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暗中运筹,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巧妙地化解了御史台的风波和匿名信的污蔑,让“云琰纸坊”从一场灭顶之灾的边缘挣脱出来。经此一役,纸坊的声誉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因祸得福,赢得了更多人的同情和认可,生意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红火。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赵云和蔡琰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专心经营纸坊的时候,另一股潜藏的暗流,却悄然涌动起来。这股暗流,源自于那些在十常侍倒台后,侥幸漏网、却贼心不死的宦官余党!
十常侍虽然覆灭,但其党羽盘根错节,仍有不少残渣余孽潜伏在宫中或洛阳各处。他们失去了张让这座大靠山,权势大不如前,但多年搜刮的财富和暗中培植的势力仍在。这些人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对导致他们失势的清流士大夫(如袁绍、曹操、王允等)恨之入骨,同时,也对任何与清流交好、或者在他们看来是“趁乱崛起”的新贵,充满了嫉妒和仇视。
“云琰纸坊”的迅速崛起,尤其是与荀攸、杨彪、乃至蔡邕等清流名士的密切关系,自然就落入了这些余党的眼中,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天傍晚,纸坊刚刚打烊,伙计们正在收拾打扫。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布衣、帽檐压得很低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溜到纸坊后门,敲响了门环。
守门的护院老张开门一看,是个生面孔,警惕地问:“你找谁?”
那男子左右张望一下,压低声音说:“烦请通禀赵掌柜或蔡姑娘,就说有故人送来一笔大生意,事关重大,需面谈。”
老张见此人形迹可疑,本不想理会,但听他说“大生意”,还是进去禀报了赵云。
赵云正在后院练枪,听说有鬼鬼祟祟的人找,本想让老张打发走,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见一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来到后门小屋,赵云打量了一下那灰衣男子,感觉此人眼神闪烁,不像善类,便冷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生意?”
那男子见赵云气势彪悍,缩了缩脖子,凑近一步,声音更低:“赵掌柜,小的姓刁,是替宫里一位贵人跑腿的。贵人对贵坊的造纸术很是欣赏,想与贵坊做一笔长期买卖。”
“宫里贵人?”赵云眉头一皱,“哪位贵人?做什么买卖?”
刁姓男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哪位贵人,赵掌柜就不必打听了,总之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买卖嘛,也简单。贵人愿意出大价钱,买断贵坊造纸的……全套秘方和工艺。价格嘛,好商量,保准赵掌柜几辈子都花不完!而且,贵人还可以保证,以后宫里宫外的纸张采购,都优先照顾贵坊,让你们财源滚滚!”
图穷匕见!又是冲着造纸秘方来的!而且这次,搬出了“宫里贵人”的名头!
赵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买断秘方?这倒稀奇。我们这纸坊,就靠这点手艺吃饭。卖了秘方,我们喝西北风去?”
“哎呦,赵掌柜说笑了!”刁姓男子搓着手,“贵人说了,秘方卖断后,贵坊可以照常经营,只是不能再将技术外传。贵人还会额外给一笔安家费,足够您和蔡姑娘下半生锦衣玉食了!这可比你们辛辛苦苦经营强多了!”
赵云哼了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回去告诉你家贵人,秘方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卖!”
刁姓男子脸色一沉,语气带上了威胁:“赵掌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洛阳城水深着呢!有些贵人,可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乖乖合作,大家都有好处。要是撕破脸……哼哼,恐怕贵坊这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你威胁我?”赵云眼睛一瞪,煞气外露!
刁姓男子被吓得后退一步,但嘴上仍硬:“不是威胁,是忠告!赵掌柜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跟宫里贵人作对,没有好下场!前些日子御史台的事,只是个开头!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滚!”赵云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扔出门外,“回去告诉你的狗屁贵人!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赵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刁姓男子摔了个屁墩儿,狼狈地爬起来,指着赵云色厉内荏地叫道:“好!好!赵掌柜,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云气呼呼地回到内院,把这事告诉了蔡琰。
蔡琰听完,眉头紧锁:“宫里贵人?宦官余党!他们果然贼心不死!看来,上次御史台的事,背后可能也有他们的影子。他们眼看明的不行,就想来暗的,威逼利诱,夺取秘方。”
“师姐,怎么办?这帮阉狗,像癞皮狗一样,甩都甩不掉!”赵云烦躁地说。
蔡琰沉思片刻,道:“他们如今势衰,不敢明目张胆,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们潜伏在暗处,手段阴毒,防不胜防。为今之计,我们需加倍小心,尤其是工坊的安保和核心工艺的保密。另外,此事需尽快告知荀先生,让他有所防备。”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我担心的是,这些余党与卫仲道之流,会不会勾结在一起?若他们联手,一明一暗,就更难对付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纸坊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地窥探。夜里,工坊的围墙外也时有异响,似乎有人想潜入,但都被加强的巡逻护院发现并驱离。显然,那些余党并没有放弃,而是在寻找机会。
与此同时,市面上也开始流传一些新的谣言,这次不再攻击纸坊的经营或个人品行,而是暗示“云琰纸坊”与“某些失势的宦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试图抹黑他们与清流士大夫的关系。
这些伎俩虽然恶毒,但有了上次的经验,蔡琰和赵云应对起来从容了许多。他们一方面加强自身防范,一方面通过荀攸的渠道,将宦官余党试图夺取秘方的事情透露出去,引起了清流官员的警惕和反击。
一场在更阴暗角落里的较量,悄然展开。“云琰纸坊”这艘船,在驶过惊涛骇浪后,又陷入了布满暗礁的险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