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凑热闹的秦父,面对着大家隐晦打量的眼神,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这跟他可没半毛钱关系啊,怎么视线就转到他身上了呢?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秦父挠挠头,没在乎这点小插曲。
他也在那帮主张息事宁人的‘男人帮’队伍里,眼见着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也没打算留下来。
秦父拍拍屁股,顶着大家明里暗里鄙夷的目光,转身就走。
而这钱大壮自从被向春生下处了判决之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他也不打算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了。
当场被人逮到,他就是长了八张巧嘴,都分辩不清。
就这样,在众望所归之下,妇女主任打头阵,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把钱大壮送往‘刑场’。
这一场男人女人的立场之战,由女人的胜利,正式落下帷幕。
*
临近过年,大家有想回家探亲的,有想去城里买点高档品充门面的。
这自然省不了要坐车。
秦晏所在的公交车也是趟趟满载,从不落空。
今天,秦晏照例停好自行车后来上班,他早就在家吃完了早饭,现在正坐在公交车上闭目养神,等待发车。
没让秦晏等多久,公交车就开始开往它的第一站。
还没到站,远远就能看到站台那挤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当真是摩肩接踵。
秦晏看到这一幕,也自觉地站起身,走到公交车前门,等着检票。
要是不赶在高峰期,秦晏还能有个座位坐,但赶在了高峰期,秦晏都不会霸着一个座位。
他可不是那种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的人,有了个工作就趾高气扬,跟当了什么大官一样。
他态度从来都是平和的,既不会瞧不起某些人,也不会巴结着哪些人,所有人一律平等对待。
所以,经常上这班公交车的乘客,对秦晏的感观极好。
每回上车都得跟他打声招呼。
今天也不例外。
田大妈经常坐这班车去她儿子那探亲,中间要轮转好几辆公交车,就数秦晏这个售票员给她的印象最好。
这不,临近过年了,田大妈又要到她儿子那住几天,她刚上车,一眼就看见了秦晏。
“哎呦,又是你值班啊,这可真是太巧了。”
“我还说着要是能碰上你就好了,这一路上就不会无聊了呢。”
秦晏这人爱唠嗑,也会唠嗑,从不让别人的话茬落地上,田大妈就喜欢跟他聊些有的没的。
“大妈,可不就是我嘛,您赶紧找个位置坐好,等下人一涌上来,您可别没位置坐。”
“这一段路还长着呢!”
秦晏笑着回田大妈,说话的功夫也不耽误他收钱检票。
他是知道的,这坐车的人里保不齐就有哪些扮猪吃老虎的,与人说话态度客气点,又没什么损失。
田大妈看着现在人多,秦晏正忙着呢,也没一个劲儿的非要跟他说话。
但她又是个嘴巴闲不住的,自顾自的开始拉着周围的乘客跟他们介绍秦晏。
“瞧瞧这小伙子态度多好呦!”
“我这经常坐公交车的人,就没碰到一个比他态度还好的人,哪个不都是鼻孔朝天,用下巴看人的?”
“这小伙子人可真好!”
秦晏也听到了田大妈介绍他的话,他丝毫不心虚,坦然接受了这些夸奖。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就这样介绍他!
秦晏回头冲着后面的人笑笑,俨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他手中动作不停,耳朵也支棱起来,听着乘客们的谈话。
他干公交车这一行是有目的在的,自然不能糊涂度日。
他要从这些乘客的话中提取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才不算白跑这一趟。
这不,田大妈那边就说了。
她家有一套房子想卖,但奈何找不到满意的价位,只能不了了之。
田大妈知道这世道不易,也没明说,就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哎,我儿子想把我接到他那去住,这一去恐怕就很难再回来喽。”
“但我老家那青砖大瓦房还好好的,就这么扔那长草,真是可惜了。”
“我还寻思着,这回去我儿子跟他好好说说,我还住老家算了。”
“自己一个人,什么心都不用操,也活的自在。”
田大妈笑呵呵的,她可没说什么卖房子的事,她真就只是抱怨抱怨罢了。
但秦晏从中听出来了一些潜台词。
田大妈想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