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吓得一缩脖子,活像只受惊的王八,转身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只留下尘土在午后的阳光下打着旋儿。
日头渐渐爬到了头顶,何雨柱等的“客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他靠在大槐树粗糙的树干上,双手揣在破旧袖子里,百无聊赖地踢着一条突起的树根,鞋尖都快磨破了。他心里嘀咕:莫非马老板没去报案?还是那些小鬼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怎么等了这大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正胡思乱想着,忽见巷口晃悠悠踱过来一个佝偻着腰的干瘦男人。
那人贼眉鼠眼,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活似只夜里出来觅食的老鼠,每一步都透着小心和试探。
他一眼瞅见树下的何雨柱,立刻挤出个夸张的假笑,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糖纸在阳光下反着光:“小孩,快过来,吃糖!”
何雨柱没动,歪着头,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我奶奶说了,上来就给小孩糖吃的,都是坏人!你是拐卖小孩的吗?”他故意提高声调,“告诉你,我很厉害的,你、你抓不到我的!”
“你这孩子,想啥呢?”那人干笑两声,“这年头饭都吃不上,谁还拐小孩啊?我就找你问点事。”他边说边晃了晃手里的糖。
何雨柱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我就问问,这个院子是不是南锣鼓巷95号院儿?就这,也要钱?”那人摇头失笑。
何雨柱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对,这里就是95号。这个不用钱。”
“你叫啥名啊?认得一个叫何大清的吗?”那人试探着问,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像两颗黑豆。
“这、这事,不给钱,咱不说。”何雨柱扭过头,一副没得谈的架势。
来人啧了一声,掏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这些总够了吧?”
何雨柱立刻眉开眼笑,接过糖块,迫不及待地剥开两颗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何大清?就是我们院里那个破厨子!咋了?他又欠人赌债了?”
那人眼睛一眯,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神秘兮兮的味道:“听说……前几日,何大清让皇军带走了?后来,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有这回事吗?”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这人是为纵火案来的,没想到竟是查洋行失窃案的。真是意外之喜。今天,绝不能放他走了。
他脸上却故作神秘,也压低声音:“我知道这里面的事,但你要给钱,才能告诉你。”
那人眼睛猛地一亮,像饿狼见了肉,急不可耐地说:“不是给你糖了吗?怎么还要钱?好孩子,走,跟我去个僻静地方,糖管够!”他又掏出一大把糖,糖纸闪闪发光。
何雨柱伸出两根手指,坚决地摇头:“糖不行。你给我两块现大洋!不然我这就去告诉何大清,说有人偷偷打听他!”说着作势要往院里跑。
“别别别!”那人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两块大洋塞过去,“给你给你!这下行了吧?”他心里暗骂:这小兔崽子,精得很!
何雨柱攥紧大洋,放在耳边轻弹一下,银元发出清脆的嗡鸣。他满意地点点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一个地儿,那里没人,我啥都告诉你!”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走的不远,就来到一处偏僻的废弃院落。91号院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院门歪斜,里面荒草丛生,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那人从门缝里瞅了瞅,只见院内破败不堪,阴森森的,顿时打了退堂鼓:“咳……小孩,我就问点小事,用不着进这么荒的地方吧?这地方怪瘆人的……”
何雨柱笑了笑,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这附近都是老街坊,要是让人看见我跟你这生人嘀嘀咕咕的,告诉何大清就麻烦了。他疯起来可是会打人的!”
那人咽了口唾沫,脚步骤停,坚定地说:“我们不进去了,你就在这儿说!”
他话音刚落,忽觉颈侧一阵疾风袭来!
何雨柱身形暴起,快如闪电,一记凌厉的手刀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劈在他的颈侧!
“呃……”那人闷哼一声,眼珠凸出,身体如软泥般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何雨柱毫不迟疑,利落地拖起他,像扔死狗一样把他扔进院子。自己则一扒墙头,身子轻飘飘地一跃,敏捷地翻墙而入。
破败的厢房内,灰尘在从窗纸破洞透进的光柱中飞舞。
何雨柱拎来一盆冷水,猛地泼下。
“咳!咳!”那人被冷水激醒,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而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半大的孩子,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眼神冷冽如刀。
“你是谁?是谁让你来调查的?”何雨柱把玩着一柄明晃晃的飞刀,刀尖寒光逼人。
那人挣扎着,却发不出声音。何雨柱掏出他嘴里的破布团。
“我叫渡边村。”
“听你说话也不像日本人?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何雨柱笑嘻嘻地问,眼神却毫无笑意。
“我十几岁的时候去了东北,我爹是关东军的厨师。”
“那咱们哥俩还挺像,都是厨子的儿子。”何雨柱冷笑一声,刀尖逼近他的喉咙,“既然落我手里了,就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吧!”
“我、我就是宪兵队的调查员,上次查户口的时候,有两个皇军死了,我是来调查他们死因的!”
“你不老实!”何雨柱笑容一敛,飞刀狠狠插进渡边村的大腿。
渡边村刚要惨叫,就被何雨柱一拳打晕。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嘴里又被塞了破布。何雨柱毫不留情地将飞刀插进他的另一条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会插你120刀,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呜——!!!”渡边村痛得浑身痉挛,冷汗如雨,瞬间浸透衣衫。
何雨柱眼神冰冷,一刀刀落下!接连十九刀,刀刀避开要害,却带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和极致的恐惧。
渡边村终于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拼命点头,眼中只剩下哀求。
何雨柱掏出他嘴里的破布,淡淡道:“认识一下,我是何雨柱。抢洋行、杀鬼子,都是小爷干的。惊不惊喜?”他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我的上司是特高课的小津二郎……他已经查到何大清被皇军带走又安然回家的事,抓他的人却都死了……何大清已被列为偷盗洋行的嫌疑人之一!”
何雨柱心想,这些鬼子居然怀疑到老爹头上,离真相也不远了。他又问了些关键问题,渡边村一一交代。
“我要送你走了,别怪我。”何雨柱说完,双手一拧。
“咔嚓”一声。
渡边村就去见他的天照大神了。
与此同时,特高课的小津二郎正在宅邸中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他请了清吟小班的班主顾小宝来唱堂会。
客厅里,顾小宝水袖轻舞,唱腔婉转悠扬。小津二郎眯着眼睛,手指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不时跟着哼唱几句,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一曲《贵妃醉酒》终了,小津二郎使劲鼓掌,脸上的横肉都笑开了花。
顾小宝如风中杨柳般袅袅走来,娇声道:“太君,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小津二郎依依不舍地起身:“我开车送你。”说着就要去拿外套。
顾小宝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留下个胭脂印子:“谢了,太君。我下周只有周三晚上有空,您要是找我,就提前送个信。”
小津二郎戴上军帽,美滋滋地陪着顾小宝走出门来。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面胡同的阴影里,何雨柱如暗夜中的猎豹,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