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出手相助，震慑强盗
峡谷的风，带着一丝血腥气，吹过黑甲头目那张写满贪婪与狰狞的脸。
“小美人，刚刚是你在跟大爷我开玩笑吗？不管你用了什么妖法，今天，你和你的人，都别想走了！”
他的声音粗野而张狂，在空旷的峡谷中回荡，引来身后一众黑甲卫肆无忌惮的哄笑。他们看向岩顶那道身影的目光，也从最初的惊疑，变成了赤裸裸的欲望。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恰好会点奇门遁术的漂亮女人，是这场乏味屠杀后，上天赐予的甜点。
周小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咬着下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相信凌长老的实力，可对方人多势众，为首的两人更是筑基后期，绝非山脉外围那些影牙狼可比。
而其余几名幸存的散修，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迅速被更大的忧虑所覆盖。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确实手段诡异，但她太年轻了，而且只有一个人。
岩顶之上，凌云溪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句污秽的“小美人”，和峡谷里的风声、脚下的石子，没有任何区别。她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终于正眼落在了黑甲头目的身上。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轻蔑。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就像一个工匠，在打量一块即将被用来雕刻的顽石，思考着从何处下刀，才能最省力，也最顺手。
黑甲头目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那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爬上后脑。他恼羞成怒，将这种不适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看什么看！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怒吼一声，将刚刚被震飞的耻辱，尽数化为暴虐的杀机，“兄弟们，把那几个残废解决了！这个女的，留活口，抓回去给大爷我好好‘审问’！”
“是！”
二十多名黑甲卫齐声应和，眼中凶光大盛，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就要朝周小雅等人扑去。
然而，就在他们身体前倾，即将发力的那一瞬间。
一道清越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彻峡谷。
那声音，不似金铁交击，反而像九天之上的龙吟，又如昆仑玉碎，清冽，高远，带着一股直透神魂的威严。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声剑鸣中，猛地一滞。
他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岩顶之上，那道青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向前踏出了一步。她身后那柄用朴素黑布包裹的长剑，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她没有去解那块黑布，只是用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布料的一角。
然后，向下一抽。
那块黑布，如同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轻飘飘地滑落，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坠向深渊。
一柄剑，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那是一柄怎样的剑？
剑身狭长，不知是用何种材质铸成，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玄黑色。唯有在剑脊的中心，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从剑格一直延伸到剑尖，仿佛是黑夜中撕裂天幕的一道星痕。
它没有夺目的光华，也没有逼人的宝气。它就那么静静地被握在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中，古朴，内敛，却又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沉睡了万古洪荒的苍凉气息。
剑，出鞘了。
不，它本就没有鞘。那块黑布，便是它的鞘。
当黑布离体的刹那，峡谷中的风，停了。
黑甲头目只觉得呼吸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一座无形的山，轰然压在他的心头。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也不是一柄剑，而是一片即将降下雷霆的、深邃无垠的星空。
凌云溪动了。
她的动作，依旧不快。只是手腕轻抬，将那柄星痕剑，缓缓举起，剑尖斜斜地指向地面。
“聒噪。”
两个字，从她唇边轻轻吐出。
然后，她对着脚下那坚硬的岩石，随意地，向下一划。
没有灵力爆发的轰鸣，没有剑气纵横的呼啸。
只有一个极其轻微的，仿佛用指甲划过琉璃的“嗤啦”声。
峡谷，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众黑甲卫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个动作的意义。在他们看来，她只是用剑，在自己脚边的石头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黑甲头目也愣住了，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装神弄鬼，这就是她的全部本事？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讥诮，便彻底凝固了。
以凌云溪脚下的岩石为起点，一道细如蛛丝的黑色裂痕，无声无息地出现。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下方蔓延，穿过数十丈的距离，越过崎岖的地面，精准无比地，出现在了那群正要扑杀上前的黑甲卫脚下。
那道黑线，就像是死神用墨笔，在地上画出的一道界限。
一道生与死的界限。
“轰——隆——”
迟来的巨响，终于炸开！
那道黑线两侧的地面，猛地向下塌陷。一道宽达一丈，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瞬间形成！无数的碎石与泥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冲上高空，又如暴雨般落下。
沟壑的边缘，平滑如镜，仿佛是被烧红的烙铁，硬生生从大地上烫出来的一般。
那二十多名黑甲卫，全都僵在了原地，像一尊尊泥塑的雕像。离得最近的几个人，他们的脚尖，距离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只要他们刚刚再多迈出一步，此刻，便已经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峡谷的风，再次流动起来，吹起一阵烟尘，也吹来了沟壑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所有人都傻了。
周小雅和那几名散修，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的一幕。他们想过这位前辈会很强，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强到这种地步。
只是一剑。
随意的一划。
便在这大地上，留下了一道永恒的伤疤。
这已经不是术法，这是……道！
“咕咚。”
黑甲头目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声音。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苍白。他握刀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上下打战，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终于明白了。
那片树叶，不是妖法。
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她是一个怪物！一个披着少女外皮的、足以轻松碾死他们所有人的、真正的怪物！
金丹期？不！就算是金丹后期，也绝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威能！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力量的全部认知！
他想起了那个悬赏令，想起了天道宗那令人疯狂的赏金。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赏金，那是催命符！
天道宗要抓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修士，而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杀神！
岩顶上，凌云溪缓缓收回了剑。
星痕剑的剑尖，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寒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黑甲头目的身上。
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耐。
“我再说一次。”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仿佛带着那道深渊沟壑的重量，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把东西，留下。”
“然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