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吻的余温仿佛还烙印在额头,带着少女唇瓣的柔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沉、更无处可逃的禁锢。李冰冰的手臂,如同一道柔软却坚不可摧的藤蔓,松松地环住陈默,将他固定在那片温暖而充满弹性的“山谷”之间。她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裙和他的橡胶身体,一下下敲击着他的感知,像为他量身定做的、无法停止的囚徒鼓点。
陈默内心:(初始的僵硬与困惑)她到底想干什么?这比被关在罐子里更让人不安…
当李冰冰的手臂如同柔韧却致命的藤蔓将他圈禁在怀中时,陈默在最初的惊恐与僵硬中,猛然抓住了脑海中闪过的一根救命稻草——苏晚赋予的【能量偏转护盾】。尽管知道这层微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可能不堪一击,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立刻、悄无声息地将其激活。一层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流光如同最细腻的纱幔,覆盖了他2厘米的身躯,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隔离感。
陈默内心:(感受着护盾带来的微弱安全感,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希望能撑过去…哪怕只是缓冲一下也好…
李冰冰的第一次“袭击”在她入睡约半小时后降临。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随后毫无征兆地一个翻身!对陈默而言,这简直是地壳板块的剧烈运动。原本侧卧的她变为平躺,那环抱着他的手臂带着无法抗拒的巨力移动,将他从相对安全的“山谷”带向了更为暴露的“平原”。更可怕的是,她曲起的手臂肘关节,如同坠落的陨石般,朝着他狠狠压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光芒微闪,竭力偏转、分散那恐怖的动能。
嗡——!
一声只有陈默能感知到的、源自能量结构本身的低沉哀鸣响起。护盾确实起到了作用,没有让那肘击直接压实,而是在接触面形成了一层薄而坚韧的缓冲层。陈默避免了被瞬间压成“橡胶薄片”的命运,但代价是精神力的急剧消耗和护盾本身的剧烈动荡——淡蓝色的光膜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光芒也黯淡了大半。
“呃啊!”尽管大部分力量被偏转,剩余的压力透过护盾传递过来,依旧像一柄重锤砸在他的身上,让他痛呼出声,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
李冰冰无意识地调整姿势,手肘抬起。陈默趁机大口喘息,内视着那濒临破碎、摇摇欲坠的护盾,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火苗被冰冷的现实狂风吹得明灭不定。
陈默内心:(看着布满裂痕的护盾,心沉谷底)只是一次无意识的翻身…就差点…
下半夜,李冰冰陷入了更深的梦境,也开始变得更加“活跃”。
“…小东西…不听话…”她含糊地梦呓着,那条环绕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如同巨蟒苏醒,开始绞杀猎物!强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陈默体表那本就布满裂痕的护盾发出了最后的、不甘的尖啸,淡蓝色的流光疯狂闪烁、旋转,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它在极限状态下超负荷运转,将大部分挤压力量偏转导向四周,保护着核心区域的陈默。
然而,绝对的力量差距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在持续不断增强的绞杀力下——
砰嚓!
如同脆弱的琉璃被碾碎,淡蓝色的护盾彻底崩解,化为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短暂燃尽的萤火,瞬间湮灭在黑暗里。最后一道屏障消失了!
嗬!
失去了所有防护,那恐怖的手臂力量结结实实、毫无保留地完全作用在陈默的橡胶身体上!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视野因为缺氧而开始发黑,橡胶身体被极限压缩,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内部爆裂开来。他像一颗被放在液压机下的软糖,承受着粉身碎骨的威胁。
陈默内心:(在极致的痛苦和窒息中,意识模糊地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连…苏晚的…护盾也…
也许是橡胶身体最后的韧性起了作用,也许是李冰冰梦中力道稍有松懈,就在陈默即将彻底失去意识前,那绞杀的力量莫名地松了一线。他贪婪地吸入一口带着她体香的空气,如同重获新生,但身体各处传来的、如同被碾过般的剧痛,清晰地告诉他刚才离毁灭有多近。
护盾彻底破碎后,陈默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纯粹的、赤裸裸的物理折磨。
· 踢被飓风:李冰冰觉得热,一脚踹开薄被。失去了护盾的缓冲,陈默像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狠狠砸在冰冷的铁质床头上,撞击的巨响在他耳中回荡,腰间的红色丝线勒入皮肉,痛得他几乎晕厥。
· 抓取揉捏:她在睡梦中伸手胡乱摸索,再次将他抓回。那温热的手掌直接包裹住他,手指用力揉捏,橡胶身体在巨力下扭曲变形,骨骼和内脏承受着最直接的压迫和钝痛。
· 发丝缠绕:她乌黑的长发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毒蛇,在她转头间缠绕上他的脖颈、手臂、脚踝。发丝直接勒进皮肤,留下深深的红痕,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和令人绝望的束缚感。
· 翻身摔打:又一次毫无征兆的猛烈翻身,将他像垃圾一样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床栏上,然后被红色丝线拽回,在空中无助地晃荡。
每一次冲击,每一次挤压,每一次摔打,都变得无比清晰、剧烈、真实。他像一块被扔进狂风暴雨中的橡胶泥,被无形的巨力随意地蹂躏、拉扯、摔打、挤压,形状不断改变,承受着永无止境的、深入骨髓和灵魂的变形之苦。橡胶体质保证了不会出现断裂或破碎这种“致命伤”,但那种持续的、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分子都拆散重组的“软性”折磨,变得更加漫长而难熬。
当天边终于泛起一丝冰冷的鱼肚白,宿舍楼里开始有了细微的起床动静时,李冰冰的睡眠终于变得深沉而平稳。她像一只餍足的、收起利爪的野兽,蜷缩着身体,将那个已经被折磨得如同破旧玩偶般的陈默,无意识地团在胸口最温暖的位置。
陈默瘫软在那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身体各处都在发出抗议的呻吟,无处不在的酸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精神上的创伤则更为深重——持续一整夜的高度紧张、对下一次“袭击”的恐惧、以及护盾破碎时那种希望的彻底湮灭,几乎将他的意志彻底击垮。
那层脆弱的能量护盾,曾是他内心深处对抗这疯狂处境的一丝微光,是“能力者”身份的象征,也是他幻想着或许某天能借此挣脱枷锁的渺茫依托。然而,它就在这个疯批主人无意识的睡梦中,如此轻易地、彻底地化为了乌有。
陈默内心:(在身心双重的极致疲惫和痛苦中,意识一片冰冷的死寂)没用…什么都没用…橡胶身体只是让我承受更多痛苦的容器…护盾像个笑话…在她面前,我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挣扎…我永远…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吗?
晨光透过床帘的缝隙,吝啬地洒在李冰冰恬静甚至称得上美好的睡颜上,也照亮了陈默眼中那片再无波澜的、如同灰烬般的绝望。这一夜,他不仅身体被反复摧残至濒临极限,那刚刚萌芽的、关于“反抗”与“可能”的微小火种,也随着那彻底破碎的护盾,一同熄灭,沉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