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的阳光刚漫过书院的青石板，叶夕瑶就抱着小白往藏书阁走——怀里的七彩雾晶用素布包着，还带着点清晨的凉意，小白则叼着片灵兰草叶，时不时往她手心塞，像是怕她路上无聊。路过灵田时，正好撞见柳依依，她手里提着个青瓷壶，见叶夕瑶过来，耳尖红了红，把壶递过来：“我娘说灵蜜水泡雾晶粉，能帮你稳妖力，等下跟长老聊的时候喝，别紧张。”
“谢谢柳师姐！”叶夕瑶接过壶，指尖触到壶身的余温，心里暖融融的——以前那个冷着脸的师姐，如今连她见长老会紧张都记得，连递壶时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小白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柳依依摇尾巴，还把嘴里的灵兰草叶递过去，惹得柳依依忍不住笑：“小白也这么贴心，等你回来，我给它带雪山莓干。”
藏书阁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去，一股陈旧的书卷香混着淡淡的灵香扑面而来。姜云逸长老正坐在窗边的案前，案上摊着几本线装典籍，旁边放着个青瓷碗，碗里盛着灵茶。见叶夕瑶进来，长老指了指案前的蒲团：“坐吧，先喝口灵茶，缓一缓——这茶能清心神，等下聊黑气时不容易受影响。”
小白从叶夕瑶怀里跳下来，没像平时那样乱跑，反而蹲在蒲团旁，眼睛盯着案上的典籍，尾巴轻轻晃着，像是也对里面的内容好奇。叶夕瑶解开布包，把七彩雾晶放在案上，晶块刚接触到阳光，就泛出淡淡的虹光，映得典籍上的字迹都染了层暖色。
“你看这本《三源体质考》，”姜长老翻开其中一本泛黄的典籍，指尖点在一行小字上，“上面记载，三源同体者，灵力、妖力、魔气若想相融，需借‘灵晶类’媒介吸附杂气，而七彩雾晶恰是其中最适配的——你试着将妖力引到雾晶上，看看反应。”
叶夕瑶深吸一口气，按之前练的方法，慢慢将妖力引到指尖——淡白的妖力刚触到雾晶，晶块就“嗡”地轻颤起来，虹光瞬间亮了几分，将妖力稳稳裹住，没有像平时那样乱窜。小白立刻凑过来，用小爪子轻轻碰了碰雾晶，虹光竟顺着它的爪子绕了圈，又回到晶块里，惹得长老忍不住笑：“这灵狐倒与雾晶有缘，能帮你稳着点力量。”
“真的不晃了！”叶夕瑶眼睛亮了，之前练术法时，妖力总跟魔气打架，现在有雾晶托着，竟顺得惊人，“长老，这样是不是离筑基更近了？”
“还需再稳些，”姜长老点点头，又翻开另一本典籍，“西境灵田的黑气样本我已经看过，与青雾秘境的瘴源同源，但更杂——里面掺了‘枯灵之气’，会加速灵草枯萎，普通防御符挡不住。你体质特殊，若能借雾晶吸附些黑气样本，或许能找到克制的办法。”
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个透明的玉瓶，瓶里装着点淡黑的气团，正是西境灵田的黑气：“你试试用雾晶碰一碰，别太用力，感受下两者的反应。”
叶夕瑶刚把雾晶凑过去，玉瓶里的黑气突然躁动起来，像被什么吸引似的，贴着瓶壁往雾晶方向凑。晶块的虹光瞬间淡了些，却稳稳将黑气裹在外面，没有让它散出来。小白突然对着玉瓶龇牙，尾巴绷得笔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显然是对黑气格外警惕。
“果然适配，”姜长老松了口气，“等下我把克制枯灵之气的符箓图谱抄给你，你试着用雾晶粉调墨画符，或许能护住西境灵田。”
