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长乐宫内,檀香袅袅,暖阁的窗棂糊着明黄软纱,将春日的寒意挡在外面。太后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手中摩挲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翡翠手串,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落在躬身站在下方的张衍之身上。
“衍之,你伤势刚愈,军务再忙也要多保重身体。”太后开口,语气听似关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听闻,你近日在灵泉别院定下了一门亲事?对象是那个开商铺的寡妇余晚星?”
张衍之心中一凛,知道太后今日召见,定然是为了此事。他抬起头,神色恭敬却坚定:“回太后,确有此事。余晚星贤良淑德、聪慧坚韧,不仅将七个孩子教得乖巧懂事,还心怀百姓,创办商铺惠及民生,臣真心爱慕于她,愿与她结为连理,共度余生。”
“爱慕?”太后轻轻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手串,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衍之,你是镇国大将军,是朝廷的栋梁,身份何等尊贵?那余晚星是什么人?不过是个丈夫早逝、带着七个孩子的寡妇,出身卑微,毫无家世背景,如何配得上你?如何能当得起将军府的主母?”
张衍之正要开口辩解,太后却抬手打断了他:“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她品性好、能力强。可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你身为大将军,你的妻子不仅要打理好家事,更要能在朝堂社交中为你助力,能与其他官员夫人和睦相处,为你拉拢人脉。那余晚星,能做到这些吗?”
“太后,”张衍之沉声道,“臣娶妻,看重的是品性与心意,而非家世背景。余晚星虽出身普通,却比许多贵女更有见识、更有担当。她能在逆境中独自抚养七个孩子长大,能将商铺经营得有声有色,甚至获得百姓的爱戴,足以说明她的能力。臣相信,她定能胜任将军府主母之位。”
“你呀,就是太年轻,被一时的情意冲昏了头脑。”太后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几分,“哀家知道你战功赫赫,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身份匹配的人照顾你。哀家膝下的安宁公主,你是知道的,容貌秀丽、知书达理,身份尊贵,与你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提到安宁公主,张衍之心中咯噔一下。他自然知道这位公主,太后对她宠爱有加,平日里有些娇纵任性,但身份确实尊贵。只是他对安宁公主毫无情意,心中只有余晚星。
“太后,安宁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高攀。”张衍之委婉地拒绝,“臣已与余晚星定下婚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臣不能失信于她,更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失信?”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衍之,你要清楚,你的婚事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私事,更关系到朝廷的稳定、皇室的颜面。你若执意要娶那个余晚星,不仅会遭人非议,影响你的声誉,还可能让其他贵族心寒,不利于你日后开展军务。”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诱惑:“哀家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安宁公主对你仰慕已久,若你能娶她为妻,哀家可以向皇上进言,为你加官进爵,还能让皇室全力支持你的军务,让你在朝堂上更有话语权。这样的好处,难道不比你娶一个寡妇强?”
张衍之心中毫无动摇,他拱手道:“太后的好意,臣心领了。但臣早已下定决心,非余晚星不娶。无论朝廷是否支持,无论旁人如何非议,臣都不会改变主意。至于加官进爵、话语权,臣凭自己的战功就能争取,无需依靠联姻。”
太后没想到张衍之如此固执,脸色愈发难看:“衍之,你这是在违抗哀家的意思?你就不怕哀家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婚事不成,还影响你的前程?”
“臣不敢违抗太后,但臣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张衍之语气坚定,“若皇上因此降罪于臣,臣认了。但想要臣放弃余晚星,绝无可能。”
太后见张衍之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心中不免有些恼怒。她挥了挥手:“罢了,你先回去吧。哀家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不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三日后,哀家会再召见你,希望你能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衍之心中清楚,太后这是在给他最后的机会。但他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余晚星。他躬身行礼:“谢太后恩典,臣告退。”
离开长乐宫,张衍之的心情格外沉重。他知道,太后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日子,他必将面临更大的压力。他骑在马上,望着京城的方向,心中满是对余晚星的愧疚与担忧。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皇室的打压,更不想让她和孩子们再次陷入困境。
回到将军府,张衍之没有休息,立刻让人去请余晚星过来。当余晚星得知太后召见张衍之,还想要将安宁公主指婚给他时,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张衍之的信任。
“衍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余晚星看着他疲惫的脸庞,心疼地说,“如果你因为皇室的压力而选择放弃我,我不会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孩子们也能健康成长。”
张衍之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与坚定:“晚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弃你。无论太后如何施压,无论皇室如何反对,我娶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三日后,我会再次入宫,明确拒绝太后的指婚。”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前程不利?”余晚星担忧地说,“太后毕竟是皇室长辈,你公然违抗她的意思,她定然会记恨你。日后在朝堂上,你可能会遇到更多的阻碍。”
“我不在乎。”张衍之摇了摇头,“在我心中,你和孩子们比我的前程更重要。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就算前程受阻,就算被降罪,我也心甘情愿。”
余晚星看着张衍之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衍之,谢谢你。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就算皇室反对,就算贵族非议,我也不会离开你。”
两人相拥在一起,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可他们都清楚,三日后的召见,将会是一场硬仗。太后绝不会轻易妥协,而安宁公主得知此事后,也定然会心生不满,暗中使绊。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就有消息传到张衍之耳中。安宁公主得知太后想要将她指婚给张衍之,而张衍之却执意要娶余晚星后,气得当场摔碎了手中的茶杯,还扬言要让余晚星付出代价。
张衍之得知后,心中愈发担忧。他知道,安宁公主娇纵任性,手段定然不会光明正大。他立刻下令,加强对余晚星和孩子们的保护,同时派人暗中调查安宁公主的动向,以防她暗中使绊。
夜色渐浓,张衍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光,心中满是忧虑。他知道,一场围绕着他们婚事的较量,已经正式拉开序幕。太后的压力、安宁公主的报复、贵族的非议,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包围。三日后的入宫,将会是这场较量的关键。他能否成功拒绝太后的指婚,顺利迎娶余晚星?安宁公主又会使出怎样的手段来破坏他们的婚事?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