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刚迈进家门,沈桂芝就心急火燎地上来,扯着他,把何雨柱那些担忧,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何大清听罢, 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小王八蛋,净瞎琢磨!我看他是天天听《三国演义》把脑袋听坏了。”
任凭何雨柱磨破了嘴皮子,何大清就是油盐不进,梗着脖子,死活不让他掺和。
“小兔崽子,老实待着!大人的事轮不着你操心!”那态度,比老榆木疙瘩还硬。
何雨柱一看爹的这架势,知道硬顶没用,只能另想他法了。
瞅准爹娘说话的空档,何雨柱就钻进了自家那间储物小屋,他屏住呼吸,心念一动,就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寂静无声。
何雨柱顾不上别的,急不可耐地扑向那个小木箱。
掀开了箱盖,那黄澄澄的光芒瞬间晃了他的眼!
小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四条小黄鱼!旁边还塞满二百四十六块现大洋。
他又用力掀开旁边那个大点手提箱。
里面的定西,惊出他一身冷汗,那是二十支簇新的德国造驳壳枪,乌黑油亮,枪身上还糊着防锈的黄油。
箱子底下,是黄澄澄的子弹,足有两千发!
他又翻了翻那个包裹,竟也找出三百多块大洋和一些零七八碎的金银首饰。
何雨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里飞快地盘算开了:要不要豁出去,把这堆“硬通货”全喂了那系统? 要是能换来三倍的力量和速度加持,那可就真能横着走了!
这念头像火苗子似的蹿了一下,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不成!他使劲摇了摇头。
昨天在灯罩家要不是碰见那贪婪的老二,那些宝贝还不定便宜了谁呢!得留一手!他咬咬牙,决定留下十条小黄鱼,作为备用。
说干就干!何雨柱心念一动,箱子里那十条金灿灿的小黄鱼瞬间消失无踪!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滚烫灼热的气流,猛地从他四肢百骸深处炸开! 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感就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血脉里奔涌咆哮!顿时,他的浑身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何雨柱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定了定神,出了空间,推开小屋门,探头探脑瞅了瞅堂屋方向,爹娘还在那儿掰扯呢。
他猫下腰,贴着墙根儿,悄无声儿地溜到了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的东跨院。
站在荒凉的院子里,何雨柱凭着前世的记忆,猛地拉开架势,打了一套通臂拳!
拳风呼啸,筋骨开合间竟隐隐带出风雷破空之声!
此刻,他感觉一拳下去,就好像能撂倒一头下山的猛虎!
打了几趟拳,顿时觉得浑身筋骨舒畅了不少。
他又瞄了眼旁边那堵还算完好的高墙———那原本是房子的一面墙,房顶没了就成了墙。
他通过几步短促的助跑,身子就腾空而起,两手扣住砖缝,“噌噌”几下,竟像只灵巧的狸猫般轻松攀上了墙头!这感觉,简直爽得飞起!
与此同时,南城,灯罩家宅。
灵堂里一片愁云惨惨。
惨白的孝幡低垂,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鬼气森森。
灯罩的婆娘,原本是八大胡同的姑娘,艺名小桃红,本名苏青青。
此刻她一身重孝,跪在冰冷的蒲团上,对着灵牌嘤嘤哭泣,肩膀一耸一耸,梨花带雨,好不凄凉。
灯罩一死,老二又卷钱跑了,帮派里能主事的,就剩下管大烟馆营生的老三赵大头了。
他站在灵堂中央,一张方脸上阴沉得能拧出水,目光扫过下面跪着的三十几个弟兄。
“大哥……没了!二哥……他妈的也不是个东西!眼下,咱得先选个挑头的!然后,就给大哥报仇雪恨!”
老四立刻接口道:“三哥说得在理!大头哥,你说,这挑头的,咋个选法?”
“选个屁!”人堆里猛地站起一个黑铁塔般的汉子,正是以勇猛着称的黑熊。他环眼圆睁,拍着胸脯,用义薄云天的口气吼道:“谁他娘的能把仇人的脑袋拧下来,摆在大哥灵前!谁就有资格当老大。”
“对!谁杀了仇人,谁当老大!”几个声音立刻跟着附和起来,灵堂里顿时群情激愤。
一直沉默的账房先生孙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开口道:“仇人是谁?现在又在哪儿?”
这话像盆冷水,顿时让大家心头一沉。
黑熊立刻瞪向孙强:“老邢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那人是宪兵队的小鬼子!”
赵大头点点头,眼神凶狠:“小鬼子敢在咱们地盘上动大哥,那就是抽咱们所有兄弟的脸!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小鬼子的脑袋弄来,祭奠大哥!”
