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黄泉醉,又打发了唐方那个意外的麻烦,萧秋水(肖明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现在他只想快点赶回破庙,将解药给那位奄奄一息的“风朗”兄送去。
“李兄,我们快回去吧!风兄还等着呢!”
萧秋水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巧的玉瓶揣进怀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急切。
李相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于萧秋水这份过于旺盛的“助人为乐”精神不置可否。
他心中对那个来历不明、浑身透着阴戾气息的柳随风(风朗)始终存着极大的警惕和厌恶。
若非神明有言在先,他绝不会允许萧秋水与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但此刻,他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走。”
两人施展轻功,一前一后,在渐沉的暮色中向着城郊破庙疾行。
李相夷即便只恢复五成功力,身法依旧飘逸如仙,看似不疾不徐,却总能轻松跟上全力奔行的萧秋水。
萧秋水(肖明明)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次可算是完成任务了!系统肯定给奖励!风朗恢复后,说不定还能触发什么隐藏剧情……”
回到那座荒废破败的庙宇,柳随风(风朗)依旧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萧秋水和李相夷,尤其是看到萧秋水脸上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但李相夷还是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算计。
“风兄!我们拿到解药了!”
萧秋水快步上前,蹲下身,掏出怀里的玉瓶。“这就是黄泉醉,你快服下!”
柳随风虚弱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多……多谢萧兄弟……救命之恩……”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去接那玉瓶,却似乎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萧秋水见状,更是同情心泛滥,连忙拔开瓶塞,小心地扶起柳随风的头,将瓶中的液体一点点喂入他口中。
李相夷抱臂倚在门口,冷眼旁观整个过程。
他看到柳随风在吞咽药液时,喉结滚动,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精光,心中冷笑更甚。
装得倒是挺像。
这“黄泉醉”药性猛烈,寻常人服下只怕要痛苦不堪。
而此人却只是眉头紧锁,哼都没哼一声,显然意志力和内力根基都远非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孱弱。
服下黄泉醉后不久,柳随风脸上那层死灰之气果然开始渐渐消退,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呼吸明显平稳有力了许多。
他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对萧秋水再次拱手:“萧兄弟大恩……风某没齿难忘……”
“风兄客气了!路见不平,理应相助!”萧秋水见他好转,高兴得眉飞色舞,连忙摆手。
“此地不宜久留,风兄你伤势未愈,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我在城里有几位好友,我们可以先去与他们汇合。”
柳随风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三人离开破庙,向城中客栈走去。
柳随风虽然解了毒,但伤势和失血导致的身体虚弱是实打实的,走路依旧踉跄。
萧秋水(肖明明)二话不说,主动上前搀扶住他的一只胳膊,热情地支撑着他大半重量。
“风兄,你慢点,靠着我走就行!”
柳随风身体微微一僵,似乎不太习惯与人如此亲近,但很快便放松下来,低声道:“有劳萧兄弟了。”
李相夷则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神情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性格本就清冷孤傲,不喜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更何况是柳随风这种他心存杀意之人。
萧秋水也深知他的性子,压根就没想过让李相夷来帮忙搀扶,觉得让李相夷这种“谪仙”般的人物来做这种事,简直是亵渎。
但看着萧秋水搀扶的模样,李相夷还是皱了皱眉。
于是,暮色笼罩的街道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萧秋水热情地搀扶着虚弱(至少表面如此)的柳随风走在前面,嘴里还不停说着安慰和鼓励的话。
李相夷则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跟在后面,月光初升,将他俊美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清冷出尘。
一路无话,三人回到了萧秋水下榻的客栈。
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早已等得心焦,见他们回来,还带着一个陌生的重伤号,都围了上来。
“秋水,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位是?”唐柔看着气息不稳的柳随风,疑惑地问道。
萧秋水连忙将“路遇重伤义士风朗,仗义相助,寻得解药”的经历(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听得唐柔三人啧啧称奇,对萧秋水的“侠义”和“运气”更是佩服,也对“风朗”投去了友善的目光。
柳随风(风朗)演技精湛,立刻摆出一副感激零涕、又带着几分落魄江湖人的拘谨模样,与唐柔几人见礼,言语间滴水不漏,很快便博得了众人的初步好感。
一番折腾安置,总算将柳随风送进一间客房休息。
萧秋水(肖明明)这才觉得口干舌燥,刚才一番奔波、紧张、再加上说了那么多话,喉咙都快冒烟了。
他咂了咂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桌上的茶壶。
就在这时,一杯清澈的温水,无声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萧秋水一愣,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看去,正对上李相夷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喝吧。”李相夷的声音依旧清淡,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萧秋水(肖明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想到,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李相夷,竟然注意到了他这细微的渴求,还亲自给他递水!
这可比系统给什么奖励都让他觉得开心!
他连忙接过水杯,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清冽的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暖了他的心。
他放下杯子,用袖子抹了抹嘴,对着李相夷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多谢李兄!你可真是太够意思了!”
李相夷看着他那毫不设防、充满感激的笑容,听着那由衷的夸赞。
他目光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转向窗外,只留给萧秋水一个清冷的侧影,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平淡:
“顺手而已。”
然而,他负在身后、微微蜷缩的手指,却泄露了一丝并不那么“顺手”的情绪。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对这个过于热心、甚至有些傻气的“任务目标”,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投入了远超交易范围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