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层的纯白,并非圣洁,而是一种吞噬一切色彩与情感的绝对虚无。空气凝滞,仿佛连时间都在此踌躇不前。陈默抬起他那仅1.1厘米高的橡胶手臂,动作因凝重而略显迟缓,示意身后的楚月和小雅停在防火门那令人不安的惨白之外。
(陈默 via 信息之触,声音如同绷紧的钢丝,细微却清晰)待命。按计划,我先行探查。若有异动,楚月,你为锋矢;小雅,你为暗刃,寻隙救人。
楚月,这位身高一米七几、体态匀称矫健的少女,此刻紧抿着唇,巨大的眼眸中倒映着门缝内无垠的纯白,那光芒中既有决绝的信任,也有一丝难以抹去的忧虑。她轻轻点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在她脚边,仅有5厘米高的小雅,更是将自己尽可能缩成一团,如同受惊的雀鸟,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但那双望向陈默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与体型不符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们全然未觉,在身后楼梯转角那片朦胧的阴影里,一道纯白的身影正悄然伫立。她穿着与这纯白空间几乎融为一体的白色修身战斗服,身姿挺拔,气息收敛得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她那清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光学仪器,无声地记录着门前三人的一举一动。
陈默深吸了一口这冰冷而稀薄的空气,橡胶胸腔微微起伏。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那扇仿佛隔绝了现实与虚幻的纯白之门,身影一闪,没入其中。
门内的景象,让即使是历经磨难的他,也为之一窒。这里并非楼层,而是一个无限延展的纯白殿堂,穹顶高远,四壁空茫,唯有中央,矗立着一座物体,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座极致精美、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微缩哥特式城堡。
即便以陈默那渺小的视角仰视,这座城堡依旧显得巍峨而森严。黑色的尖顶如同绝望的利剑,刺向虚无的白色苍穹;彩色的琉璃窗,尽管微小如尘,却依旧诡异地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冷光,投射出斑斓却冰冷的碎片。城堡的每一处雕花、每一块砖石的接缝都清晰可见,逼真得令人心悸,但它整体笼罩的那种被时光与怨念凝固的华丽死寂,却让人脊背发凉。
(陈默内心,怒火与怜惜交织)冰冰……你就被囚禁在这精致的牢笼里吗?等我!
他强行压下立刻冲过去的冲动,将精神凝聚成一道无形的丝线,发动了【信息之触】。这能力,曾是他们三人之间一场善意骗局的桥梁,此刻,却成了连接生与死、希望与绝望的唯一通道。
冰冰……能听到吗?是我,陈默。他向着那座死寂的城堡,发出了穿越时空的呼唤。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剧烈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声音,如同游丝般传入他的意识:
陈…陈默?!真…真的是你的声音?我不是…不是在梦里?你…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是李冰冰!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却又在绝望的灰烬中,爆发出一点炽热的星火。
是我!我来带你离开!坚持住! 陈默立刻回应,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了一半,至少,她还活着,还清醒!
“真是……令人惊叹的执着呢,或者说,是令人发笑的愚蠢,陈默同学。”
一个娇俏、甜美,却如同浸透了冰碴的声音,在这绝对寂静的纯白殿堂中悠然响起,带着清晰而冰冷的回音,打断了这无声的交流。
陈默猛地转头。只见微缩城堡那巨大的阴影旁,一个娇小的身影,如同从童话中走出的暗黑精灵,缓缓现出身形。正是李雪雪。
她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繁复的黑色洛丽塔裙装,层叠的蕾丝与缎带将她衬托得如同一个精致易碎的人偶。她拥有着一张宛如上帝精心雕琢的萝莉面孔——大大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小巧挺翘的鼻子,花瓣般粉嫩的嘴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纯真无邪的极致美感。她的身高不过一米五左右,娇小得惹人怜爱。
然而,视线向下,却会瞬间颠覆这份纯真印象。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之上,是一对规模极其惊人、违背了正常人体比例的傲然雪峰。它们高耸、饱满、浑圆,如同两座骤然拔地而起的巍峨雪山,将那身华丽的裙装前襟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她轻盈的步履,那沉重的分量感带来一种肉眼可见的、充满侵略性的弹跳与波动。这极端的身材与她稚嫩的面容形成了无比强烈、近乎诡异的反差,散发着一种扭曲的、带有窒息感的成熟魅力。
她脸上挂着甜美无瑕的笑容,仿佛正在迎接一位久别重逢的挚友,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冻结了所有情感的冰原,以及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愉悦。
“从楼下,一层,一层,像只真正顽强的小蟑螂,爬到这里。”她开始细数,声音轻快如同吟唱童谣,“见识了天穹姐姐的‘优雅用餐’,体验了海妖姐姐的‘角色扮演’,挨过了裁决姐姐的‘铁拳按摩’,躲过了叛逆姐姐的‘热情款待’,甚至还在波涛姐姐的厨房里洗了个‘油澡’,最后……居然连机关师那个无聊女人的迷宫都闯过来了。”
她微微歪头,笑容愈发甜美,也愈发令人毛骨悚然:“我该为你的勇气和运气鼓掌吗?还是该为你这不自量力、非要闯入最终舞台的……愚蠢,感到惋惜呢?”
