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把向春生架到了火上烤。
向春生是非常不喜他们这种行为的。
大队的这些城里职工,他们买不买粮,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又不是不花钱。
该多少就是多少,大队也没给他们便宜一分一厘。
他们买的多,大队的钱就多。
钱一多,大队就可以建中学,而村里的孩子们,也不用每天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鞋底都磨破了,也要上这个中学了。
好处不还是整个大队的吗?
不知道他们在计较个什么劲儿。
就为了想让职工们多花点钱买商品粮,反而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真是自私自利!
向春生沉着脸不说话,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而这些发难的人,还以为向春生是向着他们的呢,当即跟秦家众人继续叫嚣。
整个村子里其实也有几家有能耐,家里有个职工,但哪像秦家这样,职工跟大白菜一样,一出出一窝。
其实,他们叫嚣的这事,对秦晏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无论成与不成,姜清妤的户口都在村子里。
而且,这时候,孩子是跟着母亲户口的,姜清妤和小今安都能在村子里分到人头粮。
更何况,姜清妤每个月都有二百工分,这可是死的。
怎么分,他家都能分到粮食,而且,以姜清妤的名义买粮,谁能说嘴?
谁能说姜清妤不是村里人?
主要麻烦的还是其他几房。
老大和老六家,他们都是女人户口转城里了,那相应的,孩子也跟着都是城市户口。
那可就分不到人头粮了。
最难的还是秦清一家,他俩现在都是职工,孩子也不是农村户口,家里也没个挣工分的。
这事要说影响最大的,那还是秦清家。
他们可真就属于,买粮都没有个理由和借口的。
所以,众人看着秦晏夫妻那凶猛的架势,也知道斗不过他俩,直接把矛头转向了秦清。
谁都有理,就他家没理,那不找他麻烦找谁?
“行,我们也没那么多坏心思,你们这一家一个职工的,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你们家老二那种,全都是城里户口的,还想从村里买粮,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这总不是我们挑刺了哈,这放到哪个大队,谁都不会同意的!”
一听到众人的矛头指向别人了,秦晏二人,包括秦大嫂都不吭声了。
这跟他们没关系了,那还多嘴什么?
秦晏这时候也不板着脸了,他抱着胳膊挤到最前头,跟姜清妤一起,饶有兴致地看秦清的笑话。
刚刚人家发难的时候,他家可一句话都没说。
那现在众人的矛头转移了,他也不可能帮他们说话。
而秦大嫂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三个站成一排,同款抱着胳膊,斜着腿的嚣张姿势,就差再秃噜一些瓜子皮了。
小今安待在秦晏怀里,看着他们这样子,觉得真是太有范儿了!
他一扭一扭地,从秦晏身上爬下来。
站到秦晏和姜清妤中间,左右两边都看看,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比秦晏还嚣张呢!
他双手插兜,靠在秦晏腿上,自己的小腿还一点一点的,脸上的表情跟秦晏一样,乐呵呵地准备看热闹。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秦清看着这一家三口,那副专心‘吃瓜’的表情,嘴角抽了抽。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孩子都被那对无良父母给熏入味了!
秦清根本就不想再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太让人生气了。
但,面对着这些叫嚣的村民,秦清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嘴唇动了动,那种好面子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跟这些人争吵那不是掉价吗?
更何况,他这嘴也不行啊。
秦清顶在最前头,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他胳膊捣了捣宋婉茵,这种扯皮的事,还是她们女人来比较好。
他一个大男人,真的不合适。
宋婉茵收到秦清的眼神示意,她翻了个白眼。
看,又来了吧!
这男人好一阵歹一阵的,根本不经夸。
尽管宋婉茵的表情不友善,但秦清也知道她会上场。
他顺势往后站了站,给宋婉茵留出发挥的余地。
不过,他这一退,倒是跟秦晏他们退到了同一水平线。
倒显得他不是舆论的中心,也跟看热闹的外人一样。
独留宋婉茵一个人,顶在最前头,舌战众人的唾沫星子。
“你们这些人有完没完了,我家能挣钱,那是我们自己的本事!”
“要你们操什么心!”
“我看都是闲的蛋疼,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吃你家面了?”
“我花自己钱买东西,跟你们有个鸡毛关系,都是眼红嫉妒!”
宋婉茵说来说去都是那些骂人的话,根本不敢提她家那两个职工的事。
一旦开口,那指定是她家没理。
其他几房,人家好歹还有一个村里户口的,尽管人头粮分的少了,但还是能够花钱买的。
可不像她们家。
所以,尽管宋婉茵骂人的气势很足,但大家根本不买账。
她既不像秦大嫂那样出口就是脏话,一听就让人火大。
也不像秦晏那样,拳头打到一切。
还不像姜清妤一样,言语直击心灵。
她就一个人,挡在全家人面前,那单薄的身影,看着就可怜。
秦晏看了看她身后无所作为的秦清,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这男人就是窝里横!
一旦对着外人了,那是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秦晏摸了摸小今安的脑袋,叮嘱道,“儿子,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男人都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当然,我如果不在,你也要替我保护你妈妈。”
“这是我们身为男人的责任!”
“知道了吗?”
小今安重重点头,他虽然喜欢跟秦晏打闹,但他还是最崇拜秦晏的。
他爸爸说的,那自然都是真理!
小今安朗声应道,“明白!”
他们一家人的动静不小,秦清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可不就是在内涵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