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送来的那杯“虚空根须咖啡”和“星辰泪蛋糕”,虽然能量层级对凌夜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其口感和其中蕴含的、近乎艺术般的能量调和手法,倒是让他难得地给出了一句“不错”的评价。
苏晚晴谨慎地处理掉了外卖包装,没留下任何可能被追踪的痕迹。她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收藏家”同样充满警惕,但看凌夜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她也只能将担忧压下,只是暗自记下了那个如同无数眼睛叠加的抽象符号。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龙渊那边没有新的紧急情报,塔克拉玛干的“炎狱”依旧在“积蓄能量”,城市里的“腐沼”气息也被清扫得七七八八。“传承之火图书馆”和“收藏家”都再没有新的动静,仿佛都在观望。
凌夜乐得清闲,除了日常的咸鱼活动,偶尔会拿出那块金属薄片,或者回味一下那杯特别的咖啡,琢磨着这些幕后势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天,他正指挥苏晚晴尝试用圣力激发一块玉石内部的星辉,试图在后院弄个小型的“星光投影仪”(纯粹为了好看),门铃又响了。
这次,来的不是外卖员,而是一个穿着考究、像是某家高级画廊经理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捧着一个细长的、包装极其精美的画筒。
“您好,凌先生。”中年男人隔着院门,语气恭敬,“受一位匿名客户委托,将此画作赠予您,聊表敬意。”
苏晚晴看向凌夜。凌夜神识扫过画筒,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对苏晚晴点了点头。
院门打开,中年男人将画筒交给苏晚晴,便礼貌地告辞离开,全程没有多余的话。
苏晚晴拿着画筒回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画筒通体由某种暗紫色的木材制成,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的、宁神静气的檀香。
“又是……‘收藏家’?”苏晚晴猜测道。
“嗯,手笔差不多。”凌夜伸手拿过画筒,轻松拧开密封的盖子,从里面抽出了一卷画轴。
画轴缓缓展开。
出乎苏晚晴的意料,画作并非她想象中的什么蕴含力量的符箓或者神秘阵图,而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画风极其古老、苍劲,笔墨简练却意境深远。画的是月下群山,一座孤峰耸立,峰顶一人负手望月,衣袂飘飞,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整幅画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辉之中,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寥。
画作本身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是一幅纯粹的、技艺登峰造极的古画。
但凌夜看着这幅画,眼神却微微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画中那座孤峰的峰顶,拂过那望月之人的背影。
在他的圣觉感知中,这幅画的笔墨深处,隐藏着一种极其隐晦的、与那杯“虚空根须咖啡”同源的意念印记。这印记并非攻击或窥探,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孤独感的传递。
作画之人,或者说,将这幅画送给他的“收藏家”,似乎想通过这幅画,传达某种情绪,或者……寻找某种认同?
“啧,”凌夜放下画轴,评价道,“品味倒是比归墟议会那帮家伙强多了,就是这画意……有点矫情。”
他虽然是条咸鱼,但活了无数岁月,什么没见过?这种文艺青年式的伤春悲秋,在他看来实在有些无病呻吟。
不过,这幅画本身的技艺确实极高,挂在客厅当个装饰,倒也勉强合格。
“收起来吧,”凌夜对苏晚晴说道,“找个地方挂上,省得墙面太空。”
苏晚晴接过画轴,小心地将其重新卷好。她虽然看不出这幅画的特殊之处,但能让凌夜评价一句“品味强多了”,想必绝非普通凡品。
她正准备去找个合适的位置挂画,凌夜的手机响了,是李慕瑶。
“凌先生,”李慕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我们监测到,之前‘收藏家’接触您时使用的那个咖啡馆坐标附近,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且高维度的空间传送波动,但目标并非地球任何已知区域,而是……指向了星海深处,一个无法识别的坐标。波动性质……与‘炎狱’、‘归墟’都截然不同,更加……稳定和古老。”
凌夜挑了挑眉,看向手中的画筒。
星海深处?无法识别的坐标?
看来这个“收藏家”的“藏品”来源,比他想象的还要广泛。
“知道了。”凌夜回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传承之火”图书馆,记录知识与历史。
“收藏家”,收集……艺术品?或者说,一切他认为是“美”或“有趣”的事物?
这两个组织,一个重“知”,一个重“物”,行事风格也迥异。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看来,以后收‘快递’得习惯起来了。”凌夜自言自语道,“就是不知道下次会送来什么……希望别是活物,养起来麻烦。”
他的语气依旧懒散,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
这种“开盲盒”式的互动,倒是给这平淡的咸鱼生活,增添了一点未知的乐趣。
只要别送来什么脏东西,影响他晒太阳就行。
苏晚晴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那幅画去找锤子和钉子了。
她感觉,这别墅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很特别的“博物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