(陈默内心,冰封的杀意)她在享受!她在玩弄!不能再等了!
不再有任何迟疑,陈默通过【信息之触】发出了进攻的怒吼:楚月!入场!目标锁定!
轰——!!!
纯白的大门仿佛被一股巨力从外部轰然撞开!楚月那相对高大的身影,如同蓄力已久的母狮,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冲了进来!她的目标明确无比——那个正在侃侃而谈、看似毫无防备的娇小身影!她要利用体型差的绝对优势,在李雪雪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彻底压制!
(楚月内心,咆哮)结束吧!
然而,就在楚月即将触及李雪雪的刹那——
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如同从李雪雪自身的阴影中剥离出来,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恐怖速度,后发先至!此人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楚月高出整整一个头还多,四肢修长而充满爆发性的力量,全身笼罩在紧身的黑色战斗服中,脸上蒙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深渊寒冰的眼眸。正是十大女保镖中最为神秘、宛如真正影子的——“暗影”。
暗影的动作简洁、高效、致命。她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一记凌厉无比、角度刁钻的高位侧踢,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踹向楚月冲锋路线上的必经之处——她的腰腹侧翼!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爆响!
楚月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侧面传来,仿佛被一根沉重的铁柱横扫击中!剧痛瞬间从腰部蔓延开来,她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侧后方踉跄跌去,最终“咚”的一声巨响,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坚硬的纯白墙壁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眼前一阵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楚月内心,翻江倒海的惊骇)怎么可能?!这么快?!力量这么强?!
不待楚月从撞击的眩晕和剧痛中恢复,暗影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再次贴近!她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又如同精准运行的杀戮机器——拳风刚猛,直取面门;肘击狠辣,瞄准肋下;低扫腿迅猛,意图破坏下盘。她充分利用了身高臂长的优势,以及远超楚月的格斗技巧和敏捷,将楚月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攻击节奏之中。
楚月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本能,狼狈不堪地格挡、闪避。她的每一次防御都显得无比吃力,手臂、肩膀、大腿不断传来被击中的闷痛,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小兽,有些力气,却被一只灵巧而致命的猎豹肆意攻击,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陈默 via 信息之触,声音急促却异常稳定)楚月!撑住!缠住她!为我们创造时间!
(楚月内心,嘶吼着回应)明白!她休想……越过我一步!
小雅!就是现在!潜入!救人! 陈默同时向潜伏在门边的小雅发出了指令。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小雅,看到楚月瞬间被压制,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但她知道,这是用楚月的伤痛换来的唯一机会!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凭借着5厘米体型在宏观世界中的“渺小”优势,如同一道贴地飞行的灰色闪电,沿着墙根与巨大物品投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着那座微缩城堡疾驰而去,灵巧地寻找着可能的入口。
战场,被清晰地分割开来。
陈默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彻底锁定了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笑容的李雪雪。他的橡胶身体微微低伏,每一个分子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哼!不知死活的尘埃!”李雪雪轻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她抬起右脚。那只穿着精致黑色亮面玛丽珍鞋的玉足,对于陈默而言,瞬间化作了一座遮蔽了所有光线、携带着万钧之势轰然压下的恐怖山峦!鞋底那细微的纹路,在他眼中放大为深不见底的沟壑,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阴影!
