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燕瘫坐在冰冷的泥土上,小手被踢破了皮,额角还有一道破口子,鲜血顺着她的小脸往下淌,她也顾不上擦。
那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助和绝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落在她的破衣服上。
她辛辛苦苦收来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好几件衣服都被撕烂了,还有两件被扔到了槐树枝杈上。
许大茂显然还没尽兴,他掏出火柴,“刺啦”一声划着,狞笑着将剩下的衣服点燃。
干燥的布料遇火即燃,“噼啪作响”,瞬间腾起一团火焰。
几个半大小子围着火堆,嘻嘻哈哈地伸出手烤着火。
马燕看着那吞噬她家生计希望的火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圆脸盘、身形结实的姑娘匆匆从胡同口拐进来。
她正是陈大丫。
一眼看见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马燕和那堆燃烧的衣物,陈大丫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她眉头一拧,快步冲了过来。
许大茂刚还想继续在马燕面前逞威风,扭头一看,来者竟是连自己爹都忌惮三分的陈大丫,顿时魂飞魄散,爬起来就想溜。
可陈大丫哪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几个箭步便追了上去,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许大茂的后腰眼上。
许大茂“哎呦”一声惨叫,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刘光齐、闫解成和李勇见状,四散而逃。
陈大丫哪容他们跑,三下五除二,或拳或脚,把这几个歪瓜裂枣全都撂倒在地。
几人爬起来,互相使了个眼色,仗着人多,一起“嗷嗷”叫着朝陈大丫扑过来。
陈大丫不慌不忙,身形灵活地一闪,避开冲在最前面的刘光齐,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借力一拽,脚下使个绊子,刘光齐便重重摔了出去。
接着她侧身一记肘击,撞在闫解成胸口,疼得他当场蹲下。
三下五除二,四个半大小子全都被撂倒在地。
陈大丫一个个掀开他们脸上的面具。
马燕看清了那几张熟悉又可恶的脸,带着哭腔惊呼:“是你们!我……我要告诉我爷爷,去找你们爹!”
陈大丫一把按住想爬起来的许大茂,厉声道:“找家长?那就太便宜这帮小畜生了!”
今天我就得让他们几个长长记性!”她话音未落,她抬脚就朝这几个坏小子身上最吃疼又不易留痕的地方踢去,踢得他们鬼哭狼嚎,在地上翻滚求饶。
陈大丫下手有分寸,疼是真疼,但过后,表面上还真看不出多大伤来。
马燕走到陈大丫面前说道:“大丫姐,我想跟你学功夫。”
陈大丫一愣问道:“为啥要跟我学功夫啊?”
马燕说道:“爷爷奶奶岁数大了,我想要保护他们。”
陈大丫搂住马燕,“好,姐姐收你当徒弟了。”
马燕看着被烧的衣服抽噎道:“可是,这些衣服要怎么办?我家没钱去赔啊!”
“走!带上这些烧毁的衣服,让他们家里赔钱!”陈大丫把四个孩子用绳子拴了一串,拉着往四合院走。
许大茂还想挣扎,陈大丫照着他肚子就是一拳,疼得许大茂正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
下班时间到了,四合院里的人陆续回来了。
大家一看槐树下绑着孩子,旁边还堆着烧焦、撕烂的衣服,纷纷围了上来打听缘由。
马老头和马奶奶站在树下,老泪纵横,指着那些破烂的面具和衣服,向邻居们哭诉这几个混账的恶行。
院子里顿时骂声一片。
贾张氏此刻化身正义使者,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地大声咒骂:“这几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干这断子绝孙的勾当!再不管教,早晚吃枪子儿!”
贾张氏之所以这么恨这几个主,主要是这几个半大小子人事一件不干,坏事不断。他们几个最近老找她麻烦,不是往她家酸菜坛子里放土,就是把她家晒在房子上的红薯干给偷走。
阎埠贵提着公文袋回来,一眼看见自己儿子被绑在树上,脸上挂不住,挤上前对马老头说:“老马大哥,这是怎么话说的?有事说事,大冷天的为啥把孩子绑树上,冻坏了咋整?”
