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赶紧叫来冯三,低声吩咐道:“你赶快去宣武分局,找冯局长,就说赌场出大事了。他再不来,场子就要被人砸了!”
小耳朵转身就对刘营长赔着笑脸道:“长官,都是我御下不严,我认栽,您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刘营长冷笑着摇头:“你都死了两个人了,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觉得我是来跟你要钱的吗?”
小耳朵一听这话,有点懵逼,“请长官明示,只要能放过我弟弟,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主谋必须死,参与抢劫的必须枪毙!”
小耳朵顿时明白了,他走到连虎面前,厉声问道:“虎子,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怂恿你这么做的?这是掉脑袋的事!赶紧说!”
这时,张管事哆哆嗦嗦地站出来:“是……是我跟二爷提的这事,我该死!”说完就猛抽自己嘴巴子。
小耳朵骂道:“张老狗,你他妈赌输了就给我搞事,今天留你不得!”说罢,上前就拧断了他的脖子。
刘营长轻轻拍手:“小耳朵,有你的,这么快就把主谋找到了。”
“长官,这件事我真的没参与,要有一句瞎话,天打五雷轰。”
这时一辆轿车在西门停下,宣武分局冯大彪局长走下车,走到刘营长身前,说道:“鄙人冯大彪,和田副市长关系很好…”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冯大彪走到小耳朵身边,小声说道:“记住,以后不要去找何记饭庄的麻烦!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你弟弟就不枪毙了,要送他去京师监狱待几年。”
“冯局长,那是我亲弟弟,您通融通融,我出钱,别让他进监狱行不?”
冯局长摇头:“这事没的商量。”
小耳朵又凑近刘营长:“我出两千大洋,行吗?”
刘营长正色道:“我这个人对钱没那么大欲望。我拿了你的钱,就成了你的下属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再啰嗦,我当场毙了你弟弟。”
小耳朵连忙点头:“好……我听您的!”
刘营长押着连虎离去。
小耳朵望着军车远去,咬牙骂道:“妈了个巴子,真他妈仗势欺人!”
待车影消失,他把大胡子叫到跟前:“你丫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大胡子马老四低声道:“昨天来个十来岁的孩子,非要见您。我不知底细,就引见给了张管事。没成想那孩子竟是勾结张管事去打劫军饷的……”
“一个孩子?他住哪儿?”小耳朵追问。
“这……只有二爷知道。”
95号四合院里,许大茂正吃着一个冻柿子。
阳光从窗外渗进来,照在他脸上。
他望着射进来的光线,喃喃自语:“爹,是我害了你,不过你的仇马上就要报了……”
他正说着,许母崔秀风风火火地冲进屋,直奔藏钱的咸菜坛子。
她伸手一摸,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顿时僵在原地,眼泪扑簌落下,猛地扭头瞪向许大茂:“钱是不是你拿了?”
“我都不知道钱在哪,这事您可怨不着我,也许是我爹拿走的。”
许母不信,她抓起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朝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身上抽去。
“啪啪”声不绝于耳。
许大茂咬牙硬扛——那四十块大洋要是不给小耳朵,自己肯定也会被绑了。
许母终于停手,瘫坐在地哭道:“你到底想干啥呀……家里就这点钱,你爹也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哭着哭着,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许大茂看着母亲晕倒,使劲拍打着她的后背,好久才把崔秀弄醒。
这时,许晓芸也抱着许晓铃从外面回来了。
崔秀看着许大茂,开始软硬兼施,可无论她怎做,许大茂就是不把钱交出来。
就在这时,有七八个男子吵吵嚷嚷地走进院子。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阎埠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许家的,有人要找你们家。”
“谁啊?”许大茂问道。
崔秀刚把门打开,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酒糟鼻,麻子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看了一领他过来的阎埠贵,说道:“老哥,谢了。接下来我们要谈点私事,你就先回去吧。”
阎埠贵本想趁机捞点好处,可看这一行人生人勿近的模样,只得讪讪一笑,灰溜溜地走了。
五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屋,随意找地方坐下。
许晓芸吓得赶紧抱着许晓铃躲进里屋,顺手锁了门。
那酒糟鼻子盯着崔秀,眼神里带了调戏的意味,他开口自我介绍:“我叫张山,是张晋的大哥。这几位,都是张晋的弟弟。今天来,一是认个门,二是要讨个说法。你家许富贵,让我弟弟去绑架他的仇人,结果我弟弟被人打死了。我弟弟被许富贵蛊惑,死的太冤,他三个孩子还小,老婆又是一个家庭主妇,没男人根本活不下去。我们几个也都靠张晋罩着,他死了,我们就全都被开除了。今天上门,就是要个说法。”
崔秀刚要开口,却被许大茂抢先一步说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张山挥手就要打,却被许大茂躲过去。
许大茂从炕上抓起一把剪刀,说道:“你们今天上门不就是看着我们家没男人了吗,我就告诉你,小爷已经是男人了。不怕你们!”
张山看了崔秀一眼,脸色一沉,说道:“今天的事还有的谈没有?非要让一个小崽子胡闹嘛!”
崔秀这才开口,语气平静:“张山大哥,我不禁要问,老许到死都没跟我提过绑架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你弟弟去干了那事?”
“这个……我是听我弟妹说的。”张山明显有些慌了。
崔秀在娄家混迹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心思自然不简单。
她接着说道:“几位大哥,我也不瞒着你们,娄老板已经替我查清楚了。张晋和他的两名兄弟,是因公殉职,家属也拿到了抚恤金。我家老许和他们一起死的,他怎么也算是线人吧?既然是线人,那就是张晋利用了许富贵,不是许富贵利用张晋。这个道理,你们应该能听得懂吧?”
张山毕竟是个大老粗,讲道理不是他的强项,立刻就急眼了:“臭女人,没想到你还挺能说,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们哥几个就住在你家不走了!”
崔秀冷笑:“你们想耍无赖,我就直接去警局告你们。局里已经认定你弟弟是因公殉职,你却说他是去绑架勒索。你们要有本事,就继续这么说,我倒要看看,那两家会不会找你们算账,局长会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张山一听就被吓坏了,他本以为崔秀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庭妇女,几句狠话就能吓得她乖乖掏钱,没想到竟把自己绕进去了。真要继续说弟弟是绑架致死,他们这几个人可能都要出事。
“不管怎么说,你们要是不赔钱,我们就不走!”几个男子开始耍无赖了。
许大茂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么强硬,心里暗暗佩服——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一直只是父亲的影子。
张山也随着几个弟弟,开始耍无赖,“反正张晋死后,我们哥几个都没了工作,今天就在你们家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