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彻底漫过小镇屋顶时,亲兵们终于结束了战场清理,将散落的兵器收拢、血迹冲刷干净,小院门口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有墙上残留的箭孔和乡亲们手臂上的绷带,还留着昨夜恶战的痕迹。
张衍之刚和赵峰敲定完巡查路线,转身就看到地窖的木盖被轻轻推开,余晚星抱着许兰,身后跟着许明和许亮,慢慢走了出来。孩子们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惶恐,许兰的小手紧紧攥着余晚星的衣角,眼神怯生生地扫过院中的亲兵,直到看到张衍之,才敢从余晚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张叔叔!”许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挣脱余晚星的手,小跑到张衍之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腿,“我还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张衍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肩头的伤口,轻轻摸了摸许兰的头,声音放得极柔:“叔叔没事,你看,坏人都被打跑了。”他举起没受伤的右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许明和许亮也慢慢走过来,许明看着张衍之肩头渗血的绷带,小声问:“张叔叔,你的伤疼不疼?娘亲说灵泉水能治伤,我们去给你拿。”不等张衍之回答,兄弟俩就转身往屋里跑,小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余晚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眶微微发热。昨夜在地窖里,孩子们吓得浑身发抖,许兰更是哭着问“张叔叔会不会死”,她只能一遍遍安慰,心里却和孩子们一样惶恐。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亲兵的声音,听到张衍之沉稳的指挥声,悬着的心才渐渐落地。
“你的伤怎么样?”余晚星走到张衍之身边,目光落在他后背的伤口上,那里的绷带已经被血浸红了一小块,“刚才忙着照顾孩子,还没好好给你换药。”
“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张衍之站起身,笑着说,“赵峰给的金疮药很管用,再用你的灵泉水洗一洗,很快就能好。”
说话间,许明和许亮端着一个陶罐跑回来,许明小心翼翼地捧着陶罐,许亮则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巾,兄弟俩把东西递给余晚星,异口同声地说:“娘亲,快给张叔叔换药!”
余晚星接过陶罐,拉着张衍之走进屋里,孩子们也跟在后面,围在桌边,睁着大眼睛看着。余晚星轻轻解开张衍之肩头的绷带,看到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箭伤很深,边缘还有红肿,显然是昨夜反复拉扯导致伤口恶化。
“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余晚星倒出灵泉水,浸湿布巾,轻轻敷在伤口上。灵泉水的清凉瞬间渗透皮肤,张衍之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还是笑着说:“不疼,比在边关打仗时受的伤轻多了。”
孩子们听到“打仗”,眼睛都亮了起来。许明好奇地问:“张叔叔,你以前在边关打仗,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能打很多坏人?”
张衍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算是吧,那时候,叔叔和很多像赵峰叔叔一样的士兵,一起保护边关的百姓,不让坏人进来。”
“那我们以后也要像张叔叔一样,做英雄,保护娘亲!”许亮举起小拳头,认真地说。
余晚星看着孩子们天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却也有些酸涩。孩子们本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却因为这场风波,过早地体会到了恐惧,也过早地懂得了“保护”的意义。
换完药,余晚星刚把绷带系好,院外就传来周会长的声音:“张先生,晚星妹子,我们来看孩子们了!”她走到门口,看到周会长带着王婶、刘叔等几位乡亲,手里提着鸡蛋、小米和一些草药,站在院门口。
“周会长,王婶,快进来坐。”余晚星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孩子们都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好多了。”
王婶走到许兰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心疼地说:“可怜的孩子,昨天肯定吓坏了。这是王婶给你煮的鸡蛋,快吃一个,补补身子。”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温热的鸡蛋,递给许兰。
周会长则走到张衍之身边,看着他的伤口,叹了口气:“将军,昨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小镇就完了。这些草药是我们托人从山里采的,据说能治外伤,你拿着用。”
“谢谢周会长,谢谢大家。”张衍之接过草药,心里满是感激,“昨天也多亏了乡亲们帮忙,不然我也撑不到亲兵赶来。”
乡亲们坐了一会儿,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让孩子们好好休息。送走乡亲们后,小院里又恢复了安静。许兰吃完鸡蛋,靠在张衍之身边,渐渐睡着了;许明和许亮也有些困了,余晚星把他们带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他们很快进入梦乡。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张衍之正站在门口,望着小镇的方向,眼神凝重。“在想什么?”余晚星走过去,轻声问。
“在想石渊的兵力。”张衍之转过身,看着她,“眼线肯定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石渊的人很快就会来,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余晚星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担忧:“我们能抵挡住吗?”
“能。”张衍之语气坚定,“我的旧部很快就会赶来,加上乡亲们的帮忙,我们一定能守住小镇,守住这个家。”
可他不知道的是,石渊派来的兵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而且,石渊还特意安排了一名擅长用毒的“暗影卫”,混在兵力中,准备趁乱对他和孩子们下毒。一场看不见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