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临看着我急切的样子,语气依旧耐心,还举了个例子:
“那也不可能。这就像两个黄种人,是生不出黑色种人一样,因为父母双方都没有携带黑色人种的肤色基因,根本提供不了这个肤色的因子啊。
血型遗传是有固定规律的,基因变异导致血型改变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说完,目光紧紧盯着我: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我赶紧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搪塞道:
“哦,没什么,就是昨天帮朋友填写小孩子的血型信息,突然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好奇而已。”
说完,我还刻意笑了笑,
顾墨临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抬手看了看手表。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推了推他的胳膊:
“你该去开会了,赶紧去吧,别迟到了。”
他却反手握住我的手:
“放心,今天就在酒店会议室开,离得近,不着急。
而且会议中间有休息时间,到时候我都来找你。”
顾医生去开会后,我坐在床边,托着腮想起了和洋洋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洋洋才两三岁,我去爸爸家送东西。
远远就看见鲁阿姨的妈妈坐在小区超市门口的石墩上,洋洋依偎在她脚边。
旁边聚着好几个带孩子的老人,正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有个比洋洋大些的小孩,手里攥着袋薯片,咔嚓咔嚓吃得正香。
洋洋的小脑袋就那么跟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手里的零食,小嘴不自觉地跟着一动一动,咽口水的样子都清清楚楚。
那孩子的奶奶看见了,笑着捏了一片递过来,说:
“来,小弟弟尝尝。”
可没等洋洋伸手,鲁阿姨的妈妈就赶紧摆手拦住了,
“不用不用,这都是垃圾食品,不给孩子吃这个。”
说着,她就把洋洋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还轻轻转了转他的身子,不让他再看。
洋洋委屈地瘪了瘪嘴,没敢作声。
后来大人们又聊起了别的,注意力都分散了。
谁也没注意到,洋洋趁没人看他,偷偷溜到刚才那小孩站过的地方,捡起地上掉的一小片薯片,飞快地塞进了嘴里,小腮帮子立刻鼓鼓地嚼了起来。
我站在不远处,心里又酸又涩。
我赶紧走进超市,买了一包原味薯片,拆开递到洋洋面前。
他认识我,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一个劲叫:
“姐姐,姐姐!”
鲁阿姨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过洋洋,语气不善地对我说:
“你这是干什么?明知道我不让他吃这些,故意给他,显着你了?你安的什么心?”
我一直不想与她有纠缠,把东西往她手中一放,就转身离开了。
听到身后她对别人说的话:
“老许的女儿,我和老许对她都不错,供她读书,帮她找工作,连个妈也不会叫,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没有回头争辩什么…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杂念从脑海里彻底甩出去。
这周末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顾医生身上,今天为陪我,他也没午休。
我的目光落在身上这件宽大的衬衫上,袖口长到能盖住半根手指。
我下意识地把衣领凑到鼻尖,顾医生熟悉的气息,瞬间漫进鼻腔,像他的怀抱一样让人安心,连带着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都散了大半。
糖炒栗子的纸袋没扎紧,甜香飘出来。
我一边剥栗子一边打开电视,随便找了部偶像剧,不知不觉就追完了一整集,连片尾曲都快播完了。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坠胀感,还带着隐隐的坠痛。
我下意识地按住小腹,暗自嘀咕:
不会吧?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大姨妈该不会也来凑热闹吧?
我走到卫生间查看,NK上果然洇开了一小片暗红。
以前生理期从来没个准头,自从和顾医生在一起后,规律的作息和他变着法的照顾,连带着生理期都规律了不少。
我没敢耽搁,赶紧回到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后,我刚摸到门把手,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是我,小鱼,开门!”
是顾医生回来了。
他进来后问道:
“下着雨呢,你这时候出去干嘛?”
虽然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但我的脸颊还是瞬间红了起来,低声道:
“我…… 我没带卫生巾。”
顾医生闻言,伸手把我摁到床边坐下,
“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顾医生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走进来,裤脚湿了一片,深色的西装裤贴在脚踝上,看着就凉。
“你冒雨过去的?”
顾医生把购物袋递给我,
“酒店前台有伞,就是外面有些存水,走的时候没注意,就裤脚湿了点,没事。”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
“你赶紧去换上,我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得先去开会。”
我接过购物袋, 里面不仅有日用和夜用的卫生巾,甚至还有两包独立包装的纯棉内裤,我抬头看着他,轻轻 “嗯” 了一声。
一直到晚上,雨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我蜷在顾医生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他圈着我的手臂松了松,手掌轻轻覆在我仍有些坠胀的小腹上,顺时针慢慢揉着。
“还疼吗?”
他下巴抵在我发顶,揉腹的动作又放轻了些。
我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他开会回来后,刚又换了件干净的衬衫。
“今天开会没迟到吧?”
我想起他匆匆离开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着我微凉的指尖:
“没,刚好赶上。”
“我大姨妈这时候来,是不是有点扫兴啊?”
我想到他昨晚的热情和隐忍问道。