(陈默视角,仰望毁灭)不可力敌!唯有智取!
他橡胶身体的核心肌肉群瞬间爆发,向侧后方猛地弹射出去!鞋底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轰然落地,“咚”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纯白殿堂都为之震颤!鞋底带起的狂暴风压,如同小型飓风,将他娇小的身体吹得如同落叶般向后翻滚。
瞬移发动!倏!
他的身影在原地模糊消失,下一刹那,出现在了李雪雪那白皙如玉、曲线优美的脚踝侧面!那光滑的肌肤对他而言,如同一面巨大而冰冷的汉白玉墙壁。他手中的黑棒,如同刺客的毒刺,瞄准了她脚踝上一个微小的、神经密集的点位,疾刺而去!
李雪雪虽然缺乏系统的格斗训练,但她巨大的体型和与之不匹配的、源自某种强化或本能的敏捷,构成了最原始也最恐怖的防御。她似乎能模糊地预判陈默的攻击意图,收脚、转身,另一只手掌如同骤然掀起的巨大浪涛,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肩头的陈默狠狠拍来!那五根纤细的手指,此刻如同五根巨大的玉柱,指尖鲜艳的蔻丹红得刺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拍成一滩模糊的橡胶泥!
陈默再次瞬移躲开,出现在她另一侧的肩膀,试图攻击她毫无防护的颈侧。李雪雪的反应快得惊人,猛地一甩头,柔顺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扫过,发梢带着凌厉的力道,逼得陈默不得不再次后退。
她不断地重复着踩踏、拍击、甚至是利用那对巍峨耸立的雪白山脉作为阻挡视线的恐怖屏障,或是猛地旋转身体,让宽大的洛丽塔裙摆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黑色罗网,试图将陈默笼罩其中。她的攻击方式直接、粗暴,充满了绝对力量带来的傲慢,但因为体型差的绝对性,每一次攻击都显得无比致命。
砰! 一次,陈默瞬移后的落点计算稍有偏差,被李雪雪的手指边缘轻轻擦中。那感觉却如同被一柄沉重的铁锤砸中,橡胶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翻滚着飞了出去,在地上弹跳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橡胶躯干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灼痛痕迹。
咚!又一次,他险些被那如同巨柱般跺下的鞋跟踩中,鞋跟落地的巨响和震动让他头皮发麻。
(陈默内心,在连绵的剧痛和极致的危险中,思维却如同冰晶般清晰)她的攻击模式……依赖视觉锁定,轨迹直接,缺乏后续变化……巨大的身体转向时有惯性,尤其是那对……‘山峰’,会影响她的重心和速度……机会,就在她全力攻击后的瞬间僵直!
他不再焦躁,不再试图硬拼。他像一颗永不屈服、充满了韧性的橡胶子弹,在李雪雪山峦般巨大的躯体周围,进行着一场死亡边缘的疯狂舞蹈。每一次瞬移都在消耗着他本就不多的体力和精神,每一次攻击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他在积累着细小的伤害,更在积累着对李雪雪每一个动作细节、每一次呼吸节奏的深刻洞察。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局,在经历了最初的绝对劣势后,因为一个变数的加入,发生了惊天逆转!
久攻不下,又被楚月那近乎无赖的、拼死纠缠的方式牢牢绊住,暗影面纱下的眼神,终于彻底被冰冷刺骨的杀意所占据!她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在一次假动作骗开楚月的防御后,她手腕如同变魔术般一翻,一柄通体幽蓝、仅有小臂长短、却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特殊合金匕首,悄无声息地滑入她的掌心!匕首的刃口在纯白的光线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她身形一矮,如同潜伏的毒蛇,匕首化作一道致命的蓝色闪电,直刺楚月毫无防护的咽喉!
(楚月内心,被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一片冰凉)结束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匕首的尖端几乎要触碰到楚月皮肤的刹那——
那道一直静观其变的白色身影,动了!
