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囚犯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打着颤，他仰着头，看我的眼神，就像原始部落的野人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飞船。
敬畏，源于未知。
而恐惧，则源于未知所展现出的、碾压一切的力量。
我没有回答他。
有些事情，永远不需要解释。
我只是坐在那张属于“王”的上铺，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平静地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我的目光所到之处，他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大气都不敢喘，头埋得更低了。
刚才，我是怎么捏碎刀疤手腕的？
监控为什么会“说谎”？
电视上那个离奇的爆炸案，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这些问题，会像魔鬼的爪子一样，狠狠挠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在无尽的脑补和恐惧中，彻底将我神化。
这，就够了。
“系统，”我在心里默念，压抑着激动，“刚才的监控是怎么回事？‘完美不在场证明’，到底是什么原理？”
【回宿主，‘完美不在场证明’是本系统的核心基础能力之一。】
【启动后，系统将自动扫描并篡改以宿主为中心、半径五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电子记录设备，包括但不限于：监控录像、手机录音、电脑数据等，使其生成对宿主最有利的‘事实’。】
篡改电子记录？
这个我能理解，虽然技术上匪夷所思，但还在逻辑范畴之内。
但刚才那两个狱警的反应……不对劲。
如果仅仅是监控画面有问题，他们作为现场目击者，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
“不止如此吧？”我追问道，“那两个狱警，还有刀疤本人……他们的记忆呢？”
【‘完美不在场证明’的第二重效果：记忆修正。】
【系统会释放不可见的精神粒子，对指定目标的大脑海马体进行微操，植入或修正短期记忆，使其认知与系统生成的‘事实’保持绝对一致。】
轰！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颗核弹直接命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修……修正记忆？！
这已经不是什么黑科技了！这是创世神才有的手段！
难怪！
难怪刀疤疼得死去活来，却咬着牙说是自己摔的！
难怪那两个狱警亲眼看到了诡异的现场，却宁愿相信那漏洞百出的监控录像！
因为在他们的脑子里，我，林渊，从始至终，就真的像监控里那样，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他们所看到、所相信的“事实”，是我允许他们看到的“事实”！
这……这也太bUG了！
这简直就是无解的阳谋！
有了这项能力，我别说是在监狱里杀人，就算我出去把龙城的天给捅个窟窿，只要我想，全世界都会认为，那是天自己塌了！
我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激动、狂喜、震撼……种种情绪在我胸中交织、碰撞，最后，全部化为了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自信！
李昊，苏晚晴……你们那所谓的权势、财富、关系网，在这真正的“神”技面前，算个屁！
等着我。
我会让你们在最清醒、最绝望的状态下，一点点看着自己的帝国是如何崩塌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验证一下。
验证一下这逆天的能力，是否真的如系统所说，毫无破绽。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瘦猴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牢房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瘦猴一个激灵，头都不敢抬，磕磕巴巴地回答：“回……回大哥的话，我……我叫马三。”
“马三，”我盯着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刚才，不是我废了刀疤的手。”
“是你。”
马三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啊？大哥……不……不是我啊！我……我刚才就跪在这儿，动都没动啊！”
“是吗？”我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在马三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
我在心里，对系统下达了一个全新的指令。
“系统，以我刚才说的话为‘事实’，对牢房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进行记忆修正。”
【指令确认。】
【记忆修正启动……精神力微量消耗中……】
【修正完毕。】
几乎就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
跪在地上的马三，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变化。
他眼中的茫然和委屈，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困惑，和一种对自己记忆产生的、剧烈的怀疑！
“我……我刚才……真的没动吗？”他喃喃自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瘦弱、枯黄，此刻却在他的眼中，变得无比陌生和恐怖。
一些模糊、混乱、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正在他的脑海里强行生成！
他“记”起来了！
是他在刀疤大哥挥拳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地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刀疤大哥的手腕，然后……然后……
“不！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马三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他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他明明记得自己没动，可为什么脑子里却多出了一段自己动手的“记忆”？而且那段记忆，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清晰！
旁边另外两个囚犯，此刻也都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其中一个指着马三，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儿……刚……刚才好像……真的是你冲上去的……”
“对……我也‘记’得了……就是你！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疤哥动手！”
他们的记忆，也同步被修正了！
他们现在坚信，刚才动手的，就是马三！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马三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地用头撞着地，似乎想用疼痛来分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我坐在上铺，冷冷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
我的内心，再无一丝怀疑，只剩下绝对的掌控感。
这就是“天罚系统”！
言出，法随！
我轻轻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马三的面前。
他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停止了自残，浑身抖得像筛糠。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怕。”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你刚才，是为了保护我，才对刀疤动手的。”
“你做得很好。”
简单的两句话。
我在心里，再次下达了修正指令。
马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眼神中的混乱和恐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全新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狂热！
是啊！
我“记”起来了！
我不是鬼迷心窍，我是为了保护新来的大哥！
我看到刀疤要下死手，我心中涌起了无尽的勇气，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我，马三，是个英雄！是个为了大哥两肋插刀的忠义之士！
“大哥！”
马三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拜，他“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这一次，是五体投地。
“马三……愿为大哥……赴汤蹈火！”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棋子，已经就位。
接下来，就是该为我的复仇大计，布下第一颗棋了。
我环视了一圈已经对我敬若神明的囚犯们，淡淡地开口。
“想不想……跟我干点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