕像展翅欲飞,狐眼红宝石映着灵植园的粉绿,风里飘着的灵植香,与母亲寄来的狐颜膏气息一模一样。
“那是九尾殿,您母亲回族后,就住在殿侧的灵韵阁。”领头护卫指着殿宇,语气自豪,“殿后的桃林是您母亲重新种的,她说等您来,要在桃树下教您认灵植——就像她小时候,白长老教她那样。”
叶夕瑶望着殿宇,摸向行囊里母亲的旧发带——指尖蹭过磨损的狐爪纹,眼眶发热。小白乖顺地趴在她怀里,只敢用粉鼻尖蹭她衣领,偶尔望一眼殿宇,又缩回去,像是怕惊扰母亲住的地方。
沿途扎双髻的小修士跑过来,攥着灵狐糖递过来:“小主,这是灵韵阁的姐姐让我给您的——她说您母亲今早还念叨,您爱吃甜的。”叶夕瑶接过糖,剥给小白半颗,灵狐含着,尾巴轻晃。小修士指殿门:“您母亲在灵韵阁等您呢,就是怕族老们问得久,让我来接您。”
快到殿门时,叶夕瑶突然觉出股隐秘冷意——不是之前的魔气,却顺着殿门雕花钻出来,与她体内魔族血脉轻轻相触。颈间玉佩瞬间发烫,似在压制冷意,九尾石碎片也泛光,指向殿侧灵韵阁——那是母亲住的地方。
“小主,族老们想先见您。”领头护卫声音低了些,指尖摩挲剑柄,“您母亲回族后,族里对‘魔族血脉’还有些顾虑,想看看您的能力——不是刁难,是想放心让您帮您母亲护灵脉。”
叶夕瑶摸了摸林凡的《妖族礼仪手册》,手册边角泛软,上面的小狐爪标记透着暖意。刚要往前走,小白突然按住她的手,对着雕花低吼——缝隙里竟藏着丝细黑纹,与逐狐堂标记有几分相似,还沾着极淡的魔气,像是刚留下的。
“小主?”护卫轻声提醒。叶夕瑶深吸一口气,抱着小白往殿门走——阳光透过雕花落在裙摆,像撒了层粉光,殿侧灵韵阁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柔又带着急切:“瑶瑶是不是到了?让她先过来,我有灵植要教她认……”
她知道,踏入这扇门,就能见到母亲,可雕花里的黑纹、族老的顾虑、那缕冷意,都在提醒她:逐狐堂的阴谋,或许已跟着母亲的脚步,缠上了青丘。小白紧紧贴着她胸口,尾巴绕住她手腕,像是在说“别怕,咱们一起帮母亲”。而殿门外的粉狐草,叶片轻轻晃了晃,似在无声说:您母亲等您很久了,可这条路,还得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