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扒手再次排除了可疑因素后,笔挺地站在花老太的床铺前。
她脸上蒙了一块头巾,把头发全都包裹在里面,防止自己行动时,由于头发的垂落导致花老太惊醒。
女扒手脸上挂着瘆人的笑容,手里的小刀在隐隐透进来的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要是花老太这时候睁开眼,还真不知道她俩谁能把谁吓的魂飞魄散呢。
秦晏在脑海中对接下来的发展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他始终眯缝着眼,盯着女扒手的动作。
知道以那把小刀干不了什么害命的事,秦晏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谁知道这女扒手有没有同伙,万一坏了她的好事,被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盯上,那可就遭了。
他这一家子可都在车上呢,面容清晰,要真被报复,他双拳难敌四手。
只要没犯到他们身上,秦晏乐得当作没看见。
况且,就花老太那种人,丢些钱长长教训,说不定还是个好事呢。
秦晏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大部分心神放在了上方的姜清妤和小今安身上,小部分心神放在了准备大干一票的女扒手身上。
还真别说,躺在这一动不动就是有点困,这女扒手的行动简直是雪中送炭,直接让他从迷瞪的状态下清醒了。
在秦晏的注视下,女扒手轻轻扒拉开花老太的衣领,手拿小刀向她靠近。
由于花老太比较胖,还要加上她那个肥头大耳的大孙子,两人睡在一张窄小的床上,本来就挤,所以花老太跟她大孙子也没穿那么厚睡觉。
她俩一人一套衬衣,有那个小胖子持续散热,花老太倒是不觉得冷,反而睡得香甜。
这倒是方便了女扒手的动作。
她的小刀从衣领悄悄伸进去,她干过这么多票,当然知道该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女扒手没有丝毫慌乱,呼吸变都没变,拿着小刀一伸,一提,一使劲,内衣的一侧就悄然分离。
接着又是同样的动作,她完整的将该留下的留下,该拿走的拿走。
当然是内衣正面那两个碗口一样的布料被女扒手捏在手中,而内衣的后半部分,还老老实实的压在花老太的身子下啦。
女扒手嫌弃地翻了翻花老太的这小衣服,果然,在那‘碗口’内里,缝着一个补丁。
厚厚的一块,看着就不太对劲。
她拿小刀划开补丁,里面赫然是卷的整整齐齐的大团结,而且有五张!
女扒手点了点,看着这么多钱,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好了过来,她直接把钱揣进兜里。
还真没想到,这老太婆连块红烧肉都要想贪,居然带了这么多钱。
一想到老太婆明天早上的表情,女扒手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但一个专业的扒手,可不会在半道上掉以轻心,女扒手忍住了,她翘着嘴角,准备等回到自己被窝里再笑。
女扒手是个老手了,她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所以她想着既然自己干都干了,那索性干到底。
她直接把花老太的内裤,还有她大孙子的内裤,都用小刀割掉了。
别说,老手的直觉就是不一样,还真叫她发现了端倪呢。
这剩下两处地方藏的都有钱,一个二十,一个十块,这一趟可真叫她赚大了!
没想到天天盯着的,就只能偷到个块儿八毛的,这半道起心思的,反而是她这么多年来干的最大的一票!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女扒手手里拿着这有味道的八十块钱,恨不得亲上一口,但想想那不讲究的老太婆和小胖子,还是算了吧,她没那么重口味。
女扒手把钱全部收起来,又悄悄给两人盖好被子。
她摸着兜里的整钱,自然也知道花老太指不定在哪个衣服里还放着些零碎的钱,但她不贪心。
整这一出已经用了不少时间,再待下去,说不定就人赃俱获了,与其为了那琐碎的几分几毛的冒险,不如见好就收。
她这应该也叫做事留一线吧?
哎呀,她可真是个好人。
女扒手美滋滋地提着手里割下来的碎布条,从窗户缝里扔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自个儿床铺上,这才放心大胆地偷笑起来。
她蒙着被子,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快要乐疯了。
等她终于笑够了,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水,从兜里摸出一支笔。
做事就要做全套嘛,专业的扒手可不会在第二天叫人抓到把柄。
不知是花老太自信没人能偷到她的钱,还是本身就没有那个意识,反正女扒手对着光亮,没找到钱上有类似标记的存在。
老太婆不做,可不代表她不做。
写了她的名字,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这也是她的钱!
女扒手在每张大团结上都写了个名字,包括自己兜里的钱,一张不落,能写的都写了,可谓是严谨。
她把该做的都做了,顺带把身上那小刀也给藏了起来。
然后又探出头看了眼下方睡得‘不省人事’的花老太,美美进入了梦乡。
等女扒手的呼吸声粗重起来后,秦晏才彻底睁开眼睛,轻轻翻了个身。
不得了,这世上还是能人多,严谨,真是太严谨了。
秦晏在心里感慨着,并且决定虚心向她学习。
每回他给人套了麻袋之后,人家一猜就能猜出来是他,啧,不够专业。
秦晏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闭着眼,细细为自己完善套人麻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