“三哥说得对!就该这么办!”十几个弟兄立刻振臂呼应。
孙强皱眉说道:“三哥,各位兄弟,且慢。我琢磨了一宿,总觉得这事儿……透着邪乎!麻五和小六子怎么会那么巧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日本人又为啥能那么快就摸上门?我怀疑,那个‘鬼子’根本就是假的!更进一步分析,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麻五去绑的那个‘肉票’!他脱身了,反过来设局报复大哥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他妈知道被绑那‘肉票’多大岁数吗?才他妈十岁!要不是麻五接活的时候亲口跟我提过一嘴,我他妈差点就信了你在这胡吣!十岁的孩子能杀了大哥?还能假扮鬼子?你他妈编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黑熊骂道。
“孙强,你这个分析,是有点离谱了!”老四皱着眉摇头。
这时,当事人老邢站了出来:“三哥,各位兄弟,我觉着这事儿,八成是娄风那王八蛋干的!是他勾结鬼子,借刀杀人!”
赵大头看向他:“老邢,你是当事人,你仔细掰扯掰扯。”
老邢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理由有三点,一,他那宪兵队的证件,我看了,是真的;二,他张嘴说的那日本话,也挺溜;三,他能拿到欧阳锋写给娄风那封信!还也不能说明是娄风在背后搞鬼吗?至于小六子和麻五……”他顿了顿,“我琢磨着,是他俩命不好,逃回来正好撞见老二卷款子要跑路。老二心黑手狠,把他俩给灭口了!”
“老邢说得在理!”
十几个弟兄都是无脑之辈,只要有人指一条路,他们就跟着走。
“那就先他娘的剁了娄风那老狗!给大哥出口恶气!等大哥风风光光出了殡,咱们再去找小鬼子算总账!”老四挥舞着拳头喊道。
“不行!”孙强急了,还想争辩。
赵大头却猛地一摆手,“行了孙强!甭说了!你这分析漏洞百出,十岁的孩子能干出这事?鬼才信!眼下先按老邢说的办!”
孙强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无奈地闭上了嘴。
第二天,四合院。
何雨柱整个上午都被老娘沈桂芝像看贼似的死死盯着,他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抓耳挠腮,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
沈桂芝纳着鞋底,眼角的余光就没离开过他。
好不容易挨到快晌午头,沈桂芝起身去灶房张罗午饭。
何雨柱瞅准这个空子,直接跑出家门,直奔前门大街,去取他订做的新衣裳了。
今天的前门大街,比昨天更显拥挤喧嚣。
何雨柱取了新衣裳,还是想去搞点砒霜,没想到去了几家都被人家赶了出去。
何雨柱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这个年代搞点砒霜简直难以上青天。
轧钢厂大门口。
几个穿着破烂补丁衣服、头戴破草帽的“农民”,推着几辆吱呀作响的破手推车,上面堆着些蔫头耷脑的大白菜,慢吞吞地朝轧钢厂门口推过来。
“站住!干什么的?找谁?”站岗的几个保安立刻警惕起来,大声喝问。
打头一个瘦高个“农民”赶紧点头哈腰,操着口音浓重的土话:“俺们……俺们找娄风娄大管家。以前我们是给娄公馆送菜的,这次过去,人家说大管家不在娄公馆了,让俺们到轧钢厂这儿来找他。”
“找娄管事的?等着啊!我这就去里头叫他。”一个保安打量了他们几眼,没看出太大破绽,转身就往厂里跑。
此时,娄风正在他那间还算干净的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品着茶。
他这次虽然被“发配”来看大门,但这厂里上上下下谁也不敢真给他脸色看。这轧钢厂,以前就是归他管的!
此刻娄风正琢磨着中午去哪儿喝两盅,就听外面保安喊:“娄管事!门口有人找!说是以前送菜的!”
娄风皱了皱眉,送菜的?他狐疑地站起身,慢悠悠地朝大门口走去。
刚走到离门口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他抬眼看了看门前的几个人,居然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
“不好!”娄风心头警铃大作!他猛地一个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砰!砰!砰!砰……”
那几个“农民”的动作快如闪电!对着娄风仓皇逃窜的后背,就是一顿乱枪齐射!
“操!是点子!”门口的保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掏出枪,一边寻找掩体,一边朝着那几个凶悍的枪手开枪还击!
“啪啪啪啪!”
子弹横飞,打在铁门和墙壁上,溅起点点火星!
门口顿时乱成一锅粥!
此刻,何雨柱正从黄包车上下来,准备去烤肉季吃饭,顺便给沈桂芝带回一些饭菜。
他伸手刚撩开油腻腻的棉布门帘。
“啪!”
一条沾满油污、带着臭味的脏抹布,结结实实的地抽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