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一瞧见何雨柱,立马热情地招手:“柱子,是来吃饭的,还是……”
“这店就是我家开的!”何雨柱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心里明镜似的,老周肯定知道沈文清和沈桂芝的关系,那也就意味着他知道何家人的基本情况,问话不过是没话找话而已。
“你爹不是厨师吗?咋自己开起店来了?”老周故意搭话。
何雨柱摘下棉帽拍了拍,叹口气,说道:“东兴楼不是叫人给烧了嘛?我爹就丢了工作,我师父也没地方去,大伙儿一合计,就凑钱开了这么个小店。”
“你们这儿有啥好吃的?”沈文清插嘴问。
“我爹做鲁菜是一绝,最拿手的是九转大肠、糟溜鱼片、葱爆海参、糖醋鲤鱼……可惜现在啥都缺,今儿只能请您几位尝尝回锅肉了。”
“菜名报得挺溜啊,常听相声吧?”沈文清笑问。
何雨柱一听就明白了——这便宜舅舅早把自己查了个底儿掉。
老周在一旁打趣:“这小子哪都好,就是不爱上学,每天到学校点个卯,就溜出去听说书。”
“老师讲得没劲,还是说书的有意思。”何雨柱撇嘴道。
老周和沈文清相视一笑。
这时沈桂芝抱着何雨水从里屋出来,何雨柱特意把老周和沈文清介绍给她。
老周也顺势把沈文清正式引荐给何雨柱母子。
这一来一往,戏做得十足,明明都是老相识,还装模作样地寒暄。
“我能瞧瞧这孩子不?”沈文清问。
沈桂芝笑着递过去,沈文清仔细端详着何雨水的小脸,连声夸:“这小丫头真招人疼!”
“沈先生,这可是小子!”何雨柱故意逗他。
沈文清直摇头:“男孩女孩我还能看不出来?”
何雨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朝沈文清吐泡泡,愣是把这位硬汉舅舅给萌化了。
“太可爱了!”沈文清抱着孩子轻轻摇晃。
老周也接过来抱了抱,还塞了一块大洋当见面礼。
几个人轮番抱着孩子,连吃饭都忘了,何大清在厨房瞅着,一脸纳闷。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老周三人很快用完饭。“这儿味道真不赖,下回还来。”老周笑道。
“随时欢迎!”何雨柱应道。
何大清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嘀咕:“小兔崽子,平时六亲不认,倒会巴结外人。”
“老周是学校看门的,待我可不薄。没他行方便,我连校门都出不去。”何雨柱头也不抬地擦着桌子。
“合着巴结他是为了去前门听相声?这学趁早别上了,横竖学不着啥。”何大清把抹布往桌上一摔。
“那些功课太简单,没劲。”何雨柱满不在乎。
“嗬!口气不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何大清瞪了他一眼。
此时协和医院病房里,许富贵靠在床头,看着儿子冻得通红的鼻子:“你妈说你非要见我,到底啥事?”
许大茂凑到父亲耳边低声说:“爹,我昨儿见着何雨柱了。这小子神神叨叨的,本来是来借钱,我想臊臊他,结果他说咱家被一团黑气罩着,说您……说您活不过一个月。”他说着打了个寒颤,“还说他有破解的法子。”
“啥?他咋说的?”许富贵猛地坐直,棉被从肩上滑落。
“他说您的车祸和娄风的死有关系,再不破解,怕有性命之忧。还说小鬼子要完蛋了,让咱别往上贴。”
许富贵沉吟半晌:“要是再见着何雨柱,问他咋破解。我出五十块大洋。”
“爹,您还真信那小兔崽子胡说?”
“你懂个屁!”许富贵呵斥道,又缓下语气,“他还说啥了?”
“就这些。”许大茂嘟囔道,“不过何雨柱真像变了个人,从前就是个二愣子,现在可有城府了。上回他说我打他,其实我连他衣角都没碰着,是他自己摔的,愣是把大伙儿都唬住了。”
“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我瞅着他有时候心里发毛!”许大茂又说。
许富贵叹口气:“不至于。不过往后你少招惹他。”
“知道了爹,您好好养着,我回了。”许大茂系紧棉袄扣子,戴上毡帽匆匆离去。
一处寻常院落里,老周开门,把风尘仆仆的肖队长和钱副队长等人迎接进来。
几个人没做寒暄,就凑到一起研究地图。
肖队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要在城里设伏,弟兄们都得配盒子炮,每把枪至少要备一百五十发子弹。眼下,我们已经进了30人,但是枪带不进来。”
“我这儿能搞到十把,至少还缺二十把。”老周搓着手说道。
“娄老板那儿没路子?”肖队长追问。
老周摇头:“厂子被小鬼子盯死了,每个保安队都有日本人盯着,动不了。子弹还能凑点,枪实在没法。”
沈文清忽然开口:“要不,去黑市碰碰运气?”
老周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就是太险。上回要不是那个‘欧阳锋’,咱们差点折里头。”
“实在没法,我带弟兄们分散去,出了事也好照应。”肖队长站起身紧了紧腰带。
“事不宜迟,今晚就去走一遭。”老周抓起炕上的旧棉袄套上。
什刹海边的何记饭店里,何雨柱懒洋洋地上门板。“爹,往后咱七点就打烊吧,这大冷天,耗着也是白费灯油。”
“小兔崽子,就知道偷懒!多开一会儿,说不定就来大主顾呢?”何大清嘴上这么说,手里活却没停。
“这年景,哪来的大主顾?”何雨柱卡好最后一块门板,转身进屋,“睡吧睡吧,冻死个人了。”
何雨柱躺下不久就睡着,到了半夜悄悄起身。
“柱子,去哪?”炕上传来陈青山迷迷糊糊的问话。
“解手。”何雨柱含糊应着,轻手带上门。
踏出院子,他利落地翻墙而出。寒风瞬间灌满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反而如脱缰野马般奔向黑市。
此时的夜市早已人影攒动,人们都裹得严实,在昏暗中低声交易。
何雨柱这次可不是买东西的,而是要出售之前从洋行弄来的货。
他找个背光的角落,熟练地贴上胡须眉毛,最后扣上齐天大圣的面具——就算面具掉了,还有假须眉挡着。
他蹲在墙角,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头露出点红糖。
不一会儿就有个刀削脸中年人凑过来搭话:“爷们儿,这‘甜砂子’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