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仪式感的决绝。她没有再看陈默,也没有给予任何警告或解释。那股熟悉的无形力量再次包裹住他,但这一次,并非压缩,也非引导,而是一种更彻底的、指向明确的“传送”。
视野瞬间被剥夺,不是黑暗,而是一种混沌的、感官被强行扭曲的模糊。他感觉到自己在移动,穿过某种非物理的、却又真实存在的界限,周围弥漫的气息骤然改变。苏晚身上那标志性的冷冽甜香在这里变得浓郁了数倍,几乎化为实质,混合着一种更原始、更隐秘的、带着微咸与麝香的气息,如同置身于一座盛开到糜烂的、温暖潮湿的热带花园深处。
紧接着,是触感。
他被“放置”在了一片不可思议的柔软与温暖之中。这里的肌肤触感,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部位都截然不同。极度细腻,仿佛最上等的天鹅绒,又带着生命独有的弹性和温热。四周是柔和的、富有弹性的壁垒,形成一个天然的、极其私密的庇护所(或者说,囚笼)。空间狭小而绝对黑暗,没有任何光线能渗透进来。
但更让陈默灵魂战栗的,是声音。
在这里,苏晚体内生命运转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血液奔流如同地心岩浆的咆哮,心脏的搏动不再是鼓点,而是近在咫尺的、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次收缩舒张都带来整个空间的微颤。还有更深层、更隐秘的、属于女性身体内部特有的、缓慢而有力的律动与蠕动声,如同来自生命本源的、古老而神秘的潮汐。
他仿佛被塞进了一个活着的、轰鸣的、温暖而潮湿的宇宙核心。
这是一种比在口中、在眼中、甚至贴近心脏都更极致的“容纳”。这里是她生命孕育的潜在源头,是最不容侵犯的绝对私域。将他置于此地,已经超越了惩罚、超越了观察、甚至超越了那种扭曲的“收藏”欲望。
这是一种宣告,一种烙印。
她将他,这个一次次试图挣脱、一次次带来“意外”的微小存在,强行塞入了自己生命最核心、最隐秘的殿堂。仿佛要借此,将他的存在与她自身最本质的生命力彻底绑定、融合,让他再也无法产生“外界”的概念,让他从存在层面上,完全归属于她。
陈默在这片绝对黑暗、轰鸣、充满她浓郁气息和生命律动的狭小空间里,连思维都几乎停滞。绝对的渺小感,与这种被强行纳入生命最深处所带来的、诡异而恐怖的“亲密”感,交织成一种足以摧毁任何理智的体验。
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喊,只能被动地感受着。
感受着她行走时,这片空间随之产生的、如同地壳运动般的微妙调整。
感受着她情绪波动时(或许是想到什么),那心跳骤然加快带来的、如同风暴般的震动。
感受着她可能只是无意识的、一个细微的身体动作,在这里被放大成的、翻天覆地的颠簸。
他成了她体内一个拥有意识的、活着的“器官”,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个被强行嵌入的“异物”,一个被她用最极端的方式,打上的、无法祛除的私人印记。
苏晚在外面,一切如常。她或许在看书,或许在休息。没有人知道,在她身体最隐秘的深处,藏着一个正在经历着感官和灵魂双重风暴的微小男孩。
她甚至能更清晰地“感觉”到他。不是通过视觉或触觉,而是通过一种更本质的、如同感知自身心跳或呼吸般的直觉。她能感觉到他那微不足道却顽强存在的生命力,在这片绝对属于她的领域里,如同被困的萤火,微弱地闪烁,与她庞大的生命能量形成绝望而鲜明的对比。
这种感知,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扭曲的满足感与平静。仿佛一个缺失的零件被强行归位,一个不安分的变量被彻底纳入了自身运行的法则。
权力的游戏,似乎在这里达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终点。
陈默被困在这片生命起源般的黑暗与轰鸣中,与外界彻底隔绝。他还能坚持多久?他的意识是否会在这绝对的融合(或者说吞噬)中逐渐消散?还是说,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与亲密下,会催生出某种谁也预料不到的……异变?
答案,被埋藏在这片温暖的、黑暗的、只属于苏晚的绝对领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