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收到师尊传讯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又一枚灵光熠熠的玉符飞入洞府。
他神识一扫,其中信息顿时了然于胸。
此次任务规模不小,由戒律堂铁面无私的李长老亲自带队,两位金丹中期长老辅佐——一位是阵法大家孙长老,另一位是擅长遁法与侦察的赵长老。
此外,还有四名筑基后期精锐弟子同行。
而王凡,因与圣教交手的经验和金丹后期的修为,被委以策应与支援之责。
集合时间定在翌日黎明,地点位于山门处的议事偏殿。
王凡利用这最后半天时间,仔细整理了一番自身物资。
新绘制的各类符箓分别类收好,疗伤、回气的丹药一一查验,玄夔盾更是经过数次祭炼,达到心盾合一的境地。
他还特意将那张三阶上品的“小挪移符”置于袖袋最易取用的内侧,以防万一。
次日天尚未明,晨雾氤氲,王凡便已抵达议事偏殿。
殿内已有数人静候,气氛肃穆。
为首的李长老金丹后期巅峰修为,给人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见王凡到来了,微微颔首。
他身旁的孙长老气质沉静,目光睿智;赵长老身形精干,眼神锐利如鹰。
四位筑基弟子恭敬立于下首,三男一女,皆气息精悍,堪称宗门翘楚。
其中那名唯一的女弟子,王凡一眼认出——正是柳芸的徒弟小雅。
她竟已突破至筑基初期,虽修为最低,但目光澄澈坚定,隐有锐意。
见到王凡,她立即躬身行礼,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慕。
“王长老。”其余三名筑基弟子亦齐声见礼,神态恭敬。
王凡淡然回礼,立于李长老身侧。
李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清晰:“阴风涧位于黑风峡极深处,地势险恶,瘴疠横行,更有圣教妖人可能潜伏其中。
此次任务以探查为主,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一切须听从号令,不得妄动,可知道不?”
“弟子明白!”众人凛然答应。
“那现在出发。”李长老袖袍一拂,一枚青翠欲滴的树叶状法器迎风见长,化为数丈大小,悬浮半空。
众人相继跃上,李长老法诀一引,飞行法器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出山门,径直前往黑风峡方向而去。
飞行法器上,气氛凝肃。
四位筑基弟子更是屏气凝神,面色紧绷。
毕竟他们将要直接面对的是凶名赫赫的圣教。
王凡目光掠过几人,忽然开口说道,“不必过分紧张。圣教之徒虽手段诡谲,也并非不可战胜。谨守本心,发挥所长,彼此配合,当可无恙。”
他话音落下,几名弟子绷紧的神情稍见缓和。
赵长老也笑着接口:“王长老所言极是。他可是我们中唯一与圣教金丹交手并大胜之人,有他在,我等底气也足了几分。”
这话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却也冲淡了几分凝重。
王凡微微一笑:“赵长老过奖了,当时不过侥幸。此行仍需李长老统筹全局,孙长老布置阵法,赵长老探查前路,我等各尽其责,才能功成。”
几位金丹长老闻言,皆对王凡的谦逊周全暗自赞许。
飞行法器迅如流星,不过两个时辰,下方地貌渐转荒芜,险峰陡起,灰黑色的瘴气如薄纱般弥漫开来,空气中泛起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前面就是黑风峡。
李长老用法器减缓速度,降低高度,神色有些凝重:“前方便是阴风涧,瘴气渐浓,众人收敛气息,提高警惕。赵师弟,麻烦请你先行探查。”
赵长老应声而出,取出一面古拙铜镜,在法力的催动下,镜面射出一道清蒙光华,照向前方浓雾中。
清光所过之处,瘴气略散,镜面上隐约映出下方扭曲的地形与数道微弱的能量痕迹。
“瘴气有异,能阻隔神识与视线。下方有战斗残留气息,还有……极隐晦的阵法波动。”赵长老沉声回报。
李长老当即决断:“降落,我们必须徒步潜行。”
法器悄然落在一处隐蔽的山坳。
众人马上收敛气息,随着李长老悄无声息向涧内深入。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恶劣。
浓稠的瘴气几乎化不开,脚下淤泥湿滑,怪石嶙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四处寂静无声,连平常的虫鸣声也绝迹了,仿佛一片死地一般。
王凡小心扩展神识,却受瘴气所限,范围不足平日三成。
他默默运转混沌真元,意外发现这瘴气中的阴寒能量竟能缓缓同化吸收,虽效率不高,却让他在此地比他人更为从容。
几人正前行之间,前方探路的赵长老蓦地举手示意,众人瞬间隐入乱石阴影中。
只见百丈之外,几点幽光在浓雾中隐约闪烁,似是一处简易营地,外围隐匿布置了防御阵法。
阵内还有数道人影晃动,气息阴冷晦涩,应该是圣教教徒!
“果然有埋伏!”李长老眼中厉色一闪,低声道:“孙师弟,能不能无声破开此阵法?”
孙长老仔细观察很久,摇了摇头:“阵法布置极为高明,若是强行破解,必然会惊动里面的人。”
正当众人思索对策之际,王凡心念微动,轻声说道:“或许……我可以一试。”
他想到混沌真元同化万物的特性,或能悄然侵蚀阵法。
李长老看着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务必小心点。”
王凡悄无声息接近阵法光幕,指尖凝出一缕精纯内敛的混沌真元,缓缓触及光幕之中。
随即光幕微微一颤,好似排斥一样,但那缕真元却如滴水穿石,缓缓侵蚀着阵法能量结构。
过程极为缓慢,对控制力要求极高。
一炷香后,光幕终于被蚀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未触发任何警报。
“成了。”王凡传音道。
李长老眼中喜色一闪,挥手示意:“进去!”
众人鱼贯而入,迅速隐于营地边缘阴影中。
营地不大,中央篝火跳跃,映照着五六个黑袍身影。
他们围坐火旁,低声交谈着。
“……祭坛那边万事俱备,只欠‘血引’……”、“……此次是黑煞尊者亲自接应,绝不能有失……”、“……黑岩宗那帮杂碎若敢来犯,定叫他们血祭圣坛……”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来,令王凡等人心神一紧。祭坛?血引?黑煞尊者?(他们尚不知黑煞已死于王凡之手)圣教所图定然非小!
李长老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擒拿活口。
然而,就在此时,营地角落一名看似瞌睡的黑袍老者猛地睁眼,目中精光暴射,厉喝道:
“谁?!好大的胆子,敢窥视圣教重地!”
一股金丹后期的强横威压骤然爆发!
行踪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