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再没说话,只觉得胸口堵得发闷,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他默默起身,脚步沉重的走进存放杂物的小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背靠着冰凉门板,心念一动,就进入空间。
空间内,从洋行收进来的物资堆积如山,可现在鬼子查的很严,这些东西也只能看不能用。
他开始仔细清点空间里的钱,一共有10根小黄鱼;二百四十块银元;数目不详角的“中央储备银行”的票子,以及印着太阳旗的日本军票。
“系统!”何雨柱在心底呼唤。
冰冷的电子音即刻响应:“宿主,请讲。”
“我用这十条小黄鱼,能不能给系统升个级?“我需要强化体质,最好能让我这小身板能面对面杀鬼子!”
“宿主,只要消耗10单位黄金(也就是十条小黄鱼),就可以让那系统升级。升级后,宿主可以任选以下一种功能:1. 探测功能:宿主可以感知周身两米范围内所有物体的位置、形态。2. 强化功能:宿主可以永久性提升基础力量和速度各一倍。”
其实,这两个功能他都想要!仔细盘算了一下,还是第二项功能更符合他当前的需要,只有实打实的力气和快如闪电的速度,才是乱世安身立命、报仇雪恨的根本!
“选第二项!”何雨柱再无半分迟疑,斩钉截铁。
话音未落,一股灼烫的热流猛地席卷全身!每一寸筋肉、每一根骨节都被无形巨力撕扯、锤打、重塑!沛然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奔涌咆哮,他下意识凭空挥出一拳,“居然带起一道微弱的破空风声!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全新力量,一股强烈的、亟待验证和宣泄的冲动直冲脑门。
“得找人练练手!去前门!”
今日的前门大街,气氛透着几分异样。不但贼眉鼠眼的便衣多了,还汇集了不少打把式卖艺的摊子,变魔术的,练摔跤的,胸口碎大石的,居然还有一群日本浪人在表演剑道。
这些人穿着打扮各异,大多筋骨强健,眼神锐利。
何雨柱围着几拨人看了看,也扔出了不少铜板。
继续朝前走,回到了前门大街最繁华的地界,这里聚集着很多人,都在围着一则告示。
何雨柱挤上前,踮起脚尖,才看清了告示上的大字:
告 示:
兹定于民国三十三年十二月十七日(昭和十九年同月日),于永定门外皇协军第一师兵营演武场,举办‘大东亚共荣圈’首届中华全国武林大会。
诚邀天下英雄豪杰、各门各派武师莅临献艺。凡江湖艺人,如变戏法、胸口碎大石、踩高跷、空盆变蛇之属,亦可登台献技。
大会特设中日武师友谊切磋环节,以武会友,共襄盛举。
凡登台献技者,无论胜负,酬金从优,最低二十块现大洋。
北平特别市皇协军司令部
“皇协军办武林大会?还中日‘友谊’切磋?”何雨柱眉头拧成了疙瘩,心思电转,“这唱是哪一出?收买人心?显摆威风?还是……挖好了坑等人跳?”他反复思量,一时也难窥其中全貌。
一阵料峭寒风卷着地上的雪沫子扑面而来,他缩了缩脖颈,感觉到了冷。
瞥见旁边那间熟悉的“大碗茶”茶馆里头传出说书先生抑扬顿挫讲《三国演义》的沙哑嗓音。
他掀开厚重的靛蓝棉布门帘,猫腰钻了进去。
茶馆里烟气缭绕,人声混杂。
他在角落寻了条长凳坐下,开始听起“关云长温酒斩华雄”,因为心里有事,老先生说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思早被外头那古怪告示和贼眉鼠眼的便衣牵引了去。
坐了不到一盏茶功夫,他便起身离座。
出了茶馆,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溜达。
行至一家挂着“陈记成衣铺”幌子的铺面前,他脚步微顿。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沾着油渍污迹、袖口磨得发亮的旧棉袄和臃肿棉裤,略一迟疑,抬手掀开那厚重的深蓝粗布棉门帘,走了进去。
铺子里生着个小小的煤球炉子,炉火正旺,暖意融融,驱散了门外的严寒。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铜框老花镜的老裁缝,正俯身踩着台老式缝纫机,“嗒嗒嗒”的轻响在安静的铺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见有客来,老裁缝停下脚,取下眼镜,抬眼打量,问道:“小客官,要做衣裳?”
“嗯,劳您驾,烦请给量个尺寸,做两身替换。”何雨柱站直了身子。
老裁缝拿起磨得光滑的软尺,动作麻利地在他肩宽、臂长、胸围、腰身、裤长等处仔细量过,不多时,便将一串数字记在案头一本毛边小本子上。
何雨柱问老裁缝这两天前门大街发生的事,他也基本是一问三不知。
何雨柱摇头,走到靠墙堆放布匹的木架前,手指在那些厚薄不一的料子上滑过,最终挑出三匹颜色灰扑扑、质地厚实耐磨的家织粗棉布。
“师傅,就用这三样布,每样给我做一套。”
“好嘞,这布实在,耐磨,耐穿!”老裁缝点头应下。
何雨柱付了定金,正待转身掀帘离去,门帘“哗啦”一声猛地被从外挑开,一股凛冽寒气灌入。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打头的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圆圆的脸蛋冻得像熟透的苹果,扎着两条细溜溜的羊角辫。她身上裹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靛蓝色蜡染印花粗布棉袍,袖口和下摆都缀着同色布条滚边,虽旧却干净。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身材初显窈窕。她穿着件剪裁合体的靛青色细棉布长袍,外罩一件同色薄棉坎肩,领口袖口滚着鸦青色的细边。手里拎着个靛蓝色小包袱。最令人侧目的是她的容貌,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肌肤莹白如玉,宛若一尊上好的薄胎白瓷,透着一股子清冷疏离又易碎的矜持。
何雨柱的目光被走在后面的少女牢牢吸引,这不正是前些日子,他在洗劫那日本大药房时,在诊室内瞥见的那个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输液的姑娘吗?
她怎么会跑到这成衣铺来?何雨柱下意识地迅速低下头,佯装仍在看布料,喉结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