她的动作,比暗影更快!更精准!仿佛早已计算好了这一切!如同一道撕裂空间的白色闪光,她后发先至,切入两人之间!一记干净利落、力道磅礴的侧踢,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无比地踢在暗影握匕的手腕最脆弱的关节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细微的骨裂声响起!
“铛啷啷——”
幽蓝的匕首应声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然后掉落在远处的光滑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滚动声。
暗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剧痛让她瞬间额头冒汗,踉跄着向后疾退数步,惊怒交加地看向来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暴怒:“溪南?!是你?!你竟敢……叛变?!”
溪南清冷的面容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愤怒与决绝。她站定身形,挡在楚月身前,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而冰冷:“叛变?我代号‘医生’,是为救死扶伤而握刀,不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沉溺于血腥与权力的变态那永无止境的杀戮欲望!若非李雪雪这个女魔头,用我至亲之人的性命相要挟,我岂会留在这人间地狱,眼睁睁看着无数无辜者,被你们如同猪羊般宰割、吞噬,却只能违背誓言,袖手旁观?!”
她的控诉,在这片纯白死寂的空间中回荡,字字泣血,充满了悲怆的力量。
(楚月内心,瞬间明悟,一股暖流与强大的支撑感涌遍全身)她是……自己人!太好了!
无需更多言语,楚月瞬间理解了局势。她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发出一声如同受伤母兽般的低沉咆哮,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扑向因手腕剧痛和溪南叛变而心神剧震的暗影!她用自己全部的体重和力量,死死地锁住了暗影的双臂和上半身,让她那高大的身躯难以灵活转动!
“放开我!你这蠢货!”暗影疯狂地扭动、挣扎,手肘、膝盖不断撞击着楚月,试图挣脱这致命的禁锢。但楚月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却如同最坚固的枷锁,死也不放手!
而溪南,这位曾经的“医生”,此刻化身为最冷静、最无情的“处刑人”。她精通人体解剖学,深知每一个神经丛、每一个关节、每一个脆弱点的位置。在楚月拼死创造出的宝贵机会下,她的攻击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而高效——一记沉重的手刀,精准劈砍在暗影的颈侧动脉,让她瞬间头晕眼花;紧接着一记迅猛的膝撞,狠狠顶在她的肾脏区域,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手肘如同铁锤,猛砸她因挣扎而暴露的太阳穴……
每一次打击,都伴随着暗影痛苦的闷哼和更加无力的挣扎。她的眼神迅速涣散,反抗的力量如同退潮般消逝。
最终,在溪南一记汇聚了所有愤怒、精准命中暗影后颈枕骨大孔下方的沉重手刀之后,暗影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剪断了线的木偶,彻底软倒,瘫在冰冷的地面上,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解决了暗影这个最大的变数和威胁,楚月和溪南几乎同时喘息着,将目光投向了决定最终命运的主战场。
而此刻,陈默与李雪雪的战斗,也终于在漫长的纠缠与试探后,迎来了决定性的转折!
在无数次游走于生死边缘后,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李雪雪因久攻不下而逐渐累积的焦躁。她的攻击越发猛烈,却也越发缺乏章法,破绽开始显现。
一次,李雪雪似乎失去了耐心,发出一声尖利的呵斥,用尽全身力气,高高抬起右脚,如同巨神践踏般,朝着陈默所在的一片区域狠狠踩下!这一击,势大力沉,仿佛要将整个地面都踩穿!
(陈默内心,冷静如冰)就是现在!
他没有选择向远处瞬移躲避,而是在那巨大的鞋底阴影即将笼罩下来的、电光火石的刹那,橡胶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沿着李雪雪那如同象牙柱般光滑结实的小腿,逆流而上!同时,【区间瞬移】发动,不是用于拉开距离,而是用于极限加速和微调方位!
咻!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了李雪雪因全力踩踏而微微弯曲的支撑腿(左腿)的膝盖后方腘窝处!那里,娇嫩的肌肤之下,是密集的神经与血管!
黑棒,被他双手紧握,将一路走来所有的愤怒、不屈、守护的信念,以及橡胶身体压缩到极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精准无比地,狠狠刺入!
