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望着虎娃踢翻的“公平秤”时,秤杆上的灵气稻穗纷纷坠落。少年的靴尖碾碎了秤盘里的“民心砝码”,碎玉片上倒映着云顶山新颁的“灵田赋税令”——每亩灵田需上缴七成灵气稻,违者以“通邪”论处。
“这世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话当道。”虎娃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他颈间的同命佩裂出细纹,“玄霄那老东西说‘仙门为天’,可天在哪里?分明是他们的贪心在作威作福!”灵气在他掌心凝成黑色稻刺,刺破了陈二柱新补的道袍。
李寡妇攥着刚缴完赋税的空粮袋,指尖还沾着残留的稻香:“二柱,俺们种的稻子,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天规’?”王大爷的旱烟袋摔在“赋税令”上,火星点燃了纸角,却被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及时扑灭。秋生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赋税令背面的赤阳教暗纹——那是用吸灵虫分泌物写的邪咒。
“当道的不是阿猫阿狗,是被欲望蒙住的人心。”陈二柱弯腰拾起民心砝码碎片,碎片在灵气中化作萤火虫,每只都停在虎娃的灵气稻刺上,将黑色渐渐染成金黄,“你看这砝码,碎了还能发光,因为它曾称过真心。”
虎娃的稻刺突然软化,变成柔软的稻穗拂过陈二柱的伤口:“可他们用‘天规’当刀,割我们的灵气,剜我们的民心!”他挥袖显出云顶山的“灵田监”,监工们用赤阳教的“抽灵鞭”逼迫村民交稻,鞭子上的煞星纹与玄霄长老的佩饰一模一样。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突然暴涨,卷住虎娃的手腕冲向云顶山。他们闯入灵田监时,正看见玄霄长老将吸灵虫放入灵气稻堆——那些本该滋养百姓的稻谷,即将变成他突破元婴的“补品”。虎娃的灵气稻穗刺穿长老的储物袋,掉出的不是仙丹,而是堆成山的百姓断发。
“你以为自己在‘当道’?”陈二柱的声音像冰锥,“你不过是赤阳教养的莠草,靠吸百姓的血往上爬。”灵气稻穗扫过玄霄眉心,显出他与赤阳教教主的血契,契约上的“升仙”二字,被百姓的血泪泡得发涨。
虎娃的同命佩突然自行修复,佩面上的稻穗印记与陈二柱的灵气共鸣,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被抽走灵气的村民们的断发化作稻种,在灵田监的青砖上破土而出,每株稻苗都顶着百姓的记忆:李寡妇的热粥、王大爷的火铳、虎娃的笑声。
赤阳教教主的虚影在此时显现:“青囊种子,看看这世道!只要有欲望,阿猫阿狗都能成气候——”话未说完,虎娃的灵气稻穗已穿透他的咽喉,穗尖上挂着从玄霄处夺来的“民心砝码”碎片。教主的虚影在金光中消散,留下句不甘的低语:“为什么你们的‘道’,总带着饭香?”
暮色降临时,虎娃坐在重新播种的灵田埂上,手里攥着民心砝码的残片。陈二柱用灵气稻穗编织成新的“民心律”,律文上每一个字都由百姓的心愿凝成:“食者有其稻,耕者有其灵。”李寡妇送来热乎的粟米饼,王大爷往砝码残片上系了根红绳,秋生则用灵气在稻苗上刻了“护”字。
“柱哥,”虎娃望着重新生长的稻苗,砝码残片在红绳上发出微光,“真正的‘道’,是不是就在这饭香里?”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两人灵气共炼的“民道佩”:“记住,饭香里有民心,民心里有天道。那些靠吸人血当道的,终会被自己的贪心活埋。”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世道篇”后新增了“稻言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站在灵田监废墟上,脚下是重新生长的稻苗,手中的民心律散发出温暖的光,而远处的云顶山巅,赤阳教的煞星纹正在稻光中退去。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民为道,以食证天’啊。”
山风掠过,带来新稻的清香和粟米饼的甜香。虎娃忽然指着民道佩惊呼:“柱哥!佩上的稻穗在写字!”陈二柱望去,只见佩面上浮现出一行行小字,都是百姓们的心声:“虎娃的剑要保护好人”“二柱的粥要永远热乎”“稻村的烟火不能断”。
他笑着摸了摸虎娃的头,感受着民道佩传来的温暖脉动:“这世道或许从不完美,但只要有人记得饭香的味道,记得民心的重量,就永远有能说话的‘道’,在人间生长。”虎娃点头,将民心砝码残片埋进灵田,那里终将长出最饱满的稻穗,比任何玉牌都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