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她出门去馆里打拳，因为妈妈说真正的明星应该有刀马旦的本事。
她回来的路上，天大亮，她去买早餐带回家。
路上总是有人朝她看过来。
林耀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看身上有没有问题。
应该没问题啊，她都是收拾好了才出来的，保证了一个明星预备役该有的良好精神。
奇怪。
她接过包子，对面的阿姨忽然开口：“幺幺啊，你能跟我家娃拍个照片不？”
这句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出来，让林耀大脑宕机。
“跟我拍照做什么？”她问。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说好像什么qq空间都在转发......”
“我还有点儿事，下次再说。”林耀逃一样地回了家。
拿出手机来，上面果然有很多好友的消息。
她迅速找到了跟刘导的聊天框。
对方发了好多条消息过来。
前两天说视频发出去了，然后没有什么后续反馈，她以为就这么平平无奇了。
谁知道，今天早上开始，就给她发消息。
【视频爆了！好多人过来玩儿！】
【他们给你截图当头像了！好酷！】
【这下是真火了！】
对方还发了截图跟链接过来。
林耀倒了杯水，给自己灌了两口后，才深吸一口气点开。
截图上是她一拳干碎镜子之后，镜子后的鬼脸跟她那姣好冷漠的脸对应的照片。
鬼气森森的。
配的文字是：【伱若折涐翅膀，涐必毁伱天堂】
然后用她的脸当头像。
转发人数上万。
有种脑子被抽出去的感觉。
她从没深入接触过非主流文化，但是现在显然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了。
那个链接她都有些不敢点开。
使劲揉了两下手，安慰自己：“没事儿，这只是小范围的现象，不会的。”
她预想中的明星：像红楼梦、西游记里的演员一样，登上春晚的舞台。
实际上的自己：可能快成为非主流头像教主了。
林耀点开链接，是一个视频。
是她的剪辑版本，还加了各种滤镜跟血手印、红玫瑰、黑玫瑰、白玫瑰、钻石......
下面甚至还放了她的各种不同的图片当头像，问就是关注自取。
林耀眼前一黑，放下手机，躺回床上半天没有动弹。
直到真爱粉凑过来，舔了舔她的脸：“咋了？”
林耀睁开无神的眼：“你说黑社会能当明星吗？”
真爱粉：“......”
“另外，你又吃粉丝包了？妈妈不是说小猫不能吃吗？”
脸上都是粉丝包的味道。
“哎呀！我是真爱粉，不就应该吃粉丝包吗？”它耍赖一屁股坐到林耀咯吱窝旁边，拱她的咯吱窝，“你只是社死了，又不是真当上黑社会了，没事儿啦~”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这种群体性的大规模事件，总是会有点手足无措的。
它理解。
它还跟着林烟看了不少青少年儿童心理书呢，它真爱粉懂得也不少。
林耀半死不活地耷拉着眼皮子：“什么是社死？”
真爱粉介绍：“就是社会性死亡，大概的意思就是在很多人面前，发生了很尴尬的事情。”
林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有可能都看过了这个视频，她就抓心挠肝。
“唉，我先缓缓吧。”林耀头一次遇到这种困境。
出名了，但是出的名不大对。
林烟起床吃早餐，过了会儿也看到了视频，先跑回卧室跟宋榆分享了一通。
然后才商量了一下。
在午饭前敲响了林耀的房门。
“幺幺~”
林耀从房间出来：“你们看到了。”是陈述句。
她一看她妈妈嘴上的笑容，就知道！
“咳咳，过来看看你想没想通嘛。”林烟微微俯身，“看来我们家小幺幺没想通呢。”
林耀蔫蔫的，像个晒了很久的茄子：“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她自己勤勤恳恳，不敢流出一点黑料，结果现在就这样——
林烟揉了揉她的发顶，表情变得温和又严肃：“幺幺之所以会委屈，是因为觉得这是黑料是吗？”
“幺幺，因为大家都在说非主流不好，是坏的，所以你也代入其中了，是吗？”
林耀耳根有些红：“有一些，更多的是因为跟我的预期不符合。”
是人就会受到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哪怕你的原生家庭非常好。
这是潜移默化的存在，是同学之间偶尔的交流，家长谈起时的厌恶，老师对非主流的不认可等等。
“道理你都明白，无非就是道理映射的现实冲击不够，换身衣服，带你出门一趟。”
林耀换了衣服，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妈妈穿着黑色的皮衣套装，扎了个高马尾，戴着夸张的大耳环，倚靠在一辆摩托车旁边，手上拿着两个头盔。
见到林耀的时候，笑眯眯招手：“过来。”
林耀很少见妈妈这样的打扮，接过头盔坐上去：“妈妈，你今天好酷。”
“一会儿会看到更酷的。”
林烟带她来到了一家网吧门口，下车前给她戴上了口罩，防止她这个新晋的非主流教主被认出来。
跟那边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人进去了。
网吧里闹哄哄的，打游戏的声音、骂人的声音、烟味，充斥着整个网吧。
她有些不适应。
林烟带她找到了一个正在玩跳舞游戏的红毛青年。
“烟姐，你怎么来了？”青年起身，有些惊讶，脸上还带着惊喜。
林耀看看妈妈，再看看青年，有点懵。
我的妈妈是黑白圈大佬？是这个剧本吗？
“幺幺，叫小二哥。”
林耀乖乖道：“小二哥。”
小二哥笑眯眯：“这就是幺幺啊。”
“来，幺幺坐。”对方贴心地拿着纸擦了擦自己坐的位置，指着电脑，“跟你介绍一下我的工作。”
林耀懵懵地坐在电脑前，看着他点开一个游戏角色的名片：“这是我的舞团，我是这个舞团的团长。”
“也是手速最高，最稳的人。”
“我们的舞团曾经参加过官方举办的争霸赛，拿下十万奖金。”
林耀一惊。
“其中八万我们捐赠给了一个得白血病的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