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不大,直径只6mm,胜在颗颗晶莹剔透,灯光照射下珠内如有红光流动。
叶谣见之心喜,笑着伸手接过。
一圈圈绕在左手纤细白皙的腕上,正好缠三圈。
“喜欢,很喜欢!”她举起皓腕在秦逸身前晃了晃。
女仰首,笑靥如花,男低头,朗月入怀。
咔嚓,画面定格,霍小妹放下相机,凝视显示器压缩的情感:世间有你很好!
霍小妹天不亮就起床,跋山涉水,拍绿摄红,刚回到酒店就被当成婚礼摄影师,急急忙忙拉了过来,这张照片抵了她被误会的所有不快。
抓拍,最难得是昙花一现的氛围!
吉时将至,所有人都进了礼堂,叶谣同叶冠诚、谢焕一桌,她和宾客一样的心情···坐等开席。
流程要比想象中快,男方亲友不会整活,女方父母客套了几句,也就叶诗的伴娘团比较活跃。
叶诗看着对她呵护备至的陈泽文,此时并不觉得遗憾或失落。
等她将来目睹好友被家人祝福的婚礼,苦闷席卷心扉。
很多选择在当下,谁也无法断言将来好与坏,但如果周遭充斥反对的声音,是否该考虑···缓下脚步,给自己更多判断的时间与空间?
酒席过半,李楠玉助理悄悄把她喊到无人的休息室。
“玉姐,你···你有没有觉得新郎有点眼熟啊?”助理其实是叶二底下的员工,兼职李楠玉私人任务。
李楠玉皱眉,奇怪的看了一眼助理,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助理从李楠玉表情推测她不记得板砖男孩了,他不敢兜圈子:
“玉姐,大概6年前,当时叶谣高一,我们···我找人故意去追求干扰她学习···那个男孩子就叫陈泽文。”
“什么?”李楠玉陡然瞪着大眼看着助理,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助理神色惶恐拿出手机,调出当年收集的关于陈泽文品行不端的资料,其中有好几张他抽烟炸街的照片。
李楠玉一把抢过,惊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手机屏幕里年轻稚嫩的脸。
慢慢和医院里满头绷带的男孩融合,再到外头瘦高英俊的新郎重叠,各种猜测纷沓而至。
她脑子有点乱,语无伦次的问:“那他···他,他见过我,不是,他没见过我···他不是故意接近小诗的···不是的,对吧?”
答案对李楠玉至关重要,这关乎叶诗和陈泽文的缘分是顺其自然,还是···是她招来的。
她让人精心为叶谣寻找的渣滓,如果最后成了她女儿的···李楠玉不敢深想。
“您是想说,他和叶诗在一起前不知道您是叶诗的妈妈,所以不存在蓄意追求。”
助理顿了一下,坚持己见,“我不这样认为,叶诗和他一个大学且只比叶诗高一届,而叶诗都是您接送的,他在学校遇到您接送叶诗的概率非常高。”
李楠玉用力捏紧手机,递给助理,“把资料删除干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她踏出休息室,视线越过人群,看着陈泽文护着叶诗不让别人碰着她,也不让一杯酒进入她口中。
不会的,不会那么巧的,她是妈妈,命运不会让妈妈给女儿招厄的?
李楠玉攥紧双手默默安慰自己,稳住心神,她扬起笑脸朝人群走去。
酒席即将结束。
谢焕突然对着还在大吃大喝的叶谣说:“小谣抱歉,不能送你回家了。”
“我和小诚认识的一个朋友临时回国,让我们去接一下,”他抬手像模像样对着奢侈表算时间。
“差不多了,我和小诚先走了,你自己联系一下家里的司机送你回去吧!”
