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宿舍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以及李冰冰那刻意放缓、显得异常平稳悠长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在楚月听来,如同沉睡巨兽的鼾声,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楚月蜷缩在书缝的阴影里,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陈默被李冰冰连同提子一起吞下的骇人画面,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痛楚和……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弱的希望之火。
(楚月内心) (挣扎与决绝)他可能还活着…他体质特殊…我必须去确认…我必须去救他!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星光,指引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床上那座“山峦”。李冰冰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没有任何异动。
楚月咬了咬牙,开始行动。她如同最轻灵的猫,蹑手蹑脚地从书缝中钻出,落在地板上。从书桌到床铺的距离,对她而言不亚于一段漫长的征途。她紧贴着墙根,利用阴影和地面上微小的障碍物(比如一根掉落的头发丝,对她而言如同粗壮的藤蔓)作为掩护,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向着李冰冰的床铺靠近。
每一次李冰冰的呼吸声稍微变化,或者身体无意识地微微动弹,都会让楚月瞬间僵直,心脏狂跳,屏住呼吸直到确认“危险”过去。这段短短的路程,她走了仿佛一个世纪。
终于,她来到了床脚。仰望着那如同悬崖峭壁般的床沿,她再次鼓起勇气,伸出小手,抓住垂落下来的床单褶皱,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爬。布料柔软却不易着力,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一点点地向上挪动。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手臂因为用力而酸软,但她不敢停歇。
历经千辛万苦,楚月终于爬上了巨大的床铺。她站在柔软的、如同起伏平原般的被子上,目光锁定在了李冰冰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小腹区域。那里,是胃部所在的大致位置。
假寐的李冰冰余光借助月光的照亮下早就发现了这个可爱的入侵者,李冰冰的嘴角邪魅一笑,只是瞬间,李冰冰开始联系陈默:“小默默,你的小情人来救你了呢,我好感动,你感不感动?”李冰冰用她巨大的粉色地毯尖抚摸着陈默的身体,陈默:“得了,行动开始吧”李冰冰玩味的说道:“那游戏就要开始了哦,你在下面可要装的像一点哟”说罢陈默感觉到了一股洪水向自己汹涌而来,随着粉色大地的抬升陈默掉入了巨大的深渊之中。
楚月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引起任何震动地,爬到了李冰冰的小腹上。那柔软的、带着体温的睡衣布料,在她脚下如同广袤的草原。她跪坐下来掀开睡衣的一角,将耳朵紧紧贴在那温暖的“地面”上,试图倾听内部的动静。
(楚月内心) (焦急地祈祷)陈默…陈默…你能听到吗?你一定要活着…
她先是极轻地、带着试探性地呼唤:“陈默?陈默?你在里面吗?” 声音细小如蚊蚋,生怕惊醒沉睡的“巨人”。
没有回应。只有内部隐约传来的、沉闷的、属于身体自身运行的咕噜声和缓慢的蠕动声。
她的心沉了下去。但她不甘心,又抬起小手,用尽力气,在那柔软的小腹上,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咚…咚…咚…” 这拍打声对她而言已经用了不小的力气,但在李冰冰的感觉里,恐怕连最轻微的搔痒都算不上。
(楚月内心) (逐渐绝望)没有回应…难道…真的…
她持续拍打和呼唤了将近一分钟,回应她的,始终只有那令人绝望的、来自身体内部的空洞回响。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一种彻骨的冰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几乎要放弃了……
然而,就在楚月即将被绝望彻底吞噬的最后几秒,就在她几乎要瘫软在李冰冰小腹上的时候——
“咚…咚…咚…”
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与她刚才拍打节奏相呼应的震动,从她耳下、那温暖的“地面”深处传了出来!
这震动是如此的轻微,如此的短暂,却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楚月灰暗的世界!
(楚月内心) (狂喜与重生)是回应!是他!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如同洪流般冲垮了绝望的堤坝!她激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但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出声!不能惊醒李冰冰!
陈默还活着!他在胃里!他听到了她的呼唤,并用这种方式回应了她!
刚好才到终点的陈默就听见了穹顶之上的拍打和呼唤,并游到了岸边沿着褶皱向上攀爬及时做出了回应。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充满了力量。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她在小腹这里,根本无法救他出来!唯一的入口……是嘴巴!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那刚刚吞噬了陈默的、如同山洞般的巨口……她要去那里吗?
恐惧再次掐住了她。但看着身下这片“土地”,感受着那微弱的、却代表生命存在的回应,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
(楚月内心) (破釜沉舟)必须去…只有那里才能进去…
她不再犹豫,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如同行走在雷区般,开始向李冰冰的头部方向移动。她必须跨越那巨大的胸部平原,绕过可能造成危险的胳膊山脉,最终抵达那最终的“目的地”——嘴唇。
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李冰冰的每一次呼吸,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让楚月如同在经历微型地震。她紧紧抓住睡衣的布料,稳定身形,缓慢而执着地前进。
终于,她来到了李冰冰巨大而精致的脸庞前。那巨大的五官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口鼻的吐息如兰带着巨大的风压。紧闭的双唇如同两道红色的、柔和的峡谷。
楚月深吸一口气,爬到李冰冰的下唇边缘。她用手抵住那柔软湿润的唇瓣,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撬开一条缝隙。这并不容易,沉睡中的人嘴唇自然闭合的力量对她而言也是巨大的。她累得满头大汗,才终于将下唇推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她毫不犹豫,立刻侧身,从那道缝隙中钻了进去!
就在她整个身体没入那黑暗、温暖、充满湿润果香气息的“洞口”的瞬间,床上“沉睡”的李冰冰,嘴角几不可查地、飞快地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计谋得逞的微笑。
(李冰冰内心) (狂喜)进来了!她真的进来了!完美!
楚月落入了一个温暖、狭窄、充满唾液湿润感的空间。她忍住不适和恐惧,凭借着之前陈默、以及她自己想象的方位感,开始沿着那柔软湿滑的“通道”(食道)向下滑行。这个过程黑暗而漫长,带着失重感和未知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脚下一空,落入了一个更加开阔,但充满了酸涩气味和粘稠液体的空间——胃部。
这里光线几乎为零,只有从食道入口透下来的极其微弱的光。她感觉到脚下是半消化的、粘滑的提子碎片和胃液,传来阵阵刺痛感。她强忍着腐蚀带来的不适和内心的恶心,开始焦急地四处摸索,小声呼唤:“陈默?陈默?你在哪里?”
“楚…楚月?” 一个虚弱、却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一堆提子碎片后面传来,陈默在回应了楚月后找了个相对显眼的位置躺下。
楚月心中一喜,连忙循声摸索过去。在一片狼藉的、被胃液浸泡的提子残骸中,她看到了蜷缩在那里、浑身沾满粘液、假装奄奄一息的陈默。
(楚月内心) (心痛与庆幸)找到他了!他还活着!
她立刻上前,不顾他身上的污秽,用力将他从粘稠的食糜中抓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将他背在了自己那同样娇小、却对于陈默来说如同依靠般巨大的温柔乡上。
“坚持住,陈默!我带你出去!” 她咬着牙,感受着背上那微小的重量,以及脚下粘滑和刺痛的环境,开始沿着滑下来的食道壁,艰难地向上攀爬。逃离这绝望之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