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最后的记忆,是暴雨中失控的方向盘——为了避让闯红灯的电动车,他连人带车撞进了路边的积水潭。意识沉下去的前一秒,他还在想:“这单差评怕是跑不了了……”
再睁眼时,刺骨的冷意和馊味钻进鼻腔。
他躺在破庙角落的草堆里,身上裹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瘦得能摸到嶙峋的肋骨。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这身体的原主叫“阿木”,是个爹妈早亡的孤儿,昨天在山里找野菜时摔死了,才让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滴滴司机占了躯壳。
“操,穿越?”林峰,不,现在该叫阿木了,他撑着墙坐起来,打量四周。破庙漏着风,神像缺了胳膊,角落里堆着几个乞丐的破碗。更要命的是,这具身体不仅虚弱,还他妈一点“内力”“灵力”都没有——记忆里,这个世界是有“仙人”的,隔壁镇就有人被仙门选中,飞黄腾达了。
“没金手指,没系统,就带了个满脑子数理化和拉客话术的灵魂?”阿木苦笑。当务之急是活下去。他摸了摸身上,除了这件破衣,只有怀里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麦饼。
走出破庙,外面是个巴掌大的边陲小镇,土坯房歪歪扭扭,街上行人穿着粗布衣裳,偶尔有几个腰佩刀剑的汉子走过,引得路人纷纷避让——那是镇上的“练气士”,据说能一拳打穿木板。
阿木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蹲在墙角,开始盘点自己的“资产”:心理学(能忽悠)、数学(会算账)、化学(高中水平,懂点基础反应)、开车技术(在这破地方屁用没有)。
目光扫过路边的草木灰堆和几个被丢弃的猪内脏油块,阿木眼睛亮了——草木灰含碳酸钾,油脂加碱加热能皂化反应,这不就是做肥皂的原料?
“有了。”他捡起块破瓦当,又找了根枯枝,在街角不起眼的地方划了个圈,把捡来的油块和草木灰堆在里面,算是“摊位”。没有工具,他就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借了旁边包子铺的火(用半块麦饼换的),加水煮油脂和草木灰。
白色的泡沫浮起,冷却后凝结成一块块灰扑扑的硬块。阿木拿起一块,对着路过的大婶吆喝:“婶子看看!这是‘去污灵皂’,山里老道传的方子,别说衣服上的油垢,就是锅碗上的陈渍,一抹就掉!”
大婶狐疑地拿起一块:“这黑黢黢的,能好用?”
阿木用上了拉客的本事,语气诚恳又带点神秘:“您看您袖口这油渍,普通皂角搓半天也去不掉吧?试试这个——我算过,您今天穿的这青布衫,是新做的吧?弄脏了多可惜。”他用心理学的“细节关注法”拉近关系,又暗示“浪费可惜”的心理。
大婶半信半疑地去试了,回来时眼睛瞪得溜圆:“还真干净了!多少钱一块?”
“不多,五个铜板。”阿木报了个良心价——成本几乎为零,纯赚。
第一笔生意成了。很快,“街角阿木有好皂”的消息就在小镇传开,一下午卖了二十多块,赚了一百多个铜板。阿木揣着沉甸甸的钱袋,找了家最便宜的面摊,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碗阳春面。
天黑时,他正收拾摊位,三个流里流气的汉子走了过来,为首的刀疤脸一脚踢翻了他的瓦当:“小子,新来的?不知道这条街要交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