“呃啊——!!”李雪雪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痛呼,那声音扭曲了她原本甜美的面容!膝盖处传来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剧痛与麻痹感,让她根本无法维持平衡!左腿一软,那娇小的身躯“噗通”一声,单膝重重跪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为之微微一震!
巨大的破绽,如同敞开的城门,彻底暴露在陈默面前!
陈默眼中燃烧着最后的、一往无前的决绝!他沿着李雪雪跪倒的、如同斜坡般的巨腿,再次发起死亡冲锋!目标是那张因剧痛和极度惊愕而扭曲的、近在咫尺的萝莉面孔!
李雪雪眼睁睁看着那道渺小如尘、却带着滔天杀意的身影在视线中急速放大!她下意识地抬起巨大的手掌,想要像拍苍蝇一样将他拍碎,但膝盖的剧痛和身体的失衡,让她的动作慢了至关重要的一拍!
陈默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与绝望,都凝聚在这最后一击上!黑棒划破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精准地、深深地,刺入了李雪雪双眉之间、印堂正中的位置!
强制昏迷的规则之力,如同最狂暴的潮汐,瞬间冲垮了李雪雪的意识堤坝!
她那双充满了疯狂、愤怒、不甘以及一丝终于浮现的恐惧的大眼睛,其中的神采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骤然凝固,然后迅速涣散、黯淡。她那娇小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嘭”的一声,面朝下,彻底瘫软在冰冷纯白的“画布”之上,失去了所有意识。
微缩城堡的入口处,小雅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活板门,带着刚刚被她从内部锁具中解救出来的、同样恢复到5厘米高的李冰冰,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李冰冰的第一眼,就穿越了这混乱的战场,牢牢地定格在了那个站在李雪雪庞大身躯旁的身影上。
他,仅有1.1厘米高。
他,浑身上下布满了细密的刮痕、橡胶因过度拉伸而产生的白色纹路,以及之前战斗留下的、尚未完全消退的黯淡印记。
他,气喘吁吁,橡胶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濒临极限。
然而,他站在那里,脊梁挺得笔直,如同一根永不弯曲的钢钉,牢牢地钉在这片纯白的绝望之地。他渺小,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崩塌的天空。
(李冰冰内心,仿佛被重锤击中,积压了太久的情感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他……都是为了我……一次次濒临死亡,一次次挣扎爬起……只是为了……来到我面前……
泪水,瞬间决堤,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挣脱小雅下意识的搀扶,迈开有些虚软的步伐,快步跑到陈默面前。
在陈默还因脱力和高度紧张而略显茫然的目光中,李冰冰,这位身高5厘米的少女,微微俯下了她恢复些许血色的身子。她伸出微小的、带着颤抖的手,轻轻捧住陈默那橡胶的、冰凉的脸颊,然后,将自己那依旧有些苍白、却带着劫后余生温度的唇,深深地、带着无尽感激、刻骨愧疚、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清晰定义的、汹涌澎湃的情感,印在了陈默那仅有1.1厘米高的、橡胶的嘴唇上。
这一吻,轻柔却重若千钧。它跨越了体型的巨大鸿沟,穿透了所有恐惧与绝望的迷雾,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了陈默那饱经摧残、冰冷而疲惫的灵魂深处。
唇分。
李冰冰抬起头,脸上泪痕宛然,却露出了一个真正释然的、如同雨后初霁般的灿烂笑容。她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永远刻入灵魂。然后,她将目光投向远处正互相搀扶着走来的、伤痕累累却眼神明亮的楚月,以及旁边那位陌生的白衣女子(溪南)。
(李冰冰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愧疚与如潮水般的感激)楚月……对不起,我曾经那样对你……还有,谢谢你……谢谢你们……
楚月看着李冰冰,眼神同样复杂难言,有过往的芥蒂,有共历生死的触动,但最终,所有这些都融化成了一个温暖而略带疲惫的、无比真诚的微笑。她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微动,无声地说道:“都过去了。”
众人合力,用从机关师区域找到的、极具韧性的特殊纤维绳索,将昏迷不醒的李雪雪那娇小却蕴含着危险力量的身躯,里三层外三层地牢牢捆绑起来,如同包裹一件极度危险的物品。
陈默蹲下身,平视着李雪雪那张即使昏迷也依旧残留着一丝偏执和戾气的、精致如人偶的脸蛋,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
他缓缓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平静:“结束了,李雪雪。你构建的这场噩梦,该醒了。你的仇恨,像一座牢笼,不仅囚禁了别人,更囚禁了你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你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
就在这时,仿佛被陈默这最后的话语触及了灵魂深处最敏感、最疯狂的弦,或许是强制昏迷的效果即将过去,李雪雪的眼皮开始剧烈地、痉挛般地颤动起来!然后,猛地睁开!
