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婉辞点头应允,纪清歌脸上笑开了花,得寸进尺地凑近,扯着苏婉辞的衣袖,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眼睛,用她那惯常的、带着点耍赖意味的甜腻语气问道:“那~师姐,可以让我坐一下你的顺风剑吗?御剑好累的,而且我自己飞总是不太稳当,怕摔着~”
这话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苏婉辞看着她这副赖皮模样,清冷的容颜上浮现一丝无奈,却又掺杂着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纵容与宠溺。她轻轻颔首,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却并无多少严厉:“你呀,修炼之事上若能少偷些懒,修为精进又何至于此。”
话虽如此,她还是并指如剑,一道清冽的流光自她袖中飞出,化作一柄通体莹白、灵气盎然的飞剑,悬浮于两人身前,剑身微宽,站两人绰绰有余。
纪清歌欢快地率先跳了上去,站稳后回身朝苏婉辞伸出手。苏婉辞看着她伸出的手,微微一顿,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借力轻盈地落在她身后。
飞剑缓缓升空,破开云层,朝着山下人间城镇的方向平稳飞去。高空的风猎猎作响,却被苏婉辞周身无形的灵力屏障柔和地挡在外面。
苏婉辞站在纪清歌身后,目光落在身前之人随风微微飘动的发丝上,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师妹,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似乎……少了几分刻意营造的甜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自然与……沉静?尤其是在问出那个关于“前世今生”的问题时。
而此时的纪清歌,正享受着不用自己费力、还能欣赏脚下山河壮丽的惬意,并未察觉身后师姐细微的疑惑。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那带着点八卦意味的电子音俏皮地响起:
【叮!触发情感分析模块!宿主,系统有个小小的问题很好奇哦~】它故意拉长了语调,【您看啊,在您不知道叶辞离就是苏婉辞之前,您对梦中那道属于“叶辞离”的残魂执念,可是相当上心呢,探索欲满满。
可现在您知道了她们本就是同一人,系统检测到,您好像……下意识地把那个【中级演技】技能给关掉了哦?所以,宿主,您到底是更喜欢记忆中那个倔强可怜的叶辞离呢?还是眼前这个清冷强大的苏婉辞师姐呢?】
系统的提问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纪清歌试图维持的平静。
纪清歌闻言,微微一愣。
她……关掉了演技技能?她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看到记忆中叶辞离无助跪在雪地时?还是从确认叶辞离就是苏婉辞的那一刻?
她沉默了片刻,迎着高空的罡风,在心中给出了回答,声音平静而清晰:“系统,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叶辞离是过去的苏婉辞,苏婉辞是现在的叶辞离。
她们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在不同境遇下的呈现,如同一棵树上的不同枝叶,根源始终如一。没有更喜欢谁,也没有对谁更上心,她们……本就是一个人。”
她顿了顿,眼前仿佛又闪过记忆中母亲纪兰笙抱着她旋转时那明媚温暖的笑容,心口泛起一阵尖锐的思念与酸楚,语气不由得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攒够好感度,回家。”
回到那个有妈妈在的现实世界。
【嘁~】系统发出一个拟声化的、带着明显不信意味的音节,【宿主,你就嘴硬吧~数据是不会骗人的哦!您对苏婉辞和叶辞离的情感投入曲线,可是在持续上升呢!不过嘛,系统尊重宿主的选择,回家当然是终极目标啦!】
纪清歌没有再去理会系统的调侃。她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身姿挺拔、容颜清绝的苏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