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贺的经纪人。
圈里人称“花姐”的王丽华，刚走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皱了皱眉，随手划开接听键，语气职业而疏离：“喂，你好，哪位？”
“是王丽华，花姐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殷勤的男声，“我是浙蓝卫视的导演，钱坤。”
花姐愣了一下。
钱坤？
这个名字她当然听过，浙蓝卫视的王牌导演，捧红过不少人。
可他们跟浙蓝卫视没什么合作啊，他打电话来干嘛？
“哦，是钱导啊，久仰。”花姐的语气依旧客气，但多了几分警惕。
无事不登三宝殿。
“花姐客气了。”钱坤在那头干笑两声，然后直入主题，“是这样，我们这边新开了个节目叫《极速闯天下》，不知道您听过没？”
“有所耳闻。”花姐淡淡地回答。
何止是耳闻，简直是如雷贯耳。
昨天刚被《跑男》按在地上摩擦，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我们节目呢，非常欣赏陈贺老师的综艺感和才华，所以想诚挚地邀请他，来担任我们节目的常驻mc。”钱坤一口气说道。
花姐听完，差点没笑出声。
挖墙脚挖到老娘这儿来了？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钱导，您说笑了。我们家陈贺跟京城卫视的《跑男》签了一整季的合同，这事圈里都知道。我们是讲究契约精神的，不可能中途毁约。”
“违约金我们来付！”钱坤立刻说道，声音提高了几度，生怕对方挂电话，“花姐，您听我说完。我们腾毅和浙蓝卫视，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
“我们愿意出《跑男》三倍的片酬，邀请陈贺老师加盟。除此之外，腾毅影业明年有一部投资过三亿的S级大男主剧，剧本，角色，陈贺老师可以随便挑！”
“咣当！”
花姐手里的咖啡杯，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褐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身，可她浑然不觉。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
三倍片酬……S级大男主……
疯了！
这帮人，是真的疯了！
她入行十几年，见过砸钱的，没见过这么砸钱的！
“花……花姐？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钱坤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在……”花姐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在冒烟，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钱导，您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钱坤赶紧保证，“合同我们随时可以拟，只要您这边点头，我们马上派法务过去跟您对接！”
花姐沉默了。
她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咖啡渍，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从一个经纪人的角度，这条件，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跑跑吧！弟兄》是火，是把陈贺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它终究只是个综艺。
一部S级的男主戏，对一个演员的加成，是十个爆款综艺都换不来的。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咖位，是前途，是星光大道！
可是……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陈默那张年轻却总是波澜不惊的脸。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股说不清的魔力。
他能把一个谁都不看好的节目，做成现象级的爆款。
他能把一手烂牌，打出王炸的效果。
得罪他，真的明智吗？
花姐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金光闪闪的未来。
另一边，是一个深不可测，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变数。
“花姐？”钱坤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催促。
“我知道了。”花姐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声音有些疲惫，“这事太大了，我需要跟陈贺商量一下。明天，我给你答复。”
没等钱坤再说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花姐看着手机，又看了看窗外。
真tm有钱。
这五个字，在花姐的脑子里，跟个打桩机似的，咣咣咣地砸了半天。
她看着地毯上那摊褐色的咖啡渍和摔得粉碎的杯子，人还有点懵。
入行十几年，见过砸钱的，没见过这么砸的。
三倍片酬，S级大男主剧本随便挑……
这条件，别说陈贺了，就是现在圈里那几个顶流，都得掂量掂量。
这哪是挖墙脚，这是开着挖掘机，要把人家的承重墙给刨了啊！
花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安分点。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湿巾，蹲下身，一点点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这个过程也让她的脑子重新冷静了下来。
这事，她做不了主。
但她得告诉陈贺，这是她的职业操守。至于陈贺怎么选，那是他的事。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手机，找到了陈贺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那头传来陈贺懒洋洋，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
“喂？花姐啊……啥事儿啊？我这刚准备开黑呢，三缺一，就等我拯救世界了。”
花姐没跟他贫，声音压得很低，很稳：“陈贺，你现在方便说话吗？身边有人吗？”
电话那头的陈贺一听这动静，立马坐直了身子，游戏手柄都扔到了一边。
“没人，就我一个。咋了花姐？出啥事了？是不是有人又爆我黑料了？”
“比那严重。”花姐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刚才，浙蓝卫视的导演钱坤，还有腾毅视频的副总肖河，给我打了电话。”
“他们？”陈贺愣了一下，“他们找我干嘛？我跟他们不熟啊。哦……是不是想请我上《极速闯天下》当飞行嘉宾？不去不去，我这体格，跑两步就得报废，没那工夫。”
“不是飞行。”花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是常驻。”
“常驻？”陈贺乐了，“花姐你开什么玩笑，我这跟《跑男》的合同签着呢，他们这不是瞎胡闹嘛。”
“违约金，他们付。”
花姐这句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瞬间就没了动静。
只能听到陈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