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
火把插在石壁凹槽里,火光摇曳,照出两侧站着的人影。
那些人穿着破旧的工装,手里握着钢管、砍刀。
眼神浑浊却透着狠劲,像一群被圈养的狼。
地上散落着铁链和生锈的铁笼,笼壁上沾着暗褐色的痕迹。
“谁?”最前面的络腮胡厉声喝问,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上。
游古辛把小松往身后拽了拽,枪口对准对方:“找你们的‘熔炉’。 ”
络腮胡脸色骤变,猛地吹了声口哨。
甬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更多人影从黑暗里涌出来,手里的家伙闪着寒光。
“抓活的!”络腮胡吼着扑上来。
游古辛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对方耳朵飞过,打在石壁上溅起火星。
趁着对方愣神的瞬间,他拽着小松往侧面一闪,躲开劈来的钢管。
“这边!”小松突然喊,指着甬道右侧一道狭窄的岔口。
那里的石壁上,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和李树宁日志里的组合符号有几分像。
游古辛没多想,拉着他钻了进去。
岔道更窄,仅容一人通过,石壁上的划痕很深,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
身后传来怒骂和追赶的脚步声。
“滴答……滴答……”
计时声更响了,像是从头顶的石壁里传出来的。
游古辛抬头,看到石壁缝隙里嵌着锈迹斑斑的金属管,不知道通向哪里。
岔道尽头是扇铁栅栏门,锁是坏的。
拉开门,里面是间圆形石室。
石室中央竖着根粗铁柱,上面缠绕着电缆,有些地方已经烧得焦黑。
墙角堆着炸药箱,引线露在外面,连接着一个老式计时器……
屏幕上的数字正在飞速减少:00:15:32。
“这是……”小松的声音发颤。
游古辛的目光落在石室另一侧的墙上,那里挂着张地图,用红笔圈着“核心区”的位置,旁边写着“钥匙启动”。
地图下方,摆着个金属台,台上有个凹槽,形状和他怀里的令牌一模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游古辛掏出令牌,指尖突然被边缘划破,血珠滴在令牌上。
令牌瞬间变得滚烫,表面的符号亮起红光。
“滴答……00:15:20……”
计时器的声音,像敲在心脏上。
“抓住他们!”络腮胡的怒吼在狭窄岔道里回荡,脚步声逼近。
游古辛没时间犹豫。他一把将发光的令牌按进金属台面的凹槽!
“咔嚓……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响起,不是来自令牌或金属台,而是来自石室中央那根缠绕着焦黑电缆的铁柱!
铁柱底部的地面,一块沉重的石板竟缓缓向侧方滑开,露出一个黑黝黝、仅容一人通行的垂直洞口!
一股更浓烈的硝烟和腐臭味混合着冷风从洞底涌上来。
“是爸说的‘耗子洞’!”小松眼睛一亮,指着洞口:“能通到最底下!”
追兵已到岔道口,人影晃动,砍刀寒光闪烁。
游古辛一把拔出令牌,红光熄灭,凹槽恢复原状。
他迅速扫了一眼地图……红圈标注的“核心区”位置,正与他们要去的洞底方向吻合!
他将小松推到洞口边:“下去!快!”
小松毫不犹豫,抓着洞口边缘凸起的石头,敏捷地滑了下去。
游古辛紧随其后,在络腮胡等人冲进石室的瞬间,身影消失在洞口。
“妈的!别让他们跑了!追!”络腮胡气急败坏,探头看向深不见底的洞口,里面只有黑暗和冷风,他犹豫了一下,没敢立刻跳下。
洞壁粗糙湿滑,布满尖锐的凸起。
游古辛用后背和双腿勉强支撑下滑的速度,护着小松。
下坠了十几米,双脚终于触到实地。
这里是一条天然溶洞改造的通道,人工开凿的痕迹明显,两侧石壁上插着简陋的火把,光线昏暗。
“滴答……00:14:05……” 倒计时的声音微弱了些,但依旧清晰,仿佛从头顶的岩层渗透下来。
通道前方传来隐约的人声和金属敲击声。
两人屏息前行,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游古辛瞳孔一缩……
通道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
洞穴中央,是一个用粗大原木和钢板搭建的、极其简陋却庞大的平台。
平台上,巨大的石臼被粗壮的铁链吊着,下方是熊熊燃烧的炭火坑。
十几个穿着同样破旧工装、浑身污垢的人,正麻木地推动着连接石臼的木制绞盘,沉重的石臼在火坑上方缓缓旋转、起落。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焦糊味和汗臭味。
洞穴一角堆着小山般的矿石,另一角则是提炼出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块状物,以及大量废弃的矿渣。
“熔炉”……原来如此!
这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试验场,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深处、原始而野蛮的非法冶炼作坊!
所谓的“熔炉”,就是那个用火烧、用石臼砸矿石的笨重平台!
那些穿着工装、眼神麻木的人,是被囚禁在此、强迫劳作的矿工!
“看管呢?”小松小声问,声音发颤。
游古辛锐利的目光扫过洞穴。
几个拿着鞭子、腰间别着砍刀的监工,正懒散地靠在石壁边抽烟、闲聊。
他们的穿着比矿工稍好,但同样破旧,眼神凶狠,正是甬道里那群人的同伙。
“钥匙启动”……地图上的字在游古辛脑中闪过。
长老会要的“钥匙”是什么?
难道就是控制这些矿工,和这个作坊的核心?
“滴答……00:13:10……” 时间紧迫!
头顶的炸药一旦爆炸,整个洞穴必然塌方,所有人都会被活埋!
就在这时,一个监工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朝他们藏身的通道阴影处望来。
“谁在那儿?!”
游古辛当机立断,猛地将小松推到一块巨大的矿石后面藏好,低喝:“待着别动!”
同时,他如同猎豹般窜出阴影,速度极快,目标直指离他最近的一个监工!
那监工刚拔出砍刀,游古辛已到近前!
一记凶狠的手刀精准砍在对方喉结上!
监工眼珠暴突,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敌袭!”其他监工反应过来,惊怒交加,纷纷抽出武器扑上来。
矿工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停下手中的活计,惊恐地看着。
游古辛夺过倒地监工的砍刀,反手架开劈来的另一把刀,一脚将对方踹飞。
他动作迅猛狠辣,完全是战场搏杀的技巧,几个呼吸间又放倒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