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飘舞着,悄然盖住了这座城市的一切丑陋与污秽。
在胡同尽头,何雨柱屏住呼吸,见周围没人,便把空间里的三匹马放了出来。
小红、小黑和小花,是他几个月前放进空间的,名字也是他亲自取的。
今天的任务有些残忍,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思来想去,只能靠这三匹马了。
小红刚一现身,立刻兴奋地扬起头,喷出两股热气。
久违的自由气息让它不停用蹄子刨着地面,轻声嘶鸣。
似乎在说:“看!天上下雪了!我们又能在雪地里跑了!”
小黑甩了甩鬃毛,似乎在说:“傻丫头,下雪时地滑得很,容易摔跤。”
小花没说话,只是抬起头,很深沉的静静望着夜空。
何雨柱快步走到三匹马身边,手里提着三根浸了煤油的火把,干脆利落地将火把绑在它们的尾巴上。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煤油。
小花鼻孔张大,喷出滚烫的白气,似乎在骂人:“两足兽就是坏!”
话音未落,火光突然在它身后跳起。
“嘶——!!”
这声惨鸣撕裂了夜空。火焰在尾巴上爆开,小花的身躯瞬间紧绷,它发疯似的甩动尾巴,却甩不掉那灼烧的剧痛。
疼痛化作恐惧,恐惧又翻涌成愤怒。
它嘶吼一声,猛地朝前冲去,蹄子砸在地面上,溅起细碎的雪屑。
紧接着,小红、小黑的尾巴也被点燃,火光映在它们满是惊恐的眼睛里。
三匹马嘶鸣着,冲进了胡同深处。
此时,守卫们正围在大桶旁打饭,谁也没料到,这样疯狂的事会突然发生在胡同里。
“快跑!”
“跑啊!”
第一个被撞飞的是炊事兵,饭桶被踢翻在雪地里,热粥撒了一地,白色的蒸汽在冷空气中迅速升腾。
紧接着,小黑从一名士兵身上踏过,小红紧随其后,撞翻了一个端着枪的士兵。
狭窄的胡同里,人的惨叫声、马蹄的践踏声混在一起,乱作一团。
柳公馆二楼的窗户上映着火光,柳如丝叼着烟,透过鹅毛大雪望向不远处的混乱。
“这小兔崽子……肯定是跟《三国演义》里学的。”她吐出一口烟圈,随即朝身边喊道:“萍萍,快,把大门打开。”
萍萍一愣,手里还端着冲锋枪:“为啥呀?”
“有人要来了。”柳如丝目光沉静,语气里满是早有预料的笃定。
果然,一个裹满雪的黑影很快就闪进了大门。
“谁?”萍萍立刻抬枪喝问。
“何雨柱。”
柳如丝当即迎上去,一把抓住他,将他拉上楼。
“你爹为啥要跟我过不去?我家和饭庄都被封了!你外头那么多人,是谁安排的?”何雨柱喘着气,连珠炮似的抛出问题。
书房里没开灯,怕的是引来狙击手。
柳如丝点上一支烟,坐在墙角里,烟头在昏暗中忽明忽暗。
她深吸一口烟,缓缓开口:“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现在我反倒成了杀害干爹的凶手了。”
“为什么会这样?”何雨柱皱紧眉头追问。
柳如丝叹了口气:“有人给我扣上这顶大帽子,就是想逼着我交出干爹。”
“可当初明明是你爹派人去杀你干爹的啊!”何雨柱急忙说道。
“但那些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冯先生不是还活着啊!”何雨柱一时没留意,把这个姓氏说了出来。
柳如丝猛地抬头,语气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他?”
“你那天提过一嘴‘冯’字,我就记住了!”何雨柱反应极快,立刻提起这事。
柳如丝信了,或许是眼下的处境,让她早已不在乎这个人。
“他身份特殊,不会给我作证。”
“合着现在不交人,你就成了凶手?”何雨柱冷笑一声。
“至少四九城的官员,想用这个办法逼我交人!”柳如丝苦笑着摇头。
“那你爹派人盯着你,到底是图什么?”
“一来是做给外人看,二来也是在暗中护着我。”她语气平淡,“他们内部早就知道,干爹是你我救下来的。但为了给上边交差,又必须逼着我‘交人’——我要是真把干爹交出去,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现在被盯得死死的,店里被封了,家也被封了,很难受。”他忍不住抱怨道。
柳如丝忽然站起身,上前紧紧抱住何雨柱,轻声安慰:“是我把你拉进这泥潭里的,委屈你了。”
听到这话,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何雨柱心里的郁结顿时消散了大半。
柳如丝松开他,重新坐回角落里,说道:“其实,我爹和他后面的那帮人挺怕你的,知道你下手狠。”
屋外风雪呼啸,窗户被吹得轻轻作响。
两人对视片刻,何雨柱轻轻摇头:“可我,不想一直过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有一个办法能解决眼下的困境。”柳如丝突然压低声音,“这个主意,是现任保密局局长提出来的。”
“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他是你们这边的人吗?”何雨柱疑惑地问。
“我当时说的是‘算一半’,现在出了事,他顶不住上面的压力,已经“叛变”了……”
“你告诉我他在哪,我今晚就去送他上路。”何雨柱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语气里满是决绝。
柳如丝苦笑:“那人精得很,听说就连睡觉都睁着眼睛,不好对付。”
“张飞睡觉不也睁着眼吗?最后不还是被小兵杀了?”何雨柱语气坚定,没半分退缩。
“评书里的东西,你也能信?”柳如丝轻笑道:“他住在军营里,平时很少出来活动。”
“我杀了他,你爹就能收手了?可我已经杀了你爹六个人……不,算上这里的,可不止这些……我们之间的过节,还能翻篇吗?”何雨柱顿了顿,又说,“其实原本今晚,我是打算抓你爹来谈判的。”
“我们打个赌,保密局局长死了,再加上今晚的事情传出去……就会有寒颤效应,明天外头守着的人就会撤走,我自由了,你也能自由了。”
何雨柱摇头,没心思去揣摩这些人心上的事情,他接过柳如丝写的地址后,打开后窗,踩着窗台爬上了房顶。
他沿着屋脊快速前行,在相邻的房顶之间灵活跳跃,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守卫们远远看到房顶的人影,却没一个人敢追上去。
刚才胡同里的那场混乱,已经死了五人、伤了十七人,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是个惹不起的大煞星。
何雨柱一路穿过积雪覆盖的巷道,循着柳如丝给的地址,来到了军营附近。
他换上光头党制服,静静潜伏在路边的阴影里。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一辆卡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车灯劈开漫天风雪,照亮了前方的路。
何雨柱迅速从空间拿出一块石头,使劲扔了出去。
“咯噔!”
石头刚好被车轮碾中,卡车猛地颠簸了一下,瞬间熄了火。
何雨柱趁机在雪地里翻滚一圈,整个人滑到车底,紧紧抓住车底的边框,悄悄进了军营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