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仁那铜头铁骨的邪异能力果然惊人!
宋彪施展出精妙的缠头裹脑刀法,刀光如匹练般将其周身笼罩,只听“铛铛铛”一连串金铁交鸣的脆响,火星四溅,竟愣是没能伤到连仁分毫!
这已然超出了寻常武功的范畴!
再厉害的外功横练高手,也绝无可能将肉身锤炼到如此地步!
“这连家父子背后,果然是那怜生教在作祟!竟有如此邪法!”
陆沉骑在汗血宝马之上,身形稳如磐石。
他心神放空,眼神锐利如鹰隼,缓缓握紧了那口沉重的铁胎弓。
修炼《四相箭术》日久,他早已深得其中三昧。
心知要破这等邪异防御,绝不能硬撼其坚躯,必须攻其必救,袭其薄弱!
“唯有射其眼窍!”
陆沉心念电转,瞬间定计。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周身气血悄然奔涌,力贯双臂!
即便目标在五百步之外,他依然信心十足!
崩!崩!崩!
弓弦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连环三箭如同追星逐月,首尾相衔,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取连仁面门!
连仁正与宋彪缠斗,听得恶风袭来,狂吼一声,双掌携带着凌厉掌风猛然拍出,竟精准地拍飞了前面两枝劲箭!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还有悄无声息,角度更为刁钻的第三箭!
待他察觉时,那致命一矢已至眼前!
“啊——!”
连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而不甘的惨叫,那支饱含陆沉新晋气关力量的铁箭便已精准无比地贯入其眼窝,直透颅脑!
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被箭矢之上所裹挟的恐怖力道,一下子被带着向后,如同被砍断的木桩般,轰然栽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贼首已诛!杀贼!”
陆沉见状,振臂高呼,声震四野!
他猛地一夹马腹,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如同一道血色闪电般冲向敌阵!
主将暴毙,原本仗着邪法还有些悍勇的连云寨头领和匪徒顿时阵脚大乱,士气崩溃!
陆沉纵马前冲,势不可挡!
手中长刀化作道道寒光,凡是挡在面前的匪徒,几乎无一合之敌,皆被其一刀砍翻!
其冲杀之悍勇,刀法之凌厉,连一旁的宋彪都看得心惊不已,暗自惊叹:“这才几日不见,这小子的实力竟然又精进如斯!恐怕要不了多久,我怕是都难以望其项背了!这未来的天下,当真要是这等年轻人的了!”
眼见主帅如此英勇,自然是极大地刺激了身后的乡勇!
他们嗷嗷叫着,如同决堤洪水般跟着冲杀上去!
一些原本还想逃跑的山贼见退路被截,绝望之下也发了狠,扭头拼命反扑。
一名冲得太快的年轻乡勇瞬间被三名悍匪围住,刀光闪烁间险象环生,眼看就要丧命刀下!
嗖!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如同长了眼睛般从混乱的战团中射来,精准地射穿了一名举刀欲砍的匪徒咽喉!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而至!
陆沉策马赶到,战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狠狠踏下,直接将另一名匪徒的胸骨踩得粉碎!
同时他手中长刀顺势一记横扫,将最后一名吓呆了的匪徒拦腰斩断!
干净利落,瞬息解围!
“谢……谢谢都头!”
那死里逃生的乡勇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满脸劫后余生的激动与感激。
这一幕更是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乡勇!
陆沉如此勇武,在战场之上真可谓是天神下凡,完全看不出半点稚嫩,这让他们先前对陆沉心中还存在的一点怀疑,顿时尽数消失的干干净净。
众人顿时热血上涌,悍不畏死,争先恐后地向前冲杀!
就连那些易容藏在乡勇队伍中的各路高手,此刻也被陆沉这番表现所震惊,忍不住低声感叹。
燕六环眼中精光闪动:“好小子!弓马纯熟,杀伐果断,更难得的是心思缜密,是块好材料!这家伙若是能进我们六扇门,老夫还真想给他好好栽培栽培。”
竺无双撇了撇嘴:“他箭术确实有点门道,运气也不错。不过想进六扇门,光会射箭可不够,且再看看也不迟。”
戚仲光抚须微笑,眼中满是赞赏:“陆小子踏入气关之后,气血如汞,根基打得极为扎实。这一手箭术,已得‘稳、准、狠’三味,假以时日,必成一代神射!”
便是那些其他拳馆之中的教头,如今见了陆沉的身手,看向戚仲光的目光里面也带着一抹艳羡。
若是他们早先能发掘的出来这般年轻有为的少年,未来等他出人头地,自己也能趁势而起,比现在可要来的光彩多了。
只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现在想去结交陆沉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哪怕付出再多,怕是也很难让其动心。
在陆沉的带领下,战局很快就呈现出一面倒的碾压态势!
连云寨的匪徒死的死,降的降,很快便被清扫一空。
……
聚义厅内,先前那点虚假的狂热和自信早已被恐慌与难以置信所取代。
一名侥幸从山下厮杀中逃回来的小头领,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厅,扑倒在地。
声音颤抖着将大少爷连仁被一箭射穿眼窝、当场毙命的噩耗禀报了上去。
“什么?!仁儿死了?!”
端坐在虎皮大椅上的连颉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晃了一晃,脸色瞬间大变。
他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几乎要吐血!
“不!不可能!”
连颉咆哮着,双目赤红,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仁儿得了大法师亲传神通,已是铜头铁骨,刀枪不入!那些官兵的破铜烂铁,如何能伤他分毫?!如何能害他性命?!”
那逃回来的头领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回道:“大当家……是真的……官兵阵中有一神射手,怕是得有百步穿杨的手段。”
“他就趁着大少爷与那老教头缠斗时,冷不丁一箭……正…正中大少爷的眼睛……”
“啊啊啊!狗官!我必杀你!!”
连颉闻言,更是怒发冲冠,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将身旁的铁木茶几拍得粉碎!
“父亲!”
站在下首的二儿子连义猛地踏前一步,他面容与连仁有几分相似,却更显精悍。
此刻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与刻骨的仇恨:“让我带人下山!我去剁了那个放冷箭的狗官脑袋,拿来祭奠大哥在天之灵!”
这连义同样从“大法师”那里得了“恩赏”。
他所获的“神通”乃是“九牛二虎”之力。
一身气力暴涨,堪称力大无穷!
单纯论起近身搏杀的破坏力和悍勇,甚至比其兄连仁还要更胜一筹!
然而,暴怒之后的连颉,竟硬生生压下了丧子之痛与冲天怒火。
他到底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老奸巨猾的人物,深知此刻冲动不得。
他猛地一抬手,阻止了就要冲出去的连义。
“不急!”
连颉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嘶哑:“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所有弟兄退回山寨,凭险固守!给老子死死守住上山的那几条道口,绝不能让官兵趁机冲杀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三角眼中闪烁着阴冷毒辣的光芒:“这笔血债,为父记下了!”
“定然要让他们十倍偿还!但此刻,需得从长计议!”
连义见父亲不准,只能死死捏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满腔的愤恨与杀意硬生生咽了回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父亲!”
连颉安排完防御,脚步匆匆,再也顾不得其他,径直朝着后山黑袍道人闭关的隐秘之处疾步而去。
穿过几道隐蔽的岗哨和幽深的洞穴,连颉来到一处石门紧闭的洞府前。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让声音显得恭敬而焦急,向着石门内高声禀报:
“大法师!大法师!不好了!”
“朝廷的兵马已经杀到山下,他们盯上咱们连云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