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一脸愤怒的看着正得意洋洋的傻柱。
傻柱现在的模样就好像是在对着许大茂说“小样,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傻柱揣着兜,肩膀微微晃着,嘴角勾着抹戏谑的笑,连眼神都带着几分挑衅。
此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傻柱故意跟许大茂过不去,可谁让许大茂平时喜欢炫耀,没少得罪人,这会儿竟没人出来帮他说话。
许大茂心中被怒火充斥,他几乎要忍不住了。
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胸口像是堵了团烧得正旺的柴火,连呼吸都带着热意。
他盯着傻柱那副欠揍的模样,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好几种跟傻柱动手的场面——要么把手里的饭盒砸到傻柱的头上,要么直接把面前的菜盆掀翻了,反正不能就这么吃了亏。
一张长脸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周围的工友见许大茂这模样,都悄悄往后退了退,生怕被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波及。
有几个跟傻柱关系好的,还偷偷给傻柱使眼色,让他见好就收,可傻柱偏不,还故意提高了嗓门:“哎,许大茂,你这脸咋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就是少吃一口菜吗,至于这么小气?你又不下车间,吃的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省下来留给车间的人多吃一些呢。”
许大茂一听这话,心中更气了。
可就在他马上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李怀德之前特意提醒他,最近可千万不能被处罚,否则他即将升任的事情就要泡汤了。
李怀德那话还清晰地在耳边响着:“大茂啊,宣传科副科长那位置空出来了,我跟领导都替你说了好话,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要是因为打架被记过,这事儿就黄了!”
一想到“副科长”三个字,许大茂心里的火气就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降下去大半——那可是比现在放映员体面多了,而且还是干部岗位,不仅工资高,还能管着不少人,要是因为跟傻柱置气丢了这机会,那才叫得不偿失。
为了自己的前途,许大茂强忍着怒气,直接转身就走。
他走得又快又急,后背挺得笔直,可攥紧的拳头和僵硬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没压下去的火气。
路过储物柜的时候,他还狠狠瞪了一眼那扇柜门,仿佛那里面藏着让他憋屈的根源。
傻柱见此,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
他原本都做好了跟许大茂干一架的准备,甚至已经把袖子撸上去了半截,可没成想许大茂居然就这么走了。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朝着许大茂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哎,许大茂,你咋走了?不跟我掰扯掰扯了?”
可许大茂压根没回头,脚步反而更快了,转眼就走出了食堂后厨的门。
因为他感觉今天的许大茂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许大茂可不是这样的——不管是因为馒头、窝头,还是因为谁多拿了一勺菜,只要傻柱跟他对着干,他总得跟傻柱吵上半天,吵急了还会动手,哪怕每次都没占到便宜,也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就像上个月,傻柱跟他抢最后一块红烧肉,两人差点把食堂的菜盆都掀了,最后还是主任来了才把他们拉开,许大茂还因为这事跟傻柱冷战了好几天。
“奇了怪了,这许大茂今天咋转性了?”傻柱挠了挠头,跟身边的工友王师傅嘀咕道,“难不成是怕了我了?”
王师傅抽了口烟,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瞎琢磨了,许大茂那人心眼多着呢,他肯定是有啥别的心思。我昨儿听后勤的老李说,宣传科副科长那位置要换人,许大茂好像在跟李副厂长走动,估计是怕跟你打架耽误了正事。”
傻柱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宣传科副科长?就他许大茂还想当副科长?他懂啥叫副科长么?”
话是这么说,可傻柱心里也明白了——难怪许大茂今天这么能忍,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呢。
不过他也没把这当回事,在他看来,许大茂就算真当了副科长,也还是那个随时被他暴揍的小人,真要遇上事,该跟他对着干还是得对着干。
看到时候,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等到下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而且今天傻柱被留下加班了,李怀德又在小食堂招待其他厂子的领导了。
等他做完菜,已经下班快一个小时了,此时轧钢厂几乎没有几个人了。
深秋的傍晚,风里带着几分凉意,吹在脸上有点疼。
路上的人不多,大多是急着回家做饭的街坊,偶尔能听到几声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吆喝声。
傻柱哼着小曲,脑子里已经在想晚上要做啥菜了——买点五花肉,做个红烧肉,到时候再给吴晓燕送去一些,让孩子们也解解馋。
可就在他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冲出来两个黑影。
那胡同里没灯,黑乎乎的一片,两个黑影速度极快,没等傻柱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就伸出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傻柱没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他刚想站稳身子,另一个人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胡同里拖。
“你们是谁?想干啥?”傻柱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要推开身后的人。
可勒住他脖子的人力气很大,他挣扎了半天,不仅没挣脱,反而被勒得更紧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少废话!”推他的那个人开口了,声音粗哑,还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感觉,“我们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教训教训你!”