马婆婆一听这话,拍着大腿就哭喊起来:“阎老师啊!我们老马家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咋的?让你家孩子劫道,是欺负我家没人吗?我们老两口靠给人洗衣服挣几个钱,容易吗?这几个天杀的把人家主顾的衣服又撕又烧,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马老头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堆衣服残骸:“阎老师,这赔偿怎么说?光是衣服原价肯定不行,人家等着穿呢!误了事,坏了名声,这损失得多算!”
阎埠贵眼珠一转,推了推眼镜,上前就给了阎解成一个嘴巴子,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你说说,你们四个里面,到底谁是主谋?”
闫解成怯生生地瞟了许大茂一眼,没敢吱声。
阎埠贵立刻转向许大茂:“许大茂,是不是你又出的馊主意?”
许大茂梗着脖子狡辩:“阎老师,您可别冤枉好人!是您家解成组织的,要不是他报信,我们哪知道马燕啥时候去收衣服?”
闫解成瞪大眼睛急了眼:“许大茂你放屁!明明是你让我盯着,我给你报的信!”
许大茂朝刘光齐和李勇使眼色:“你俩说,是不是闫解成喊的咱们?”
刘光齐和李勇哪敢得罪许大茂,忙不迭点头附和。
阎埠贵一看这阵势,气得又给了闫解成一巴掌:“你个缺心眼的玩意儿!”
这时,刘海中挺着肚子回来了,看见儿子刘光齐被绑着,顿时火冒三丈:“谁他妈把我儿子绑树上了?无法无天了!”
陈大丫往前一站,毫不畏惧地顶了回去:“刘海中!你儿子在外头打劫,还要把马燕卖窑子里去!绑起来都是轻的!再大几岁,够枪毙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巡警评评理?”
马老头也拉着伤痕累累的马燕过来评理。
刘海中看清马燕的惨状和那堆烧焦的衣服,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讪讪地道:“呃……我刚没搞清楚状况,对不住,对不住。”
最后回来的许富贵,一看陈大丫叉腰立在当中,愣是没敢多吭声。
阎埠贵还想揪出主谋减轻赔偿,可其他三家一口咬定是闫解成牵头。
阎埠贵百口莫辩,最终只能认栽。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四家共同赔偿马家十六块现大洋,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当然,这四个小霸王回家后,都挨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毕竟四块大洋可不是小数目。
一时间,哭爹喊娘之声在四合院此起彼伏。
陈大丫跟马燕回家,看着她满身的伤,想起自己当年落魄的情形,心里一阵发酸。
她对马婆婆说:“马婆婆,柱子临走前再三嘱咐我照应你们家。这回是我没看好,让燕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我看这样,既然燕子要跟我学功夫,你们一家干脆搬到我那院子去住。马爷爷可以帮我爹采购东西,您就帮我们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饭,燕子就跟着我。”
马婆婆连连摆手:“这哪成啊,大丫,太麻烦你们了,我们还能凑合……”
陈大丫拉住她的手,诚恳地说:“婆婆,我们是真缺人手。您不来,我们也得请别人。再说,我是喜欢燕子这丫头,她懂事又勤快。你们不搬走,我看那几个坏小子还会找燕子麻烦?”
马燕眼巴巴的看着爷爷奶奶,把想搬走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日本东京,何雨柱、赵颖和苏青提着沉重的箱子,行色匆匆。
他们原计划乘电车前往横滨港,但解决那帮人花了不少时间,距离客轮启航只剩三个小时,而横滨港还在三十公里外。
何雨柱把心一横。
路过一家酒店时,恰巧看见两个美国大兵从一辆军用吉普车上下来,走进酒店。
何雨柱利用空间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辆吉普车的钥匙从那个美国大兵身上收走。
等赵颖和苏青上车后,他立刻发动引擎,朝着横滨港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眼看港口依稀在望,却在一个临时设卡的路口被拦了下来。
几个持枪的美国宪兵示意停车,朝着他们的吉普车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