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当着同事的面,嫌弃地瞥了宋婉茵一眼。
故意说道,“就是我家那口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被她闹的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过来打扰你。”
“真是让你见笑了。”
秦清一个人跟说相声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宋婉茵看着他这马后炮的样子,实在有些无语。
怎么?合着全都是她一个人的心思啊?
刚刚那大街上,骑着自行车挥汗如雨的人,不是他秦清?
可真有意思。
但,现在还在外人面前,宋婉茵没跟秦清计较。
等钱拿到手,回到家之后再说。
想到这,宋婉茵面对同事打量的眼光,面不改色,一副‘她就是见钱眼开’的理直气壮样子。
同事视线在他们一家人身上转了一下,也没不高兴。
毕竟人之常情嘛,他也能理解。
三百块钱可不是好赚的,确实得留个心眼。
同事没多说别的,只拍了拍秦清的肩膀,淡淡道,“没事,你们会担心很正常。”
“那行,咱也不浪费时间了。”
“咱们现在就去把房子的事给办了,你们回家也能安心休息。”
秦清听到这话,心情舒畅,朗声笑了起来。
“行!就听你的!”
自始至终,宋婉茵都没说一句话,秦清给她塑造什么形象,她都不吭声。
非常给秦清面子。
为了避免在办事处引起别人注意,宋婉茵带着三个孩子在原地等着。
毕竟,同事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再去质疑人家也不合适。
宋婉茵看着秦清跟着同事一起去办理房屋落户,她心里总算踏实下来了。
而秦清跟同事,一路有说有笑,看着就跟亲哥俩一样,倒显得宋婉茵是个外人了。
到了办事处,这个同事也没作妖,就按照正常的手续,花钱找人办事。
五十块钱花了出去,自然有人愿意给他们行这个方便。
房屋直接就落了户,这房子总算是真正属于他们家的了。
秦清拿着手里的房产小本本,嘴角不自主上扬。
这事儿总算没搞砸。
事情办齐,同事自然也不会再留下。
而秦清跟宋婉茵又再次带着三个孩子,踏上回家的路。
回去的路跟来时相比,就显得有些慢悠悠了。
秦清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自行车,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他不就又有了叫嚣的底气吗?
秦清先是哼了一声,然后就开始高谈阔论。
“我都说了,他就是个好的,你还非不信!”
“这下好了吧,在人家面前丢了个大脸。”
“这叫我以后还怎么跟人家相处呦!”
秦清唉声叹气,脸上是愁眉苦脸,但眼里却闪着隐秘的欣喜。
宋婉茵听了他的话,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这秦清又开始嚣张了。
真是不长记性!
既然他找骂,宋婉茵也没再收着,小嘴跟机关枪一样,骂人的话突突往外冒。
“你个马后炮,现在跟我说什么大话呢?”
“刚刚饭都没心思吃的人,不是你啊?”
“打脸了,自己装不知道,就以为别人也没记忆了?”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秦清脸上的笑容还没下去,就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虽然宋婉茵说的都对,但他根本就不服气。
“那还不是因为你,就在我耳边叨叨个不停。”
“我本来都没那个心思呢,说也被你说起来了!”
“人家既然肯给我两个选择,那他就不会做出那种昧良心的事,我一开始就是相信他的啊,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还跟他签了保证书?”
“那不是闹着玩吗?”
“就是因为你!”
秦清说的其实也有一丁点道理。
但,他只是对那个同事半信半疑,虽然签了保证书,但他心里根本不踏实。
所以,宋婉茵一说后果,他就害怕了。
可不就想赶紧把事情办好嘛。
宋婉茵自然是知道他的,她也不甘示弱,直接道,“行,不说别的,咱就说你那个同事。”
“他现在是个好的,我承认。”
“但,你怎么能保证一年之后,他还是个好的?”
“这一年之中,有无数的变数,咱们要拿金钱去赌人心吗?”
“而且,就算我不说,这一年里面,你每天又能睡的安稳吗?”
宋婉茵看着秦清,冷笑一声。
如果秦清一直保持着这种,对外慷慨大方,对内斤斤计较的样子,她俩绝对是过不下去的。
她找男人是为了能有个依靠,而不是找个老大爷天天给她‘挑刺儿’的。
她给他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得不到一声好,然后还要听他埋怨,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又不是犯贱,专门给自己找苦头吃。
她难道就不知道享乐吗?
她还说,她也想跟秦清一样,找个人伺候自己呢!
所以,秦清如果不改变,那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宋婉茵的整个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晦暗、无光。
而秦清听了宋婉茵的质问,不吭声了。
她说的没错,如果这房子真没落实,就算他嘴上不说,他心里也明白,他确实不踏实。
秦清悄悄扭头看了宋婉茵一眼,思考了片刻。
还是试探性的开口道,“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吧。”
“我想了想,我刚刚说的也有一点不对,不过就一点!”
“咱俩都是那样想的,我却全推你一个人身上了,这好像是有点不好。”
“而且,你还给我面子,什么话都没说。”
对于这一点,秦清还是很感激宋婉茵的。
因为,他也没办法,他在外,不由自主地就在乎起面子来,根本抹不开。
想到这几个月的温馨生活,不止是宋婉茵动容,秦清也很珍惜。
他不希望因为他的一句嘴硬,又回到那个没有人情味,大家都跟租客一样的日子。
太难受了。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秦清最终还是稍稍向宋婉茵示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