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夫人伸出三根手指,玉色指节在淡蓝寒气中显得有些透明:“三年内,培育出一株成活的玄霜草幼苗。若成,”
她语气蓦地抬高,带着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许诺,“一株,抵五百灵石!此外,再加一枚‘冰心丹’!”
冰心丹,王风瞳孔微缩。此丹乃稳固神魂、驱除心魔的上品丹药,尤其对神识修炼有莫大裨益,其价值不逊于上品法器。
静室陷入短暂沉默,刺骨的寒气无声诉说着玄霜草的残酷。三粒种子,三年之期,容错率几近于零,但这回报,同样惊人。
是稳妥保守,还是迎难而上?
王风凝视着那寒气四溢的冰纹玉盒片刻,心志沉凝,拱手施礼:“夫人所托,重于千钧。既蒙青眼,晚辈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期。”
“好!”听雪夫人语中终带上一丝真切笑意。冰纹玉盒盖上,《玄霜草培育简法》玉简以及一座散发着深邃冰蓝光芒、阵纹密布的八角冰晶阵盘随之飘出,落在王风的手中。
阵盘入手刺骨冰寒,其核心处,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深蓝冰晶缓缓旋转,释放着精纯的冰魄之力。
离开听雪小筑,王风带着灵田的收获,踱步来到了丹鼎阁。
侧厅内弥漫着混合的、却颇为和谐的药材清香。满面红光的陈松管事已在等候,见李牧(王风)进来,那微胖的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热情地迎上:“李小友,可是又有新米到了?”
李牧(王风)没有寒暄,直接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鼓胀的米袋。袋口解开,浓郁的生机混着谷物特有的醇香,瞬间充斥这间不大的侧厅,甚至短暂盖过了厅内的药味。
陈松脸色先是一凝,旋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也顾不得仪态,抓起一把米粒凑到眼前仔细端详。手指捏着饱满的谷粒轻轻碾动,感受着那远超寻常的坚实与温润的灵蕴,深青色的灵纹在指尖微微闪烁呼应。
“精纯,比上次灵米更进一步!好生精纯的生机!这米……那一股滋养抚慰之力竟然又有提高些许。”他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猛地抬头看向李牧(王风)。
“十二灵石一斤!丹阁全要了!此米蕴含的勃然生机,对丹师调养脏腑深处因丹毒火气淤积所致的暗伤,怕是有奇效!”
又是溢价!相比几个月前隐秘小拍卖会上九灵石一斤的顶价,这十二灵石如同烈火烹油。丹阁的诚意和对王风货源的重视,在此刻显露无遗。
“陈管事慧眼识珠。”李牧(王风)微微一笑,拱手,“三十斤在此,多谢了。”
一袋三百六十枚下品灵石到手。至此,加上变卖其他空间富余产出(如部分寒烟草露、普通云纹草符纸)所得,以及先前积蓄,扣除神农空间灵植催发所需消耗的灵石,王风的身家再次暴涨。
看着储物袋深处堆叠如小山的灵石发出的璀璨光芒,一股无形的底气油然而生,是时候入手自己的根本功法了,避免迟则生变。
万书阁二楼。
檀香幽幽,书卷古朴的气息在沉重的木架间流淌。光从精雕细镂的花窗透入,被切割成无数细小的光柱,漂浮着微尘。
王风站在功法区,目光扫过那部熟悉的《长春功》玉简复刻简介。手指摩挲着冰冷的玉质标签,心中念头飞速转动。
前四层功法已在自己手中(虽是残本),五、六层才是关键瓶颈所在。若只买这两层……或许能省下不少灵石?
王风转向立在角落的灰衣二楼执事,试探着开口:“敢问道友,若我只需购得《长春功》第五、六层功法,不知作价几何?”
那执事耷拉的眼皮掀了掀,瞥了李牧(王风)一眼。那眼神居高临下,如同看着闯入珍馐筵席讨要剩饭的叫花子。
他嘴角撇起一个极为刻薄的弧度,冷嗤一声,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呵,万书阁自有万书阁的规矩!珍品功法岂是坊间菜市的萝卜白菜,挑挑拣拣?要买,便买全篇!一层都不能少!”
那赤裸的势利和骨子里的倨傲,让王风心头升起一丝薄怒。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用这里的规矩说话。
李牧(王风)踏前一步,面上波澜不惊,只有广袖无声挥出!
哗啦啦——如同平地涌出一条灵石汇聚的璀璨星河!
整整八百八十块下品灵石,如同被无形之力精准操控,轰然倾泻在柜台光洁如镜的黑木柜面上!刺目的灵光刹那间堆叠,瞬间淹没了那片象征着执事高高在上权威的平整区域。
柜台后面那张本就刻板干瘦的脸,在骤然爆发的灵石狂澜中瞬间失焦,所有血色顷刻褪尽。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再放大,映满了一片令人晕眩的灵光之海。
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无声地张了又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喉结剧烈上下滚动,硬生生将喉咙里的惊呼和那份刻骨的轻蔑一同压回腔子里。
那僵硬的姿态像是被无形寒气冻结在当场的木偶,之前的倨傲、刻薄、轻视,如同冰雪消融,被这赤裸裸的灵石威力碾碎得无影无踪。
过了几个漫长的呼吸,他才仿佛重新找回身体的掌控权。一步向前,腰瞬间深弯了下去,双手按在堆成小山的灵石上。
“贵……贵客……道,道友当真是慧眼如炬!这《长春功》虽……虽仅有前六层,远非顶阶大法,然修行此功法所成之根基,那是绝对深厚如大地,绵长似大泽啊!更妙在……”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抬起半张脸,挤出一个前所未见的谄媚笑容,“此功法延年益寿,滋养命元之效,在基础木属功法中亦是数一数二的!”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柜台后方取出一枚明显更为温润古朴的青色玉简,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恭恭敬敬地奉过头顶。简直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灵石的光芒似乎还在眼前流淌,李牧(王风)收回袖子,面沉如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便不再看那瞬间变脸的执事一眼。
径直取过玉简,指尖拂过冰凉的玉质表面,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