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十一月的寒风,裹挟着灾民绝望的哀嚎与瘟疫无形的死亡气息,席卷长安。太极殿上的惊雷犹在耳边,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便已策马疾驰,直奔龙首原。他们肩负着皇帝的重托,更背负着长安城乃至整个京畿百万生灵的生死存亡!
龙首原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秦哲没有坐在主位,而是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秦杨、秦战侍立两侧,脸色同样严峻。
“秦龙头!”房玄龄三人快步走入,甚至来不及寒暄,房玄龄便急切开口,“灾民三万已近京畿,河东鼠疫蔓延至蒲州,潼关告急!国库空虚,长安粮价飞涨,人心惶惶!陛下已成立总制司,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恳请秦族…”
“人数那么少?”秦哲猛地转过身,打断房玄龄的话,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房玄龄的焦灼。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三人,“粮食?粮食没问题!”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同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粮食没问题?三万灾民加上长安百万人口的口粮,还有防疫所需…国库都空了,秦族再富,难道能凭空变出粮食?
“秦龙头,此事…”杜如晦以为秦哲是安慰之词,正要解释。
“我说粮食没问题,就是没问题!”秦哲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老房,老杜,立刻传令!让程咬金、尉迟恭那两个老小子,别他妈在城里窝着了!速度给老子滚出长安城!去城外找地方!空出两处足够容纳十万人的空地出来!要快!立刻!马上!”
“十万?!”魏征失声惊呼,“龙头,灾民只有三万…”
“三万?”秦哲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河东鼠疫爆发,蒲州临近潼关!你以为那三万灾民后面,就不会有更多被瘟疫驱赶的流民?潼关一旦失守,瘟疫蔓延进关中,长安城就是个大号棺材!十万?老子还嫌少呢!按我说的做!”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秦哲的预判,比他们更狠,更绝!也更…现实!两人不敢怠慢,立刻应道:“是!我等即刻传令!”
“秦杨!”秦哲看向二弟。
“在!”秦杨眼神锐利。
“速度去找针头刘和孙思邈!告诉他们,中西医学堂…该面世了!没时间慢慢培养了!让他们把所有能用的学生,所有能带的药材、器械,全部准备好!还有…”秦哲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把地窖里的土豆和番薯…都他妈给老子弄出来!有多少弄多少!亮家伙!”
“土豆?番薯?!”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他们瞬间想起了数月前,在那片不起眼的菜地里挖出的、被陛下严令保密的“神粮”!那亩产数千斤的…国之重器!
“龙头!不可!”魏征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惊骇,“此乃绝密!国之重器!一旦暴露,恐引天下觊觎!世家门阀若知…”
“暴露?!”秦哲猛地转身,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魏征,“魏玄成!都他妈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管暴露不暴露?!等死吗?!等着灾民冲垮长安?等着鼠疫把长安变成鬼城?等着那些藏在暗处的杂碎笑掉大牙?!”
他一步踏前,气势逼人:“粮食而已!老子种出来就是给人吃的!正好!就借这次机会,给老子推广出去!推广到整个长安!推广到整个大唐!让那些狗屁世家看看!让那些饿肚子的百姓看看!什么他妈的叫真正的活命粮!”
他指着房玄龄和杜如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们那国库!真他娘的够垃圾的!动不动就空虚!靠你们?靠那些只会哭穷的户部老爷?靠那些恨不得把粮食卖到天上去的奸商?老子受够了!老子不藏了!直接推广!就现在!”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孙思邈和针头刘(刘一手)快步走了进来。孙思邈须发皆白,但眼神矍铄,精神抖擞,再无半分游离于秦族之外的感觉,显然已彻底归心。针头刘则依旧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白大褂,神情专注而冷静。
“龙头!”孙思邈拱手,声音沉稳有力,“学生一百零九人,皆已召集完毕!基本防疫操作、伤口处理、熬制药剂、护理之法,皆已掌握!辅佐老道与刘医官,绝无问题!”他特意强调,“这些学生,皆是龙首原雇佣的百姓子女,身家清白,忠诚可靠!”
秦哲看着孙思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老孙!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学生够用就好!现在,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震屋瓦:“秦战!”
“在!”秦战如同出鞘的利刃,昂首挺胸。
“开仓!十万石粮食!还有地窖里所有的土豆、番薯!全部给老子搬出来!装车!立刻!马上!”
“是!”秦战转身就走,雷厉风行。
“房玄龄!杜如晦!”秦哲看向两位宰相,“粮食和部分土豆番薯,交给你们!负责城外难民的安置、施粥、派发!记住!秩序!一定要维持秩序!谁敢哄抢,红棍的刀不是吃素的!告诉他们,只要听话,就有饭吃!有活路!”