叶冠诚刚押了一口红酒,闻言转头诧异的看着谢焕: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叶谣无所谓回道:“行,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安排回去。”
她早看出来谢焕按捺不住了,期间男的女的过来敬酒攀谈,叶冠诚笑容明媚,应答自如,迷得人神魂颠倒。
这点叶谣打小佩服叶冠诚,论颜值她和叶冠诚五五开,但到哪叶冠诚都比她受欢迎和关注。
谢焕听到叶谣的回答松了口气,转头看到状况外的叶冠诚,呼吸一滞,手痒心痒浑身躁动,暗中推着叶冠诚起身,催促他一起离开。
叶冠诚微醺,糊里糊涂照做···一做就被做到底了。
叶诗和陈泽文的新婚夜,谢焕在隐蔽的私人别墅里,实现了他的警告,这天后叶冠诚嗓子养了好几天才恢复。
他们走后,叶谣看着空了大半的礼堂,掏出手机和司机约了地点接她,起身往外走。
叶谣踏出礼堂,不远处的林思淼把孩子往秦逸怀里一塞,说:“我去洗手间。”
她小跑着追上了叶谣。
“叶谣,等等。”
在宽大的走廊上,叶谣被喊住了脚步,她回头发现是林思淼,微讶,不觉得她和她之间有什么需要接触的。
林思淼靠近叶谣,笑着道:“叶谣,方便聊几句吗?”
“不方便,”叶谣秒答。
“咳咳,”林思淼尴尬性咳嗽,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侧走廊没什么人,叶谣的态度让她放弃另外找地方交谈。
“我是来谢谢你主动退出我和秦逸之间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插足的,但我和秦逸没有感情破裂,这几年分开是因为我的事业。”
叶谣淡淡道:“打断一下,夫妻分居两年法院都得判离,你们三年没联系我插你哪足了,左足还是右足?”
“······”
林思淼愣了一下,看着叶谣艳若桃李平静的脸恨不得上手撕碎,脸比她好看,身材也不输她常年跳舞的体态。
她勉力笑了下,“呵,不管怎么说,我为他生了儿子,可能你这种家境优渥的千金小姐,理解不了我这种独立追求事业的女性。”
叶谣点头:“嗯,我确实理解不了,为了舞蹈事业放弃男人却愿意偷偷生下他的孩子,等男人要结婚了又冒出来要他负责,话说你生娃不影响舞蹈事业吗?”
“你是男人要、事业要、孩子也要,但关我屁事?”
林思淼没想到叶谣说话这么直接,友人发给她叶谣和秦逸相处的视频照片,叶谣都是斯斯文文的,开口竟然这么糙。
情绪被激起。
“怎么不关你的事,秦逸还惦记你,是因为他对你有愧,他爱的一直是我,我希望你自觉一点远离他,不要破坏我和他的感情。”
叶谣瞪着溜圆的眼,开心道:“我知道哪足了。”
“啊?”林思淼思维打结,怎么又绕回‘足’了。
叶谣上半身朝林思淼倾斜,眼角挂着戏谑,恶趣味道:“画~蛇~添~足。”
先不说她从来没主动联系过秦逸,就算是秦逸联系她,两人都没有给对方制造将来还有可能的假象。
秦逸遇到不错的男性,甚至会背调后把资料发给叶谣,问她有没有意向,他可以牵线。
叶谣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但她和秦逸是真心希望对方能遇到让彼此幸福的人。
“小谣,”秦逸摆脱便宜儿子的纠缠,追了出来。
他喘着气站停在叶谣身侧,“小谣,你···你别搭理她,我和她仅仅是前任关系,没有任何感情纠葛,我没有立场约束她,所以你别搭理她就行。”
要不是他妈总是以林思淼是秦子龙亲妈为由,秦逸绝不会让林思淼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林思淼眼眶发烫,死死盯着秦逸,心间的痛密密匝匝。
秦逸的说辞比拉开她,或者严厉要求她远离叶谣还伤人,她为舞蹈放弃和他在一起,但没有放弃爱他。
林思淼还是无法相信曾经紧密相缠的恋人,如今对她无一丝情义,这次她死也不放手。
“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下去。”
“嗯,司机在酒店外等我了。”
叶谣和秦逸说说笑笑相携离开,徒留林思淼原地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