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洞内,幽蓝的水脉灵珠悬于洞顶,将林秋生母亲林春桃周身镀上一层柔和光晕。她半透明的瓷化身躯正与灵珠共鸣,腕间咒印虽暂时压制,却在皮肤下隐隐浮现刺桐脉络。秋生握着渗血的银针守在一旁,药釜表面的 “太素” 古篆仍在流转金光,与洞壁上突然显现的郑和宝船刻痕交相辉映。
“吱呀 ——” 洞外枯枝断裂声惊破寂静,李长生带着满身血污撞开石门,草笠下露出脖颈处焦黑的血手印。他怀中的药葫芦已碎裂,仅剩半片刻着 “太素” 的葫芦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药王宗血祀阵已启动,青礁岛危在旦夕!”
“李师叔!” 秋生欲上前搀扶,却见老人突然甩出青蚨玉佩,玉佩化作流光没入母亲眉心。林春桃猛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三十年前的血色残阳 —— 古窑浓烟蔽日,七十二窑工被铁链锁在龙柱上,为首的药王宗长老手持刻满梵文的青铜残卷,正是《青礁医典?灵炉篇》。
“当年... 我本是古窑灵脉所化的陶灵。” 母亲开口时声音带着瓷片碰撞的清响,“保生大帝将医典分藏五地,以五行灵脉守护。药王宗为夺下卷,设局引发窑变...” 幻象中,年轻的父亲将《针经》残页藏入磁灶窑废墟,而母亲被焚心咒锁链贯穿,“他们以为烧死窑工就能断了灵脉传承,却不知...”
李长生猛地咳嗽,吐出带血的刺桐花瓣:“秋生,你父亲用太素门禁术将陶灵之魂封入春桃体内,又以自身血脉为引,在泉州城布下‘八卦药田阵’!老君岩的聚灵阵、德化窑的炼丹术,皆是大阵的一环!” 他指向洞壁上的泉州地图,九日山、老君岩、清源洞等标记连成五芒星,中心正是青源堂。
秋生握紧药釜,想起残页上 “陶灵血祭开窑门” 的预言。釜底 “永乐元年” 刻痕突然渗出微光,竟与母亲颈间咒印同步闪烁。洞外传来血手堂特有的铜铃声,数百道黑影顺着水脉灵珠的光芒围拢,为首之人披着绣满刺桐尸花的斗篷,正是药王宗护法 “血手阎婆”。
“交出陶灵!交出医典下卷!” 阎婆甩出锁链,链头铁钩竟嵌着半块青蚨玉佩,“当年没烧死你这灵脉杂种,今日便让泉州城陪葬!” 她身后血雾翻涌,显化出青礁岛血祀阵的全貌 —— 十二根龙柱插在祭台,每根都缠着被制成人俑的窑工,祭坛中央的血池里,漂浮着半卷刻满梵文的青铜残页。
“原来父亲将下卷藏在青礁慈济宫的龙柱里,是为了以保生大帝神系镇压邪术!” 秋生识海剧痛,幻象中李长生背着药篓从南洋归来,带来郑和船队关于医典流落海外的线索。老人突然将剩余药粉洒向洞顶,水脉灵珠顿时化作暴雨,“秋生,用你的‘太素青蚨针’引动灵珠,我去拖住阎婆!”
银针刺破指尖的瞬间,秋生的血液与灵珠产生共鸣。洞壁上的泉州地图突然活了过来,五条灵脉化作刺桐花形光带,分别指向青礁、刺桐港、九日山、老君岩和清源洞。药釜自动飞入空中,与母亲腕间咒印、残页组成三角封印,竟将阎婆的血手锁链震成齑粉。
“不可能!陶灵明明快溃散了!” 阎婆惊怒交加,祭出青铜残卷。残卷展开的刹那,青礁岛方向传来凄厉哭声,血祀阵的人俑同时睁眼,“当年郑和船队带走的医典残页,早已被我们炼成血咒!没有下卷,你救不了陶灵!”
李长生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闽南古早童谣的韵律:“保生大帝悬壶日,五脉归源邪祟息。秋生,还记得乞龟祭的聚灵阵吗?” 老人掏出半幅《泉州海外贸易图》,图上 “青礁” 二字突然迸发金光,“用太素针法刺入灵脉节点,以药釜为炉,炼出‘五气归源丹’!”
秋生豁然开朗,甩出银针引动五条灵脉。刺桐港的海风、九日山的祈风石刻、老君岩的土脉灵气、清源洞的水脉灵珠,还有青源堂百草谷的草木精魄,化作五彩光流注入药釜。母亲的瓷化身躯开始愈合,咒印从紫黑转为刺桐金,“阿秋,当年你父亲说过... 太素门的传承,不在医典,而在...”
话音未落,青礁岛方向传来震天巨响,血祀阵的龙柱轰然倒塌。青铜残卷化作流光飞入药釜,与《针经》残页合二为一。秋生识海浮现完整的《青礁医典》,开篇便是保生大帝训诫:“医道如窑火,需以仁心为柴,以济世为釉。”
阎婆见势不妙欲逃,却被突然出现的红毛靓拦住。她金发上的刺桐花胸针发出强光,显化出郑和宝船虚影:“南洋太素门旧部已封锁港口,你逃不掉了!” 红毛靓甩出金苍绣帕,帕上刺桐花纹与药釜共鸣,将阎婆困在光网中。
当第一缕晨曦照亮清源洞,林春桃恢复如常,腕间咒印化作刺桐胎记。药釜表面浮现完整的 “八卦药田图”,中心 “清源洞” 标记旁,“太素水宫” 四个古篆熠熠生辉。李长生捡起地上的青蚨玉佩碎片,“秋生,接下来的路...”
“我去青礁岛。” 秋生握紧医典,望向东方,“拿回父亲藏的下卷,彻底破解焚心咒。药王宗以为用郑和宝船炼出血咒就能得逞,却不知...” 他想起母亲的话,太素门的传承,在每一个心怀仁心的医者手中。
洞外,刺桐花在海风中纷纷扬扬,泉州湾的潮水与灵脉同频涌动。青礁岛方向,保生大帝庙的龙柱正在晨光中闪烁,那里不仅藏着医典下卷,更藏着三十年前灭窑案的最终真相。而秋生,这位太素门与陶灵的传人,即将带着新炼成的 “五气归源丹”,踏上破除血祀阵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