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安的眼睛非常漂亮,此时充满怒气,双手双脚被绑在身后,她开了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师姐,如果我死了,你当上安岳掌门,就以为万事大吉了?”耿雪儿走过,一张脸全是口子,伤口抹了药,算是勉强控制住了,而她身前被绑着的黄雅安全身上下都是好的,两人对比十分明显,如今算是撕破脸了。
耿雪儿掏出姚纤送的短剑,刷刷两下将黄雅安手脚的绳子砍断:“若是想杀我,现在就来吧,我受了伤,死里逃生,论功夫,现在与你差不多,只是提一嘴,生死之战,我输,离开安岳,你当安岳派的掌门,如何?”
黄雅安疑惑地盯着耿雪儿看,瞧着她身上的夜行衣到处都是口子,松垮的布条随意地搭在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窃笑,拔了剑对着耿雪儿面门:“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我信守承诺。”耿雪儿再次重复。
她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姚纤放下心来,便开了口:“如此,我来当见证人,二位可有意见?”
“我没意见。”耿雪儿答完,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黄雅安比她大六岁,只因她年纪小,起步晚,便一直以为自己功夫更胜一筹,而耿雪儿自从知道自己功夫达到安岳派小辈巅峰,便开始藏拙,唯独师傅知道他们谁更厉害,便将掌门位置交给她,在安岳派内,明面上她尊重这些师姐,顾着名分,在这儿,她们打算杀她,她便借此机会撕破脸,让所有人看看,安岳派到底是谁说了算。
“我也没意见,师妹,你身上有伤,我胜之不武……”
“无碍,开始吧,师姐。”看着虚伪的黄雅安,耿雪儿在心中嗤笑一声,拿起短剑先一步飞了过去。
武功之间的差距,让洋洋得意的黄雅安眼睁睁看到了事件的残忍,当长剑被短剑劈断那一刻,耿雪儿伸手抓住断剑扎入了黄雅安的心脏:“对不起了,师姐,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一路上你都在给我下毒,一路上我都在解毒,现在我受不了了。”
断剑扎穿黄雅安的心脏,拔出后鲜血喷射出来,大部分喷到耿雪儿脸上,她看着黄雅安倒在地上,走上去摁住她的心脏:“亲爱的师姐,还记得小时候吗?师傅见我习武厉害,便收了我做关门弟子,你嫉妒得寻了门派中其他弟子,将我关在茅房里揍我,长大后我曾问过,你们提前交流过,都说我记错了,我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还有你们,诸位师姐,是否当我好欺负?”
看着黄雅安咽气,耿雪儿把目光放到另外几个被绑的师姐身上:“一群蠢货,梅花楼在江湖中地位,岂是能随便利用的,我利用楼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我付得起,你们不想付出代价,只想着白拿?蠢货。”
“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姚纤插嘴,说起被利用,岂是她没多大的感觉,耿雪儿这么说着,但她没感觉,只是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逐出安岳,由他们自生自灭,”耿雪儿说完,露出笑容,“就在这儿把他们放了吧。”
夜市,一群功夫不太好的女人,没有耿雪儿的照顾,如今个个都慌了神,黄雅安的挑拨下,她们以为耿雪儿就是个废物,大师姐功夫不错,肯定能带着她们离开这地下夜市,虽然她们很快被梅花楼的人抓了绑了,但这个想法根深蒂固,毕竟他们潜意识以为黄雅安比耿雪儿厉害。
现在,黄雅安死了,站错位了,个个被松绑后跪在耿雪儿四周,双手抱着她的大腿,恳求道:“掌门仁慈,别赶我们走,我们会誓死效忠于您!”
个个肤白貌美,泪水一流,我见犹怜,耿雪儿的身体被她们晃来晃去,伤口被扯开,血霎时间流出,姚纤挥手让人将她们扯开:“墙头草,两边倒,保不齐未来站位其他人,耿雪儿,我劝你别心软。”
“都给我滚,既然你们觉得我无法保护你们,想谋权篡位,那我留下你们,岂不是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耿雪儿大吼,将扒拉在腿上的人全部推出去,“我不想要你们的命,若还想活着,就好好跟在梅花楼诸位身边,我们的事等出去之后再算账。”
说完,耿雪儿来到姚纤身前,跪下:“安岳派掌门耿雪儿从此便跟随梅花楼,请楼主成全。”
姚纤看着耿雪儿乱糟糟的头发,将人扶起:“起来吧,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你既愿意尽忠,那我便护着安岳派,若你不愿尽忠,那我们便丢下安岳派。”
既没答应,又没拒绝,耿雪儿抬头盯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五六岁的姚纤,叩三个响头,随后说:“多谢楼主。”
闹剧还没完全收场,不知何处传来马车悬挂的铃叮叮响,一开始无人察觉,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大家都闭了嘴,纷纷将所有集中力聚集在耳朵上,原以为听错,岂料声音越来越响,就好像在耳边,有人爬上桥,站在桥头看着一辆马车朝这边来,看马车的装饰,仿佛穿越回到数千年前春秋战国时期。
“有马车在咱们头顶的桥上停下了。”
姚纤看着他走下来,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烤鱼,她匆匆说了声:“你们在这儿待着,我上去看看,有事我会叫你们。”
“是。”
大家目送她走上石阶,马车旁的太监她可太熟悉了,露出嘲讽地笑容:“怎么?发现颜将军死了,还敢来找我麻烦?”
“你怎么将他杀死的?”声音是从马车里传出,车门帘被太监掀了一半,只能看到车里人右半部分。
姚纤朝车里看一眼,无所谓地靠坐在石桥栏杆上,双手抱在胸前:“不死之魂,我杀不死,除非他自己选择死亡。”
“自己选择死亡?!”冯叶轻连装都不装了,声音也恢复正常,只不断用惊讶的语气念叨着,“不可能,身为人的欲望还在,就不可能死。”
“可那样很累不是吗?他不是个纯粹的坏人,更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他身上两种想法在交替,杀人时他很爽,可杀了无辜之人后,他会陷入无限的自责当中,这样的生活不是很累吗?”
“可他罪恶深重,死了,在下面肯定不会好过。”
“这话也挺适合你的,冯叶轻对吧?抓起来,拷上去,正好在陛下那儿邀个赏。”姚纤说着,摘下腰间的梅花鞭,正要出手,从马车后甩来一三爪长勾,勾线是金属丝线,她看不出材质,仅凭直觉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