她的眼神先是空洞和茫然,仿佛不知身在何处。随即,视线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陈默脸上,那茫然的瞳孔骤然收缩,然后被一种歇斯底里的、赤红如血的疯狂彻底吞噬!
“错误?!我错了?!哈哈哈——!!!”她猛地爆发出一种凄厉而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纯白殿堂中冲撞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与怨恨,“你们这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享受着阳光与偏爱的废物!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扭曲的表情从她眼眶中汹涌而出,冲花了那张精致的脸蛋:
“是你们!是你们所有人逼我的!是那对偏心的父母!是那些嘲笑我、孤立我、把脏水泼在我身上的同学!是这个世界可笑的、不公的规则!他们眼里永远只有李冰冰!永远!我考第一是应该的,她及格了就是普天同庆!我被人堵在巷子里撕扯头发的时候,我的好姐姐在哪里?!她在和她那些所谓的‘朋友’肆无忌惮地欢笑!”
“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我恨这个从来不曾对我露出过笑脸的世界!苏晚大人!是苏晚大人给了我力量!给了我掌控别人命运、让别人也尝尝我所受痛苦的机会!这有什么错?!我只是把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给你们而已!我有什么错?!你说啊!我有什么错——!!!”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疯狂的意念如同实质般的精神风暴,以她为中心肆虐开来!周围的纯白空间,仿佛受到了这股极端情绪的干扰,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光线明灭不定,仿佛这片纯粹的空间本身都无法承载这浓烈的绝望与怨恨!
(陈默、楚月、溪南、小雅,甚至刚刚获救的李冰冰,都被这突如其来、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爆发深深震撼,一时竟无法言语)
就在李雪雪癫狂到极致,精神波动引动空间异变,捆绑她的绳索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似乎即将被挣断的刹那——
异变,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悍然降临!
李雪雪头顶上方,那片原本纯净无暇的白色“天空”,毫无征兆地、如同水波般漾开了一圈圈柔和的、却蕴含着无限深邃的涟漪。
紧接着,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完美与巨大的女子玉手,从那涟漪的中心,缓缓地、优雅地探了出来。
这只手,巨大到超越了在场所有人对“巨大”的认知。仅仅是一枚修剪得圆润完美、泛着健康粉色光泽的指甲,其面积就仿佛能轻易覆盖整个视野。整只手掌,宛如由最顶级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肌肤莹润剔透,看不到丝毫毛孔与瑕疵,流淌着一种温润而神圣的光泽。手指修长、纤秾合度,每一根手指的线条都充满了极致的美感与和谐,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指节微微凸起,勾勒出优雅的弧度。
这只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玉手,带着一种漠然的、超越了凡俗情感的绝对平静,轻轻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般,向下探来。它用那莹白如玉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以一种无比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力的姿态,精准而小心地,捏住了地面上那个如同微小尘埃般、正在疯狂嘶吼挣扎的李雪雪。
动作轻巧得,如同一位神只,从沙盘中,拈起了一粒稍微特别些的沙砾。
李雪雪那充满了整个世界所有怨毒的疯狂嘶吼,在这只玉手触及她的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至高存在的、最原始的恐惧。她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再发出,娇小的身体在那巨大的指腹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玉指的指腹微微合拢,将李雪雪完全地、轻柔地包裹在内,隔绝了她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那只承载着李雪雪的玉手,就这么保持着那份极致的优雅与平静,缓缓地缩回了那片荡漾的空间涟漪之中。
涟漪平复,纯白的“天空”恢复如初。
李雪雪,连同那只神秘的玉手,一起消失不见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甚至没有留下丝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仿佛刚才那癫狂的爆发、那极致的恐惧,都只是一场集体产生的、过于逼真的幻觉。
(陈默内心,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苏晚!是她的手!她……带走了李雪雪?!她竟然……亲自出手了?!