“魏征!”秦哲目光转向这位刚直的谏臣,“土豆和番薯的推广,交给你!带上农田组的陈大壮(陈老田)!立刻去长安城周围,找那些可靠的农户!把种子发下去!告诉他们怎么种!告诉他们这东西亩产几千斤!能救命!让他们立刻翻地,能种多少种多少!还有!陛下的皇庄!所有皇庄!全他妈给老子种上土豆番薯!一颗不留!”
他眼中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告诉陛下!让百骑司给老子盯死了!关于土豆番薯的种子、种植方法,一颗!一颗都不能流出大唐境外!谁敢泄露,谁敢偷运…老子屠他九族!说到做到!”
“大唐粮食我们有十万石,加上土豆番薯四万石左右,应该能顶一阵子!”秦哲快速盘算着,“秦杨!”
“在!”秦杨应道。
“你亲自去现场!去灾民安置点!去防疫前线!总指挥!监督所有人!给老子做好防护措施!口罩!手套!防护服!酒精消毒!一个都不能少!谁敢不穿,谁敢大意,给老子军法从事!老子带出来的人,一个都不准死!听到没有?!”
“明白!”秦杨眼神坚定。
“孙思邈!针头刘!”秦哲看向两位医者,“你们带队!立刻出发!直奔潼关!去瘟疫最前线!老孙,你经验丰富,主持大局!针头刘,你的消毒、隔离、现代防疫理念,是杀手锏!记住!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行动听指挥!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学生!”
“龙头放心!老道(属下)必竭尽全力!”孙思邈和针头刘齐声应诺,眼中燃烧着医者的责任与秦族的信念!
“秦战!”秦哲再次吼道,“带上三千红棍!还有薛仁贵!还有…”他目光扫过议事厅角落,那里站着几个略显稚嫩却眼神坚毅的少年——房遗直(房玄龄之子)、李德謇(李靖之子)、侯杰(侯君集之子)、秦怀道(秦琼之子)、尉迟宝琳(尉迟恭之子)、魏叔玉(魏征之子)、杜构(杜如晦之子)!这些正在龙首原接受训练和“熏陶”的二代们,此刻也被紧急召集!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愣着了!跟着秦战!打猎!捕鱼!机关组有捕兽夹、渔网!给老子弄肉!弄鱼!给灾民补充营养!没有营养,生了病体质就弱,死得更快!都他妈给老子动起来!”
“是!战叔(龙头)!”少年们热血沸腾,齐声应诺!这是他们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行动,紧张又兴奋!
“都听清楚了?!”秦哲目光如电,扫视全场,“粮食!防疫!安置!推广!营养!五条线!同时推进!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老子把这场仗打赢了!把灾民稳住!把瘟疫摁死在潼关外面!把土豆番薯给老子种满长安城!”
他猛地一挥手,如同挥出斩断乱局的利剑:
“出发!速度点!给老子——动起来!”
一声令下,龙首原这台庞大的机器,瞬间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
粮仓大门轰然洞开,一袋袋粮食、一筐筐沾着泥土却散发着生机的土豆红薯被红棍们扛上马车!
孙思邈、针头刘带着一百多名身穿统一“白大褂”、背着药箱、眼神坚定的学生,登上特制的医疗马车!
秦杨带着一队精锐红棍和大量防护物资、消毒酒精,策马奔向城外!
魏征带着陈大壮和几大车土豆红薯种子,在百骑司的护卫下,疾驰向长安城郊!
秦战翻身上马,身后是杀气腾腾的三千红棍、手持方天画戟的薛仁贵,以及一群摩拳擦掌的将门虎子!他们如同出闸的猛虎,扑向山林河泽!
房玄龄、杜如晦拿着秦哲签发的调粮手令和安置计划,带着秦族派出的协调人员,直奔城外程咬金、尉迟恭选定的安置点!
整个龙首原,人喊马嘶,车轮滚滚!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铁血、高效、科技与决绝的力量,如同苏醒的巨龙,昂首冲出龙首原的水泥高墙,迎着凛冽的寒风和恐怖的瘟疫,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吞噬一切的灾难深渊!
神粮现世!医者出征!红棍亮剑!
贞观元年的寒冬,一场由秦族主导的、前所未有的抗灾防疫战争,正式打响!
而长安城内外,无数双眼睛,或震惊、或期待、或怨毒地注视着这一切。土豆红薯的秘密,秦族真正的底蕴,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