正说着，藏书阁的门被轻轻推开，苏婉清抱着个布囊跑进来，脸色有点急：“瑶瑶！齐磊刚从药植园回来，说西境灵田那边传讯，黑气突然变浓，有几亩灵麦都枯了，还伤了两个守田的弟子！”
叶夕瑶心里一紧，手里的雾晶差点掉在案上——之前柳依依娘说黑气变杂，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小白也从蒲团旁跳起来，紧紧贴着她的腿，眼睛里满是担忧。
“别急，”姜长老皱了皱眉，从案上拿起一张传讯符，指尖泛出微光，“我先给西境传讯，让他们先用之前的防御符稳住，咱们这边尽快准备。夕瑶，你先回去跟齐磊、柳依依汇合，把雾晶符的画法琢磨下，下午咱们再议具体的支援方案。”
叶夕瑶赶紧点头，把雾晶重新包好，小白则叼着她的衣角，跟着往门外走。路过灵田时，柳依依还在等她，见她脸色急，赶紧问：“是不是西境出事了？我娘刚传讯说，守田弟子的伤是黑气入体，普通丹药不管用。”
“嗯，”叶夕瑶把情况简单说，“长老让咱们先琢磨雾晶符，下午议支援的事。齐磊呢？我去找他拿药植园的灵草，调墨画符得用新鲜的。”
“齐磊去药植园采灵兰草了，说新鲜的灵草汁挡黑气更管用，”柳依依说着，从布囊里掏出个小瓶，“这是我娘刚寄来的‘清枯露’，加在符里能解枯灵之气，你先拿着。”
两人往药植园走，小白突然对着前方叫了两声，叶夕瑶抬头一看，齐磊扛着捆灵草跑过来，脸上满是急色：“瑶瑶！药植园的灵草也有点枯，我娘说可能是西境的黑气飘过来了！咱们得快点画符，不然连书院的灵田都要受影响！”
夕阳渐渐西斜，云溪院的石桌上摊满了符纸和灵墨——叶夕瑶蘸着掺了雾晶粉和清枯露的灵墨，飞快地画着防御符，小白蹲在旁边，用小爪子帮她递符纸，偶尔还会蘸点墨在废纸上画小狐狸，惹得柳依依和苏婉清忍不住笑。齐磊则在旁边整理灵草，把最鲜嫩的灵兰草挑出来，放在叶夕瑶手边：“我娘说这些草汁最浓，你尽管用，不够我再去采！”
正画得专心，叶夕瑶手里的雾晶突然轻颤起来，虹光淡了几分——她赶紧摸向腰间的预警符，符纸竟泛出极淡的红光，比之前遇到妖兽时还弱，却带着点熟悉的危机感。小白也瞬间绷紧身子，对着院外的灵兰草架叫了两声，尾巴绷得笔直。
“怎么了？”苏婉清停下手里的活，紧张地问。叶夕瑶摇了摇头，把雾晶贴在预警符上——虹光一亮，符纸的红光就淡了些，“好像有黑气飘过来，但很淡，不知道是从西境来的，还是……”
她话没说完，柳依依手里的传讯符突然亮了，是她娘的消息：“西境的黑气里，发现了和青雾秘境矿洞深处一样的‘黑纹’，像是某种阵法的痕迹……”
叶夕瑶心里咯噔一下——矿洞深处的黑影、西境的黑气、还有隐隐飘来的淡黑气息，这些线索好像突然串了起来。她握着手里的雾晶，晶块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心里既满是对西境弟子的担忧，又藏着点隐隐的不安：这黑气背后，难道真的有人在操控？而他们要面对的，或许不只是自然的灵衰，还有更复杂的阴谋。
小白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用小脑袋轻轻蹭她的手背，喉咙里发出软乎乎的“嗷呜”声。叶夕瑶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狼毫笔：“先画完这些符，不管是什么，咱们先护住灵田和弟子，总会有办法的。”
石桌上的灵蜜水还冒着热气，符纸的虹光映着三人一狐的身影，暖融融的——只是院外的风里，那丝极淡的黑气还在悄悄游荡，像在等待着某个时机，将隐藏的危机彻底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