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胖子带着两个手下灰溜溜地逃出“云琰纸坊”,那狼狈样,活像三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可赵云和蔡琰心里都清楚,这事儿,没完。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纸坊巷的宁静就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打破了。
赵云本就睡得警醒,听到动静,一个翻身就从地铺上坐了起来,顺手抄起了靠在墙边的铁枪。他轻手轻脚走到临街的窗户边,透过缝隙往外一看,心里顿时一沉!
只见巷子里黑压压地站了十几号人!个个手持棍棒、铁尺,甚至还有两人提着明晃晃的砍刀!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钱胖子!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的汉子,看样子是这群打手的头目。
“姓赵的小子!给老子滚出来!”钱胖子叉着腰,扯着嗓子叫骂,“昨天给你脸不要脸!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西市的地盘,到底是谁说了算!识相的,赶紧把常例钱交出来,再磕头认错!不然,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破店,把你和你那相好的娘们儿一起扔到护城河里去!”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赵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也被惊醒、正从里屋走出来的蔡琰,低声道:“师姐,你在屋里待着,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蔡琰脸色发白,但眼神却很坚定:“赵师兄,他们人多势众,你……”
“放心!”赵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赵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店门!
清晨的微光中,他手持铁枪,昂然立于店门之前,目光如电,扫过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最后定格在钱胖子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上。
“钱胖子!”赵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昨天饶你一条狗命,你不知悔改,今天还敢带人来送死?”
他这一出现,气势惊人!原本吵吵嚷嚷的打手们,被他那凌厉的目光一扫,竟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那刀疤脸头目也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赵云,似乎有些意外。
钱胖子被赵云的气势吓了一跳,但仗着人多,又鼓起勇气,指着赵云骂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刀疤哥!就是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兜着!”
那刀疤脸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手中砍刀指向赵云:“小子,听说你挺能打?可惜,今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兄弟们,给我上!废了他!”
十几个打手发一声喊,挥舞着棍棒刀枪,如同潮水般向赵云涌了过来!
眼看一场恶斗不可避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脆却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
“住手!光天化日,聚众斗殴,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巷口不知何时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穿着青色官服、面容严肃的中年官员,身后跟着七八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正是荀攸!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管家模样的人。
钱胖子和刀疤脸看到荀攸,脸色顿时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尚书郎大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荀……荀大人!”钱胖子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都变了调。
刀疤脸也赶紧收起砍刀,带着手下躬身肃立,大气都不敢出。
荀攸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钱胖子和他身后那群打手:“钱管事,你好大的威风啊!带着这么多人,手持凶器,堵在人家店门口,想干什么?造反吗?!”
“不敢!不敢!”钱胖子冷汗直冒,连连摆手,“荀大人明鉴!是……是这姓赵的小子拖欠行会常例钱,还……还口出狂言,小的……小的只是来理论理论……”
“理论?”荀攸冷笑,“带着刀枪棍棒来理论?本官看你是想来个‘物理理论’吧!”
他不再理会钱胖子,转向赵云,语气缓和了些:“赵掌柜,你没事吧?”
赵云连忙抱拳:“多谢荀先生关心,小子无事。”
荀攸点点头,又对那管家模样的人说道:“吴管家,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们西市行会的‘规矩’?强收常例,聚众行凶?此事,你是否该给本官一个交代?”
那吴管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狠瞪了钱胖子一眼,连忙对荀攸赔笑道:“荀大人息怒!是小人管教不严,让这奴才胡作非为!冲撞了大人和赵掌柜!小人回去一定严加惩处!”说着,他转身对着钱胖子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还不快给荀大人和赵掌柜赔罪!滚回去领家法!”
钱胖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到赵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赵掌柜!赵爷爷!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常例钱不要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刀疤脸和一群打手也赶紧丢下武器,跪了一地。
赵云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对荀攸更是感激。他知道,今天若不是荀先生及时赶到,就算自己能打退这群人,后续的麻烦也会无穷无尽。
“滚吧!”荀攸厌恶地挥挥手,“若再让本官知道你们骚扰赵掌柜,定不轻饶!”
“是是是!谢大人!谢赵掌柜!”钱胖子等人如获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纸坊巷,比来时跑得还快。
巷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荀攸走到赵云面前,叹了口气:“子龙,受惊了。此事怪我,未能及早提醒你们这西市行会的龌龊。这吴管家是行会会长吴扒皮的亲信,今日我借势压他,暂时可保你们无恙。但这些人睚眦必报,你们日后还需加倍小心。”
赵云深深一揖:“今日多亏先生解围!大恩不言谢!”
荀攸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过,经此一事,‘云琰纸坊’算是彻底入了某些人的眼了。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你们要好自为之。”他又叮嘱了几句,便带着衙役离开了。
送走荀攸,赵云回到店里,关上门,长长舒了口气。
蔡琰也从里屋出来,脸上带着后怕和庆幸:“赵师兄,幸好荀先生来得及时。”
赵云点点头,眼神却更加坚定:“师姐,看来在这洛阳,光有技术和好心肠是不够的。还得有实力,有靠山!今天这事,给我提了个醒。咱们得尽快壮大起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铁枪。有些道理,在哪里都一样: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