全场,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死寂。
然而,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所带来的震撼还未平息,更加诡异、涉及范围更广的变化,紧随而至!
就在李雪雪消失的同一瞬间!
一股无形的、浩瀚如同星河流转般的规则波动,以那只玉手消失的位置为核心,无声无息地扫过了整个城堡,乃至更遥远的、与这座城堡产生过联系的空间!
在这股波动之下——
小雅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迅速而稳定地恢复成了正常的少女体型!
微缩城堡中的李冰冰,也瞬间感觉到束缚消失,身体恢复了原本的高度和力量!
城堡各处,所有曾被李雪雪以能力缩小并囚禁的受害者,都在这一刻,脱离了微观的噩梦,回归了原本的世界!
但,这并非恩赐的结束,而是另一种“清理”的开始——
几乎在身体恢复的下一秒,在场的楚月、李冰冰、小雅,以及刚刚并肩作战的溪南,她们的眼神同时变得空洞、茫然,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神采与记忆。然后,如同被同一根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她们齐刷刷地、毫无预兆地、软软地晕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意识!
不仅仅是她们!陈默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股无形的规则波动,如同最精密的数据擦除器,正在以城堡为中心,强行剥离、抹除所有与“缩小人”事件相关的记忆!那些惊悚的经历,那些恐怖的面孔,那些生死一线的挣扎……所有的一切,都在被无情地清洗。
喧嚣、战斗、情感、疯狂……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归于绝对的死寂。
纯白的殿堂,此刻冰冷得如同宇宙尽头无人问津的坟墓。
只剩下陈默一个人,如同被遗忘的棋子,还保持着清醒,孤独地站立在这片纯白之中。
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同伴,看着李雪雪消失的那片空空如也的“天空”,看着那只完美到令人绝望的玉手曾经优雅探出的地方。
(陈默内心,充满了无尽的荒谬、冰冷的孤独与一丝洞悉真相后的虚无)呵……果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兴致来时的一场游戏罢了。而现在……游戏结束了。
所有的奋斗,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爱恨纠葛,所有的痛苦与希望……在那只代表着至高力量的玉手面前,在那随意拨弄命运的姿态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如此……可笑。
游戏落幕。玩家被强制清退,记忆被格式化。唯有他这个被“特殊关照”的、残存的“玩具”,被保留了全部的记忆,独自站立在这片被“重置”的棋盘之上,品尝着这所谓“胜利”之后,那无比苦涩、冰冷而虚无的余味。
他缓缓地、无比沉重地蹲下身,橡胶构成的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过楚月和李冰冰那温热却失去了所有相关记忆的脸颊。她们的呼吸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模糊的噩梦,梦醒后,便了无痕迹。
他知道,当她们再次睁开双眼,将不再记得这座恐怖城堡的存在,不再记得李雪雪的疯狂与偏执,不再记得那些女保镖带来的死亡威胁,甚至可能不再清晰地记得……他,陈默,为了将她们从这片地狱中拯救出来,所经历的这一切九死一生的挣扎与绝望的战斗。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伤痕,所有的重量……从此刻起,只剩下他一个人,来背负。
苏晚的“游戏”,或许暂时告一段落。她带走了李雪雪,绝非出于怜悯。这更像是一个收藏家,随手收起了一件略有瑕疵、却还算“有趣”的藏品。
陈默抬起头,望向那片纯净到令人窒息的白色穹顶,橡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绝非终点。对于那位凌驾于一切之上、视众生为玩物的存在而言,这,或许仅仅只是一个……略显冗长,但最终仍被她亲手画上句号的,无聊插曲。
而真正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并非死亡,而是在清晰地洞悉了自身命运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虚无之后,依旧要背负着所有的记忆,孤独地、沉默地,在这片被“清理”过的世界上,继续走下去。
前路,依旧笼罩在苏晚那巨大而莫测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