说着,那人就抬起手,朝着傻柱的腰上狠狠打了一拳。
“哎哟!”傻柱疼得叫了一声,腰上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似的,又酸又麻。
他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个人是故意来找他麻烦的,而且看样子是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是不是许大茂?”傻柱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问道。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大茂——毕竟今天在食堂刚跟许大茂闹了矛盾,许大茂又突然变得那么能忍,说不定是心里不服气,找了人来报复他。
可那两个人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打他——一会儿打他的腰,一会儿打他的腿,下手又狠又准,专挑那些疼又不容易留下伤痕的地方打。
傻柱虽然力气大,可被人勒着脖子,根本没法施展,只能硬生生地挨揍,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脸上也被蹭破了皮。
“住手!再打我可就喊人了!”傻柱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他知道,这胡同里虽然没灯,但离四合院不远,只要声音够大,说不定能有人听见。
果然,他的喊声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在喊:“谁啊?这么晚了在这儿吵啥呢?”
那两个黑影一听有动静,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勒着傻柱脖子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了句“下次再敢多管闲事,有你好果子吃”,然后就跟另一个人一起,飞快地钻进了胡同深处,转眼就没了踪影。
傻柱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被勒得太紧,他现在还觉得喉咙疼,腰和腿也疼得厉害,稍微一动就龇牙咧嘴。
“傻柱?你咋在这儿呢?”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远处窗户里透出来的光,傻柱看清了来人——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一手拎着一个水桶,另一只手里面是个破鱼竿,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可能是去钓鱼了。
阎埠贵看到傻柱坐在地上,脸上还有伤,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蹲下来:“傻柱,你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
傻柱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扶着墙,皱着眉头说:“不是打架,是被人偷袭了。刚才从胡同里冲出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打我,还勒我脖子,要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道要被打成啥样呢。”
“被人偷袭了?”阎埠贵眼睛一眯,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得罪啥人了?最近跟谁闹矛盾了?”
傻柱一想到白天跟许大茂的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除了许大茂还能有谁?今天在食堂我故意给他抖勺,当时他没敢跟我动手,肯定是心里不服气,这才找了人来报复我!”
阎埠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许大茂?他最近不是在跟李副厂长走动,想当宣传科副科长吗?按理说他这个时候不该惹事啊……不过也说不准,他那人小心眼,记仇得很,说不定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傻柱一听这话,有些意外的看了阎阜贵一眼。
“可以呀三大爷,您这消息很灵通么?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没想到你不在我们厂里上班,但是了解的消息比我都多。”
“那是自然了,毕竟我们红星小学也是隶属于轧钢厂的么?我自然要关心一下轧钢厂的人事变动了。”
傻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咬着牙,心里把许大茂骂了个遍:“好你个许大茂,有本事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背地里找人偷袭算啥本事?下次让我抓住你,看我不揍扁你!”
阎埠贵赶紧拉住他:“傻柱,你可别冲动,现在没证据,你就算去找许大茂,他也不会承认的。再说了,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了,说不定还会影响你自己,你忘了上次跟许大茂打架,主任还扣了你半天工资呢?万一你这次在惹事,就凭许大茂和李副厂长的关系,到时候让你去扫厕所怎么办?”
傻柱一听这话,也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阎埠贵说得对——没证据的事儿,就算闹到厂长那里,也讨不到啥好处,说不定还会被厂长批评一顿,毕竟是他先惹事的。
可他心里的火气又实在咽不下去,毕竟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一顿,换谁都受不了。
“那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傻柱皱着眉头说,“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阎埠贵笑了笑,凑近傻柱,小声说,“你要是想找出证据,也不是没办法。许大茂找的人,肯定是他认识的,说不定是厂里的临时工,或者是附近的混混。你明天可以去厂里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许大茂最近跟啥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再托人找和许大茂关系好的人询问一下,许大茂最近有没有给人塞过钱——找人打架,总得给人好处吧?”
傻柱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许大茂那人抠门得很,要是找人办事,肯定得花钱,只要能找到他花钱找人的证据,看他还怎么抵赖!”
“不过你可得注意点,别让许大茂发现你在查他,”阎埠贵叮嘱道,“他那人精得很,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提前把尾巴擦干净,到时候你就啥也查不到了。”
“我知道了,”傻柱点了点头,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三大爷,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办呢。你放心,这事儿若是真的成了,我绝对不会小气的。”
阎埠贵一听这话,立马笑了笑:“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赶紧回家吧,看看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要是疼得厉害,明天就别去上班了,在家歇一天。”
傻柱摇了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歇一天还得扣工资,不划算。我先回家了,三大爷你也赶紧回去吧,天晚了,路上不安全。”
说完,傻柱就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虽然身上很疼,但他心里的火气却消了不少——他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到厂里,就去查许大茂的底细,一定要找出证据,让许大茂为今天的事儿付出代价。
回到大杂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吴晓燕家还亮着灯。
傻柱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看到吴晓燕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碗,看样子是刚洗完碗。
“傻柱,你咋才回来?身上咋还有伤?”吴晓燕一眼就看到了傻柱脸上的伤和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赶紧走过去,满脸担心地问道。
傻柱心里一暖——还是吴晓燕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